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雨渐渐停止后,众人渐渐放松了下来,只看着面前光秃秃的树林发呆,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个柳树林竟然没有一片树叶留在树上,众人挪动脚步才发现整只脚都埋在了树叶中。
李洪涛吩咐加快脚步,尽快走出这里。
只走了片刻后,就有人说道,“快看柳树,叶子又长出来了!”
众人听见后,眼光都落到了树枝上,只见树枝芽中竟然有细小的嫩叶抽出,并且以眼见的速度长大着,也只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森林复又恢复了阴暗的原来的样子。
李洪洋走到李洪涛跟前说道,“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
李渺摇头笑道,“我们井底之人,所见所闻之小都是不自知的,我看也不用奇怪了,这片地方净是些奇怪的事情,只怕过几天还会出现,我们接着走吧,总有一片地方能停下来。”
李洪涛说道,“虽这样,我们也不能无休止地走下去,即使我们没问题,菱夫人和菱龙公子哪里受的。”
众人说着就又开始赶路,走了又两天的功夫,又看到了两次叶雨景观,且每次都是一样的复又生长。还有一个奇特的地方是,时辰几乎都一样,寅时开始落叶,卯时叶子长成如初。
这天路上,李渺说道,“这树林倒是十分干净!”
李洪海有些疑惑,笑道,“烂泥烂叶,有什么干净的,难道树叶能吃不成?”
菱夫人这几日赶路虽辛苦,然一路有补身之药相助,且众人制作了一个小抬椅,每天都有半天的时间,菱夫人是在椅子上众人抬着的,所以,身子恢复的很好,且面容也常有微笑,此时听见李洪海说话,便也笑说道,“昨天夜里我因失困,很晚才睡着,睡不着时一直在想哪里不对劲,但是安安静静的夜晚,哪里都一样,这里究竟有什么不同,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后来,我因想找个树枝解闷,可在地上摸了半天一个树枝也无,我便想到了,为何这森林的地上只有树叶和泥土呢?晚上竟然连一声虫叫都没有,地上也竟连一棵草都看不到,每次看到叶雨下落,可究竟不见一支枯枝。”
李渺跟着说到,“也不只如此呢!蛇虫鼠蚁鸟雀鹰蝉一概都没有踪迹,白天能看到天,晚上却看不到星星月亮,虽如此,林中的晚上却并非伸手不见五指,还有雨露皆无,若说这几天没有碰到下雨天还有可恕,可晚间清冷,白日燥热,如此茂林中却没有一丝的露水,这不是很奇怪吗?还有这树上的树叶,一尘不染!我所以说很干净。”
方才几人说话,众人都有听见,有的说也发现这些异样的,也有说这树本来奇怪,其他奇怪也不在乎的,行动间又是到了晚间休息的时候,众人留下值班人看守,都已入睡,独有菱夫人在小幕棚中侧卧不眠,身旁躺着菱龙却是酣睡正甜,菱夫人偶有所感,心中不免触动了一下,遂落下两滴泪来,一滴泪落到了地上,另一滴泪落到了菱龙的脸上,菱龙睡中感知,遂“嗯”了一声,菱夫人回神看到菱龙脑袋略动了一下就又睡了,脸上挂上了一丝微笑,看了片刻后,就闭目养神等睡意来袭,此夜凉静,却有丝丝风声时来撩拨,菱夫人因享受着风儿带来的清凉,慢慢有了些睡意,却不意间听得“嘶嘶”微弱的流水声,只一瞬随风而过,但一瞬的异常也足以吵醒一个本来无眠的人,睁开眼的菱夫人觉得诧异,仔细再听时,却再也听不见了,因自思:或许幻听。
第二日,菱夫人便饶有兴致地跟李洪涛和李渺几人说起,昨夜水声之事,却不成想后面尾随的一个家人说道,“昨晚我轮班时好像也听见了一声,回头看了看没有什么动静,再听也不见,所以也没在意。”
李洪涛此时正喝水,喝罢水便说,“我们的水也不多了,若前面真的有河的话,我们不妨就在那里安定下来,我想这些日子我们也没碰到什么危险,这里树木虽然奇怪,但并没有竹林里的那些兽类,若果真有水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想办法住下来了。”
这里话音刚落,只听见前面有两人小跑而回,两人呼哧带喘面露笑容地回道,“公子,前面发现一条河,听声音应该不是很远。”
李洪涛喜道,“真的有河,你们在哪里听见水声的?”
