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年之后
新加坡圣玛利亚孤儿院,一阵责骂声从玛丽嬷嬷的办公室中传到院子里:“八年了,现在你才来找他。”话语中充满了对这个“你”的不满,痛恨,甚至,杀意!
院子中玩耍的孩子听到这争吵声都有些发愣,不知道为什么从未说过一句重话的玛丽嬷嬷竟会发如此大的脾气。孩子中年纪最大的汤姆对站在院角苍白瘦弱男孩儿问道:“见独,玛丽嬷嬷最宠你了,你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玛丽嬷嬷会发这么大脾气?”
那男孩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身才高大,但面色却极为苍白,他淡漠地看了汤姆一眼,并不说话,转身向一间挂着琴房牌子的房子走去,走了几步,他停下脚步,并不转身,低头说了一句:“昨天那个大胡子来了以后,玛丽嬷嬷就没有笑过。”说完继续向前走去。汤姆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这个孤独不和群却最受玛丽嬷嬷疼爱的孩子。
其他年幼的孩子却没有顾忌,纷纷谈论起来。
“哼,傲什么傲?不就是长得比别人快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就是,除了比我高还有什么比我强的,凭什么玛丽嬷嬷只让他练琴?”
“哼,痨病鬼,死得快。”
…………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大家继续玩吧。”汤姆更加头疼了,但还是打了一下圆场。
玛丽嬷嬷从办公室向小院子里看了一眼,见到孩子们又玩闹了起来,才狠狠地把窗帘拉上,怒视坐在办公桌对面沙发上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你来得这么晚?你知不知道?这八年他是怎么过的?”
对面那个男人虽然只是坐在沙发上,却依旧有一种恐怖的气势,好像是一匹蹲在山顶的狼王,带着狼群俯瞰着山下经过的羊群,张开饥饿的大嘴,随时准备狠狠地扑上去的样子,他深吸两口手上的雪茄,并不答话。
玛丽嬷嬷更生气了,她连珠炮似的发问:“这八年你都去了哪儿?你有没有来看过他?关心过他?照顾他?你知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知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那是绝死,你知道绝死的副作用吗?他长得比别人快一倍你知不知道?”
那个男人终于说话了,却答非所问:“我要带他走。”说这话时,他直视玛丽嬷嬷,利刃一般的视线狠狠的钉到了玛丽嬷嬷的脸上。
玛丽嬷嬷却沉默了一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平静了下来,问道:“为什么?”
男人并不说话,只是看着玛丽嬷嬷。
玛丽嬷嬷毫不示弱地反盯着他,“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你要带他有的原因。”
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玛丽嬷嬷,一直到玛丽嬷嬷脸上怒色渐浓,才吸了一口雪茄说道:“你的面具是怎么做的?连我也看不出真假。”
听了他的调笑,玛丽嬷嬷怒色更浓,忽的她展颜一笑,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双手摸在腰带上,男人脸色大变,在椅子扶手上用力一按身子向后翻转,瞬间躲在了沙发后面,只听“哆,哆”两声,十厘米厚的沙发靠背后露出两节三四厘米长的雪白刀刃。
男人直起身。瞥了一眼由自颤动的刀刃,用力吸了一口雪茄,弹了弹雪茄的灰,笑道:“你退步了,'艳',看来当年说你是因为实力不济过气了才退出的传闻是真的喽,现在你连这都射不穿了。”
玛丽嬷嬷脸色不变,“你我相差不过五步,生死相争下,是你这个臭佣兵赢面大,还是我这个过气的杀手赢面大?”
男人衡量了一下,向后退了两步,见玛丽嬷嬷脸上又有怒色,才说到:“我必须带他走,但是原因我不能说,”见玛丽嬷嬷想说话,又道,“我真的是为了救他。”
玛丽嬷嬷沉默了一会,道:“除非我跟着他,否则……”
她尚未说完,男人便打断她,“不行。你不能跟着他,”他又咬了咬牙,“如果你跟着他,那么我就不救他了。”
玛丽嬷嬷眼中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脸上露出冷笑,“你想让他当佣兵?这不可能,我答应过他母亲,绝对不让他进入我们的圈子。”
男人冷冷的看了玛丽嬷嬷一眼,“这是他的命,剑的儿子不能是一个废物。”
玛丽嬷嬷尖叫着,“你们只知道他是剑的儿子,他还是毒的儿子你知不知道?我绝对不会让毒的儿子和她一样罔死的。克雷特,你永远别想带走他。”
男人,不,克雷特看着玛丽嬷嬷,“你会让我见到他的,毕竟能救他的人只有我。”
玛丽嬷嬷恨恨地看着他,右手捏了又捏。克雷特看着她,眼中充满了轻松,他知道玛丽嬷嬷一定会答应他的,这个女人绝不会放过救毒的儿子的机会。
玛丽嬷嬷见到克雷特的轻松神态,眼睛又有怒火涌上,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主意,眼中露出笑意,“让他来决定吧,”见克雷特眼中有疑惑,解释到,“让他决定是和你走还是和我待在一起,如何?”
克雷特心知这里面有问题但在这种情况下,玛丽嬷嬷只会接受这个方案,他也只能接受这个方案。
克雷特问:“他现在在哪?”
玛丽嬷嬷回头看着椅子后面挂着的她和见独的合影,背着手答道:“在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