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吃了药,妈妈又催促我上床睡觉。
噢!绕了我吧!在梦里睡觉!呵呵…
但我仍爬回了床上,先让爸爸换了个塑料膜钉在窗户上遮风挡雨。
一个人在楼上,我索性翻出了我的旧书籍来看。是初中的一些教材书。看来我果然是在梦里的初二下期。旧书籍只有初二上期以前的书,本学期的书应该在学校。
不过有不少哥哥姐姐的书,他们现在都在县城里读书,周末也未必回来。
哥哥白兴在县二中读高二。姐姐白晴在县里的晨光中学读初三。
哥哥比我大四岁,姐姐比我大两岁,在就学的时候我却比他们早了一年。因为年龄挨得太近,又一起读书,让爸妈过得非常辛苦。
虽然我们最终都有了一条出路,都有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但妈妈积劳成疾,爸爸长年在田地里拼搏,劳累了半辈子。我想起来,总觉得他们太过勉强自己了。
但我没什么愧疚感,因为我初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了,想着家境困难,把我打工赚得一点点钱都寄了回来,自己舍不得花。直到数年后,我重返校园,学了一技之长。
如果事情重来,我又会怎么样呢?
当年我上初一的时候,还是班级第一,但后来受周围的一些情况所影响,没了学习的心情,成绩一落千丈。到了高三,彻底没心思读书了,毕业考一结束,我就外出打工去了。
经过了好几年,尝到了辛酸,才兴起了学习一技之长的心思。又遇到了那个对我影响至深的人,我的人生才有了一番变化。
可是如果现在重来呢?
我茫然的想:如果我也发奋努力,读高中,考大学,家里怕是揭不开锅吧!
好一会,我叹了口气。想这些做什么?又不可能重来。
我翻了翻书页,历史书,权当解闷吧!我趴在床上看了起来。
里面的内容倒也不陌生,因为我看了《上下五千年》,对初中学的一些历史也没有全部忘记。
看了三分之一,我还没有醒,而周围的光线又有一些暗了。我索性趴在了床上,真的睡起觉来。在梦里睡觉,呵呵~~
睡得迷迷糊糊中,妈妈将我摇醒,试了试我额间的温度,似松了口气,又看了看旁边的书,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叹气,道:“我乖乖的读书,不好吗?这不是你们的叮嘱吗?”
她笑了下,道:“你放心,只要你们好好的读书,考得起好学校,我跟你爸无论如何都会送你们上学的。”
我心中一滞,可是转念一想,那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呀!很快我就不再是爸妈的负担了,我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而且我现在是在做梦,我担忧、心烦什么?
我笑了笑,爬了起来,穿衣,下楼。
话说,这梦可真长。
次日,当我听着鸟鸣声,睁开眼睛,入眼的仍是发黄的蚊帐,一块块砖头码成的墙,还有房梁上架着的一块块木板做为屋顶,其实上面还有屋瓦时。我笑不出来了。
难道我病情加重了,现在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才会做着一个长长的梦。
明明只是肺部感染而已,又发起了烧。我在自己上班的医院里办了个住院,白天仍是照常上班,晚上输液。
虽然有规定说护士不该带病上岗,可是在现在病人人满为患的情况下,想要按时上下班,和照常休息都有点困难,更何况要请几天假,人手实在不足。
我记得我是在医院里面输液,然后睡着了。但这天刚好是我认识的一个同事上晚班,她应该会有空就过来看一眼才对。
究竟出了什么事?
但现在我有意识,虽然是在梦里,应该不要紧吧!