只听人回道,“前面五里左右。”
于是众人开始快速往前赶去,走了约有近十里的路程,越走水声越大,却远望不见,急的众人都有跌足暗恨之心发作,菱夫人此时已下地怀抱菱龙走路前行,见众人有急躁情绪,便说道,“我们休息一下吧!听这水声,离此地肯定不是很远,只因这林密光暗,我们不得见而已。”
李洪涛望前看了两眼,回身擦了擦汗说道,“夫人说的是,我们休息一下,补充点东西再去,横竖不远了。”
听见此话的众人,心里又有了希望一般,开始有些喜色在脸上,于是休息了一会后,复又开始听声往前,终于走了半日的功夫,众人透过前面的树干,隐隐看到一片清朗宏伟天地,于是就有人往前飞奔而去。
待所有人走过去后,方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出了柳林,来到了一个深山坳内,一条山涧从山坳中倾泻而出,虽无奔腾之势,倒也有湍急之形,远远望去山涧源头倾出于远处两山之缝内,大大小小数十小流穿石过草明铺暗渡竟汇聚到这里形成一个若有十几丈宽的浅溪,在一旁的山石水草矮树乱花的映衬下,竟也是一片盎然之象。
李渺一旁站立说道,“有这湾溪水,又有这里两岸的草地,我们在此处安身足矣,公子怎么看?”
李洪涛转身向菱夫人问道,“夫人觉得此处怎样?”
菱夫人说道,“此处倒是不错,公子拿主意吧!”
李洪涛面露微笑,正要发声时,忽听一旁李洪洋说道,“大哥过来看一下,这水有问题!”
李洪涛心里莫名惊了一下,快步走了过去,只见石下水流簇簇,除偶有砂石在石底出现外,并没有奇怪的地方,便问道,“这水有什么问题?”
李洪洋弯身捧起一滩水说到,“在河里看不出,但是捧出来你看!”
原来李洪洋因口干,正要想喝口水,也要尝尝这里的水味道怎样,便跑到一边平缓的水面用手捧水要喝,却发现手中的水并不是清澈透明,竟是如那片柳林的柳叶一般,是墨色透明的,因在河中全是灰黑色的石头,看起来并不比石头颜色暗,所以竟是看不出来,如今捧在手中便看出了端倪。
李洪涛踩在石头上向下游张望了一回,看到前方水路蜿蜒渡草竟消失在几里外的树林中,细看来那树林应该就是柳林了,回头便说道,“也不知是水染了柳林还是柳林染了水。”
菱夫人近前看了一回向李渺说道,“这水也不一定不能喝,李渺是否有办法试一下?”
“水里有东西!”
这里正说着,就听见另一边上游的几个家人喊起来,众人复又往上游走了几步,便看到水中一片片小小的圆形绿色叶子或聚或散地从上游缓缓漂降下来。
李洪海吼道,“不过是水草而已,有什么可奇怪的。”
众人便不在意,李渺却皱起了眉头,说道,“不是水草这么简单,水流并没有这么快,而且看样子像是铜钱草一般,这种水草应该有扎根的,怎么会随着水流动呢。”
说话间,李洪海便伸手从水中拿起了一个水草,水草出水本来很正常,一条浅绿青翠的叶茎慢慢被拉出,可就在叶茎完全出来时,却出现了一条与水色相仿的小鱼,鱼背与水草相连,好似水草从鱼的身体长出来一般,更奇特的是小鱼被拉出水面后,头尾向两边摆了几下后就不动了,竟变成了一条石鱼,拿在手中看,竟似悉心雕刻而成,就在小鱼变化成石鱼后,背上的水草也很快枯萎掉。
众人看着惊奇,李洪涛接过手中细看,脑中浮现出一些模糊的阴影,却想不起来何时见过一样,但又似没见过,李渺和菱夫人此时凑过来看,皆以为奇,只是无能为力。
李洪涛也不复再想,只说,“看来这水真不一定能喝,我们网上游走走看,洪洋你们几个留下来照看菱夫人,其他人跟我上山去。”说完,随手将石鱼扔到了水里。
虽然这一路行来都是山峦重叠,然因一直在林中穿行,看不到这山势若何,此时难得走到一个山涧谷底,也难得此处未被山林覆盖,由此仰望山之高仗岂止万仞。李洪海带两人在前开路,李洪涛和李渺随后跟来,一路沿河岸往上走去。
且说李洪洋与菱夫人几人,因找了一块大石,选了一块阴凉平坦处,李洪洋怕有闪失,命人在四周围站,自己却在岸边刚才看石鱼的地方坐了下来。
此时因有一阵山风从石缝中出来,凉意掠过溪水面卷起一道道皱波吹到了李洪洋的脸上,因觉得这水可爱灵活,便向水中看了几眼,忽然发现刚才被李洪涛丢入水中的石鱼有些异样,本来一块石头早该落到水底,此时却悬在水中,不过看看上面的绿油油水草伞叶,自己也笑了一下,然笑容未收就已僵硬,自己分明记得,刚才李洪涛丢入水中的时候,这条鱼身上的水草已经枯萎变成黑色,此时却又绿油油起来,更惊奇的是,片刻后,水草又动了起来,石鱼竟复又活了过来。
李洪洋迅速站起身来,把菱夫人叫了过来一同看这条游走的石鱼,两人心中都有万千起伏不可言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