“元芳,你瞧瞧这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有了这些,还愁不能将王本立扳倒?”林嘉南拿着一摞记载王本立罪证的小册子,兴奋不已。
李元芳面色铁青,冷冷地说道:“强抢民妇,贪污受贿,恃宠弄权,十恶不赦!”
“你这四个字四个字的快把我绕晕了。”说罢,林嘉南又拍拍慕封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这回慕封最了不起了,轻而易举地拿下这么多罪证,绝对的大功臣,事成了我请你吃好吃的。”
慕封一张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又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左边面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林嘉南小心翼翼地合上册子,眉头微蹙,略有些不放心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这王本立犯下的罪恶太多,罄竹难书,还是说,幕后有推手在推动,我总觉得这证据收集得有些过于容易……”
李元芳扫了慕封一眼,正色道:“大人的意思是,这背后有人操控?”
慕封猛地站起来,红着一张脸争辩道:“这都是货真价实的,是我自己亲自打探到的!我怎么会去做害大人的事情!”
林嘉南赶忙解释道:“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只是大概觉得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了?嗯,对,所以有些惶恐。好吧,其实就算是背后有推手,在这件事情上也算是帮我们的,别的不管,先把王本立搞定了再说。哎,你们有没有觉得肚子饿,四娘不是做糕点去了,怎么还没有……”
门外突然传来刘管事惊慌失措地喊叫声:“失火啦,失火啦!”
林嘉南神色顿变,“失火”二字于她而言如噩梦一般,一直是她心中难以逾越的一道坎。她慌忙将小册子塞入衣襟,猛地拉开房间的门,说时迟那时快,李元芳飞身一扑,抱着她滚到房门一侧,而房门正中,林嘉南方才站立的地面上赫然钉着一把短刀!
与此同时,“笃笃笃”无数星火直奔房间而来,噼噼啪啪的燃烧声顿时响起,像过年的鞭炮一样。秋干物燥,射来的火箭还用布条湿了菜油,屋子一下着火了。
火势汹汹,瞬间封住了门窗,隔着三四丈远,还能感觉到热浪扑面,炙得脸皮发烫。房间里是不能再呆了,李元芳环着林嘉南,向慕封眨眨眼,他们二人同时从房间两侧的窗户破窗而出。
李元芳卜一落地,数十根利箭便射了过来。他将林嘉南往旁一推,转身冲着来箭方向飞去。
四娘慌张地跑过来,正巧与林嘉南撞上,一起摔倒在地。她赶忙爬起来,见是林嘉南,又一把将林嘉南扶起,带着哭腔喊道:“大人,大人,柴房起火了!”
林嘉南扭头一瞧,见前边房舍火星四窜,黑烟翻滚,那火印在她眸子里,烧得她眼眶通红,一瞬间竟然有些迈不开步子。又是火,又是火,那年她便是这样立在火外,看着狄仁杰化为灰烬!
这方刘管事一脸烟熏火燎地抱着一盆水跑来,大吼道:“大厅起火了,赶紧救火,赶紧救火!”话音刚落他便是一愣,见林嘉南房间也已经燃起熊熊烈火,不远处柴房烧得更旺,只好将手中的水就近泼出去,又拎着木盆往回跑。
一处处火头接二连三地起来,到处都是火光冲天,黑烟翻滚而上。偏巧狄府上没有太多的女婢家丁,来来往往救火的水少之又少,杯水车薪,完全压不住熊熊燃起的火势。
另一边,李元芳、慕封与十几个黑衣人纠缠起来,“乒呤乓啷”武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林嘉南呆呆地站着,手脚冰凉,耳边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她眼底只有漫天飞舞的火焰,融成一团血红色。这场景似乎一下又回到了那日夜里,她无助地看着狄仁杰被无情的大火一点一点吞噬,最后化作一团灰烬。
“啊——怀英!”林嘉南突然抱头蹲下,嘶声裂肺地吼叫起来。这宛若地狱烈火般的焚烧,这深入灵魂深处的疼痛,让她情绪失控,忍不住嘶吼出声。
那个胆小却善良、木讷却诚恳的怀英,那个一点小事都能满心欢喜的怀英,那个小心翼翼照顾她的情绪的怀英,那个对她信任无比的怀英,那个在最后还在担忧她会自责内疚的怀英……
四娘被吓得面色青白,她慌张地握着林嘉南冰冷的手,哭喊道:“大人,大人,你怎么了,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交战中的李元芳闻言心头一震,他忙从战斗中脱离,瞬间落在林嘉南身旁,仓惶地抓着林嘉南肩膀使劲摇晃,焦急地喊道:“大人,大人,你醒醒!”
此时,他们身后的房子摇晃了几下,轰然塌了下去,火焰窜了几丈高,热浪向四周膨胀。李元芳抱着林嘉南拉着四娘,一连向后退出十几步,扑倒在地。
当身子重重地撞击在地面,林嘉南才猛然醒过神,耳边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又重新响起。她望着眼前满脸担忧的四娘和李元芳,清澈的双眸转瞬涌上更为灼热的怒火。上一回她眼睁睁地看着狄仁杰离她而去,这一回,她绝不能让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她扶起四娘,扭头对李元芳说道:“留活口!”说完就转身加入灭火大军。
很快,街坊邻舍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端着木盆木桶跑出来,此起彼伏的叫喊着“救火”。
直到天边一抹鱼肚白,火势才得到控制,然而狄府已然成了一片废区。林嘉南衣服烧坏了几处,面上一片红一片黑,连头发都被烧焦了。
一阵散乱的马蹄声,官府的人姗姗来迟,为首的是京兆尹修帆修大人,到了狄府前,不禁一阵错愕。他慌忙下马,直奔到林嘉南身旁,惊愕交集百般不信地问道:“狄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嘉南抬头与修帆目光相触,冷静地道:“有人放火烧了我的宅子。”
修帆脚下一颤,问道:“天子脚下,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林嘉南眉毛一扬,道:“修大人这话问得真是好,我也想知道是谁与我如此深仇大恨。”
(啊,我还没有想好这一章要取个什么题目,好纠结啊,好纠结……求助,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