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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是上帝犯的错

(第六章)

文/羽情

好朋友别哭

***

生命对人只有一次,现实却向我们张开了它的多重羽翼,财富的诱惑,人情的焚烧,事业的摔打,名声的召唤,一切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洞穿灵魂的防护,不在锻造一颗冷酷的心,我们在世事人情的冷暖中一路走来,在漫天落红和一地秋风中萧瑟地盛开,我们努力去握住自己的影子,却听见上帝说:放手!

我只顾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很久没有燕燕的消息,心里感到非常的歉意。我给她拨了个电话,没上班。打给王鸿,他说没见到很久他找不到她。

“她可是你的未婚妻呀,你怎么就不找了?”我急切的我问。

“她有意躲我,我到哪里找?很久不上班,家里也找了!”他委屈的解释。

“你还是不想费力的找,每天等在门口怎么也能找到她的!”我气愤的说。

算了,我自己找她去!

直接到她家,她家住在西四一个破旧的大杂院里。开门的是她的妈妈,一脸的严肃,形象很老也很粗俗,长的一点不像燕燕。她板着脸上下打量我:“你还是那么时髦,都是你影响的我们家燕燕整天讲吃讲穿,她那点钱那够她挥霍的,在家吃饭一分不交钱。”这个一脸苍桑女人气哼哼的向我絮叨。我劝道:“阿姨,您不要愁,她现在工作不错的,男朋友是高干子弟,人也好,将来您等着享福吧”

我一说她气更来了:“享福?我啊呸!臭不要脸的,从监狱放出来的女人一辈子都有污点,人家要她呀?早吹了!你还不知道?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什么?天呀!我真的不知道!这怎么可能?我懵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接着问:“那她为什么不上班?”

“那个单位是什么层面?我们家你看看配吗?她辞职回家,我们不能老看着她家呆着,整天的唱呀唱呀,街坊都到居委会反映我们家。这不,他爸爸提前内退让她接班去了,她爸爸没工作了。”

说着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男人五十多岁阴冷的望了我一眼,拿着菜篮子:“姑娘,我们家也没好吃的你就吃了走,凑合一端吧。”

“不用了叔叔,您只要告诉我那是个什么单位,我去看看她。”

“北京电视机厂,在沙滩哪儿下车往北就是,是集体所有制。”

“哦,我去找找。”

趁他们不在意时。我偷偷在桌子角的书桌上放了五百块钱,匆匆的走出了她的家。

找到她的单位,她来了,蓝色的工作服白帽子,头发都塞到了帽子里。非常的瘦弱疲倦的样子。

“等着,我和班长请个假。”

不一会儿,她穿着一身深红的衣服出来了,头发扎成个马尾巴。

我们两个到了西四的那家“大地西餐厅”坐着。

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红酒,抽着烟。

“工作还好吧?习惯吗?”我的问候打破了寂寞。

“工厂的工人非常好,他们没人歧视和轻视我的,厂领导让我组织合唱队,到区里演出呢,我受到的尊敬是从来没有过的。”她面无表情的漠然说着,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似的。

“我到你家去了,看见家里房子不宽裕,你在那间屋子住我也没看见。”

“你没看见我的房子哥嫂结婚用着呢,临时给我搭了个小棚子和厨房挨着。”

我突然想起看见门口对面那间拉着门帘的小房子。“燕燕。你到我家住吧?反正我一个人也寂寞,不妨晚上咱们俩能做个伴儿说个话方便?”我试探着,希望她答应,她自尊很强的。

没想到她痛快的答应了。

我在双人床上给她铺上了新被子,拿出了我的新睡衣:“和你爸爸妈妈打个电话?”

“不用,大可不必担心他们找我,他们巴不得我早死呢!”

“不会吧?燕燕,我看他们很朴实的样子。不过,你们怎么不像呢?”我小心地问道。

“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我的亲妈妈是歌舞团的演员,我是私生子,她偷偷生下我怕人知道,就送了他们两口子养着,前年她来找过我,我恨她,才不和她走。”燕燕点了一颗烟吸了两口,平平淡淡轻描淡写的说了自己的身世。

我又吃了一惊,真没想到她的命运这么苦!苦的不能再苦!

“自古红颜多薄命啊!”我说道。

她幽幽的说:“你听到过一首歌《红颜美人多薄命》吗?

她唱起来:

“红颜自古多薄命,丝弦诉说着女儿情,

女儿多情,起起落落戏如人生。

旧恨才去又添新愁,摧残了月貌花容又吹起了西风。

啊,血泪滴滴流呀流---凄雨苦风,撕心裂肺刀搅心疼。

人世间悲欢离合,为什么总是让---总让弱女子担承。

我叫天不应,我叫地不灵。

泪如雨下凄雨苦风---世间悲欢离合为什么总是让---

弱女子担承------!

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只叹息我红颜薄命,红颜薄命......。”

天长地久此生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近乎控诉的吟唱让听的人从骨髓里升腾出一种悲壮的情愫。为什么薄命的偏偏是红颜,偏偏是佳人?她们有何差错?有何过失?红颜美人哪个不薄命,这样一生谁又会愿意像歌词透出薄骨红颜的无奈和凄清。不错,历观上下五千年,有哪个红颜美人是得以善终的?又有哪个红颜美人不薄命?缘何?奈何?

“别唱了燕燕!”我听得满脸泪水。她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哭吧!哭吧!哭的天昏地暗!哭的鬼神抽泣!

“走,咱们找王鸿去”

受不了了,我果断的决定找他非要问个明白!

“不要了。小雨,不怪他,他该给我的都给我了,我不后悔和他好了一场。今后只要有一个女子像我这么爱他,我就放心了!”

她擦了擦眼泪抽泣着说:“他的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给他找了个司令员的女儿孙小美。她比我年龄小,比我漂亮,是个总后医院的护士在进修本科呢,我祝福他。”

燕燕多么善良,王鸿怎么就这么不珍惜她呢?燕燕把自己宝贵的贞操给了王鸿,他抛弃了她。她没有抱怨,不要他的索赔一分钱,维护着自己的女性尊严。但她滴血的心谁又维护得了呢?

秋风起了,刮得电线杆呜呜的响着,像天使的哭声------。

我们睡了,我知道她没有睡着。

一会儿,她突然爬了起来:“不行,我得找他去!他不能就这么离开我!我的找他去!”

她像疯颠了一样嘴里不停的狂叫着:“小鸿,小鸿,你不知道我想你吗?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呜呜---!”一边急急忙忙穿着衣服。

我也和她一起穿好了衣服,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开向王鸿家里。

快到了王鸿家门口,突然她说:“我在干什么?我该去吗?”

她渴求的眼睛望着我等待我拿主意。

“你要是心里不平衡就找他去,要是理智点其实一点用没有!”我说。

“一个男人要是变了心是找不回来的,燕燕。你记住:你对得起自己,你就会变得更出色,在男人眼里就更有价值,让他一辈子对你感到愧疚。你对别人付出太多,你就会变得更薄弱,所以别想着老取悦别人,你越在乎别人你就越卑微,一辈子不长,对自己好点。”

“好的,那我不去了。”于是我们车掉转头回家了......。

风,还在刮着,比刚才还猛烈,像女人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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