想让自己醒来,却有种现在就生活在现实环境中的感觉。
身上一点也不暖和,我穿了衣服,活动了下四肢,做了个简单的运动。总算好些。
下了楼,妈妈已经煮了饭,正在喂猪。没让我干什么活,早饭难得的有肉汤。
我们在村子里习惯每餐都吃的晚,而且三餐都是吃饭,不存在早点一说。人们起床就去干活,到了八九点回家煮饭。中餐则推到一两点,晚餐更是天黑了才煮。
谁家晚饭吃的早,说明他们家的日子过得算是闲适的。而我们家的晚饭向来吃的晚,爸妈天亮就起,晚上天黑才从田地里回。
因为我在家,而家里又有猪要喂,妈妈早上到不用去远处的田地里干活。而是煮了猪食喂猪,做了家务,煮了饭菜,爸爸也差不多回家吃饭了。或者是妈妈给爸爸送去,然后两人一直干活到中午。
今天早上妈妈更是煮了我要去学校吃的菜,通常是一罐子酸菜,或萝卜干、豆鼓等东西,放个三五天也不成问题。有咸鱼就是件很幸福的事了。
而今天煮的就是酸菜加咸鱼。萝卜干和豆鼓等东西我都已经吃腻了,咸鱼却还觉得还可口。
等妈妈干农活去了,我继续发呆,或翻了本地理书出来看看。
今天没再发烧,吃过中饭后,我就收拾了东西去学校了。妈妈给了我几块钱让我坐车,并且在学校的时候买点新鲜的菜吃。平常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通常是走上半个小时的路去学校,一周难得买两次新鲜的菜吃。妈妈到是也给了点零花钱,一周一元,加上过年时接的红包,妈妈都让我们自己收着,身边倒也有了几十块钱。只是我一直存着,记得我出去打工后,妈妈说怕我的钱放在箱子里受潮了,不能用。从而打开了我的箱子,没收了我的“存款”。
果然,我在村外的马路边等了半个小时才等来一辆公交车,还不如走路呢!
公交车七绕八拐的在山中的马路上走着,大概七八分种,我到了我入学的学校的镇上下了车,走了几分种到学校。
用木板钉着的超大型上下铺,就是我们的宿舍,一排过去可以睡八九个人。上下各两排挨在一起,睡了三十多个人。一人一个箱子,当然是自备的,在宿舍两边的墙边摆放整齐。
我开了自己的柜子整理了一番,宿舍里静静的,就我一个人。其他的同学还没下课。
我想着,到时候一下课,同学们蜂拥着跑向食堂,人挤人,然后排队打饭,非常的费时间。索性算好了时间,快下课的时候,食堂刚开了打饭的窗口就去买了饭,就着酸菜、咸鱼吃了起来。
同学们一个个端着饭碗进宿舍的时候,我已经吃完了。
旧日的同学,我竟然忘光光了。就算她们的脸孔还有一点点印象,名字也完全想不起来了。
能记得的就是跟我一个村的,一个年级的张家姐妹,黄玉、白琳了。还有我的表妹,低我一级的白艳。
说起来,白琳跟我也是表姐妹,她的外公是我爷爷的三哥。我们村子里以白姓的人为多,另有几户姓张的人家,两户姓黄的人家,据说是从外村搬过来的。
而我非常奇妙的跟张家姐妹中的妹妹,以及黄玉同龄,还跟她们一个年级。
其中跟我最亲近的就是表妹白艳了,她是我大舅的女儿。我正和其他没什么印象的人笑笑的时候,她走了过来。
“二姐,你好了吗?什么时候来的呀?”
现在是五点多,学校下午的两堂课刚上完。
我说:“刚来!正赶上吃饭了,我人已经好了,晚上去上自习课。”
虽然,或许老师对我今天晚上去不去上自习课没什么要求,但待在宿舍实在无聊,倒不如去认认人。虽然在梦里认旧日的同学或许没什么用,但我不是闲着吗?
夜色降临,“铛—铛—”声响起。
班长在讲台边一个个念起大家的名字,被念到的人举手应“到”。我不动声色的记着哪张脸是哪个名字,虽然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
监督我们自习的是语文老师,也就是我们的班主任黄老师。另外有一点忘了说明,同村的几个女孩子虽与我同一年级,却不是都在一个班上。
黄玉在二零四班,我、张家姐妹、白琳在二零二班。白琳是我们班上的副班长,我是语文课代表。
有这么个姐姐罩着,我表示整个班级对我来说都亲近了很多。
我是个十分内向的人,在班上实在没什么存在感。除了去年的期终考(初一末)成绩名列前茅外,同学们对我都非常的陌生。
然后我被选当了“语文课代表”,之后我的表现却又平平,初二上期的考试成绩只在中上。
而我更知道在之后我的学习成绩更是一落千丈。就算后来想挽回,也太晚了。
朗朗读书声响起。有人安静的看书,也有人大声的读出来。
我则发着呆。
一切的一切,未免太真实了!
由不得我不去想:现在是在做梦吗?还是我回到了十多年前,还是我本来就在十多岁的这一年,在发烧时,做了一场关于未来的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