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升高,阳光不在照射出一片阴凉,空地仿佛着了火。见独用力挥剑,不顾汗水从脸上滑落。在孤儿院时,他每日拔剑秋千次,每次必定要做到稳准狠,全力以赴,三年时间,他的拔剑术才略有小成,现在,他要全力拔剑斩剑一万次,自然不敢懈怠。
阴影中的克雷特略显晦暗,看着见独如此拼命地练剑,他不由想到了自己幼时随父亲习剑的景象,“你那时也这般拼命?”
老铁匠答到:“一天挥剑十万次,称王,一天挥剑百万次,成神。”
“白虎死的时候挥了多少次?”克雷特忽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老铁匠脸色一变,却换了个话题,“下午让他学你那套吧,以后晚上学剑就好。”他的话尚未完结,克雷特也明白,见独现在必须学好枪术,近身战对他而言太危险了。
太阳直射着大地,狼团营地内热火朝天,所有人都在填坑,建房,还好损失的只是简易房,宫殿只是挨了一炮,作为狼王行营的它防御自是极高,只是掉了点皮,但有些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见独又被捆在了架子上,身影臃肿了许多,因为他被套上了三四件防弹衣,“大叔,别开玩笑了,真会死人的。”
克雷特站在见独身后,右手握着自己的配枪慢慢在见独背后划来划去。见独一颤一颤的,生怕他走火。
“没事的,”克雷特笑着道,“华夏有句老话,‘想打人,先练挨打。’我这也一样啊,想练枪,先被枪打。”
“真会死人的,大叔。”见独哀求道,“这完全不一样啊。”
克雷特却是不言,右手又是一划,在见独的脊柱左侧猛的停住,“啪”枪声响起。
见独感到背上一震一痛,仿佛是被大铁锤蓄满了力狠狠地砸中了一样。克雷特用的是钢板防弹衣,不像纤维防弹衣能够吸收动能,它只是把足以使弹头穿透身体的动能分散到了整个后背。
“我说吧,没事的,”克雷特居然在表功,“我亲自挑选的防弹衣,质量绝对过关,放心。”说着,又顺着见独脊背一划,在右被中心打了一枪。
见独被震得几乎吐血,他知道绝对不能在争论安全不安全的问题了,急忙问道:“大叔,这有什么用吗?”
克雷特耸耸肩,当然背对他的见独是看不到了,“有用啊,你看,那天晚上你受的伤多是枪伤,证明什么?你没有及时发现自己被人瞄上了,我这么训练你,就是要你在被人瞄上的时候能够知道对手的方位和他瞄准的位置,好进行闪避。”
“开玩笑的吧,大叔?这怎么可能吗?”见独用力挣扎,可是未爆发时的他自然挣不脱这束缚。
“当然是真的了,”克雷特又开了一枪,见独几欲吐血,“你看,我和老铁匠为什么能够挡子弹?是因为在对手开枪前我们就知道他瞄的是哪,他在哪个方向,强一点的还能判断出两人的距离,所以,这绝对有用。”说完,又给了见独一枪。
见独是真真正正地喷出了一口血。克雷特却是毫不留情,枪口慢慢在见独背上划过,寻找下一次开枪的时机。
“等等,大叔,训练总要有结束的时候吧?什么时候我就不用训练了呢?”见独感受着毒蛇一样的枪口从背上游走,不禁问道。
“结束吗?”克雷特考虑了一下,“什么时候你能判断出我瞄的是哪再说吧。”
见独心喜道,这还不简单?反正枪就按在我背上。连忙说好。
克雷特却笑着点点头,他怎会不知道见独的想法,他抬了抬枪口,见独就感受不到那股挤压力了。“我瞄的是哪?”克雷特调笑道。
“右背。”见独只能猜测。
“错了。”克雷特枪口一转,子弹从侧面打在见独左肩。
见独又吐了口血。
“好好感受枪口在你身上划过的轨迹,”克雷特又把手枪在见独背上划来划去,“就像炙热的碳火在你身上划过一样,什么时候你能够在枪口离开你时还能感受到那种感觉,你就形成了‘子弹感知’。在逃杀中,没什么比这更管用了。”说着,他按着枪口在见独右背划过一道曼妙的轨迹,最后在见独右肩上打了一枪。
见独咬着牙,默默忍受着这剧烈的撞击,仔细感悟着这枪口的轨迹,力图让这种感觉刻入自己的心中。
枪口在克雷特的操控下不断蜿蜒,见独的背上汗毛渐渐竖立,多次被枪击让他对克雷特开枪时的小动作刻骨铭心。下一刻,见独又像被锤中了一样吐出鲜血。
老铁匠远远地站在营地外的大树上,看着见独被克雷特训练得不断吐血。忽的,他转过了身,看向身后的树干上——玛丽嬷嬷显露出身形。
她看着被捆在木架上的见独,眼眉显出哀伤,“真像啊!”又回了神一样,“训练子弹感知?”却是看着老铁匠。
“是吧,”老铁匠转过身,脸上尽是冷漠,“你来干什么?”
“听说蠢狗的狼团被人打了,我来看看不行?”玛丽嬷嬷娇笑道。
老铁匠冷冷一笑,“狼团还是安全的。”
“真的?”玛丽嬷嬷看着老铁匠手中的断剑,“为了给他疗伤,你的内力还剩下多少?三成?四成?”
“七成。”一个冰冷的词从老铁匠嘴中吐出。
“别硬撑着了,你都这么老了,还挤得出多少生机转换内力?”玛丽嬷嬷也不是好相予的。
老铁匠左手握住剑柄,右手握着剑刃把剑身接合在一起,手中烈焰蒸腾。玛丽嬷嬷看着那断裂处一点点烧融,变得赤红,铁汁一点点低落,两节剑身慢慢融合在一起。
老铁匠左手握住剑柄不动,右手在剑刃上一抹,剑身断裂处本来明显的裂纹直接消失了,整把剑又变得寒光四射,锋锐无比。
老铁匠看着玛丽嬷嬷,什么话也不说。
玛丽嬷嬷看完了这一切,最后看了一眼见独,毫不犹豫地转身飞退——蛊快要查到孤儿院了,一旦他知晓见独是被她养大的那么万事皆休;再者她是和平退役的,除非真豁出去了,否则绝不能再介入杀手界。
见独则忍受着枪弹剧烈的撞击,克雷特已经打了有七八个弹夹,将近一百发子弹,见独已经可以在枪口微微接触防弹衣的触感下感受枪口的位置了,下面就要进行最大的跨越了——让枪口离开见独的身体,看看他是否能够继续感知到枪口的位置。
克雷特脸上满是汗水,他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定能行的,白虎能够掌握的东西他的儿子也一定能掌握,毕竟,这是本能,是遗传。他满头大汗的慢慢向后挪移枪口。
见独紧闭者眼睛,双唇抹紧,皱着眉头仔细体悟枪口一点点外挪的感觉,他努力把离开自己身体的枪口想象成炽热的火炭,但是,随着手枪的高抬,他还是失去了那种压迫感,整个身体都不由轻松了。
“啪”,枪声给了潜意识中放松的身体狠狠一击,见独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了,但见独仍咬着牙仔细体会这一枪的落点——右肩,痛的要死,极度的痛处让他不禁浮想联翩,骨头都断了吧?他努力摇摇头,想抛弃一切杂念,这正需要集中精神,怎么可以自己走神呢?
“左肩。”克雷特高呼道。
见独立刻把所有的精神集中在左肩,他知道克雷特这是提醒他下一枪的落点,用尽所有力气,他努力幻想左肩被炭烧灼的感觉。一发迅猛的子弹如约而至打在左肩。
“右肩”所有精神又集中在右肩。“啪”。
“左背中心”“啪”
“右背正下。”
“脊柱正下”
……
克雷特痛惜地看着见独低垂的头颅,大片大片的汗珠打湿了脚下的地面,那面容想必早已扭曲,他慢慢地放下配枪,这孩子已经够拼的了,没必要把他逼得那么紧。但是,蛊真会如他们所想暂时放弃对见独的追杀吗?青龙的名头能震慑他多久?当年他敢对白虎下手是不是他知道了青龙……?他心中一紧,青龙的声望太隆反而让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蛊敢对白虎下手又怎会在乎青龙?他越想越怕,恨不得立刻见到老铁匠问个清楚。
“右小腿中。”一个虚弱的声音打破了克雷特的胡思乱想,他看向那声音的来源——见独低垂的头颅勉强发出这个虚弱的声音。
“什么?”克雷特先是不解,然后猛的看向自己的手枪,以他的经验,这一枪如果击发真的会打中见独的右小腿中。
克雷特狂喜地撇了一下枪口,还是再验证一下的好。
见独想象中的炙热碳火立刻移到了他的左背中心。“左背中心。”他喃喃道,
克雷特努力压抑自己狂喜的心情,担心是见独的猜测,他连续变化了三次枪口位置。
“右肩”,“左背中”,“脊柱中心”。见独吐出了三个虚弱却又准确的词。
克雷特勉强平静地问道:“你真的感觉到了?”
见独努力地上下抬头低头,做出赞同的姿势。
克雷特立刻解开了见独的束缚,扶着他向老铁匠的茅屋奔去。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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