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潮湿的空气,冷冰冰的被子,冷风嗖嗖的刮着,还有被风吹着塑料膜飞荡的声音…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发黄的蚊帐,再往上是长短不齐,宽厚不一的木板不规则的摆放在房梁上,左右是未装修粉饰过的转头墙…
我有些茫然,做梦?
再看向冷风的来源,床尾的方向,也正是一片塑料膜飞荡的地方。
那里原来是一扇窗子,只有几根木制的窗架,连窗门都没有,更不要说安装玻璃防风防雨了。只用几块木板钉在窗子的四周,固定着一片塑料膜挡在那里。
可是,因为塑料膜用得久了,经常在那风吹雨淋的,加上阳光的照射,渐渐变脆,此刻风一大,四方形的塑料膜就裂开一角,向两边撕裂,形成了现在半遮在窗户上,另一半在窗内飞扬的情况了。
我自问:这是怎么了?
原来在病房睡觉的,怎么醒来,就到了这种久违了又熟悉的场景下。
没错,这正是我原来的家,可是在几年前已经重建了,我现在是在做梦?
可是为什么冷风吹进被窝的感觉那么真实?
还有这床被子,硬邦邦、凉飕飕的,垫被下面铺的是干稻草。当初我和姐姐盖着这样的被子,睡在这样的床上,没敢吱一声,天气一冷就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可是在几年,或说是多年后,我们有了工作,渐渐有了些钱,却是再也不想睡这样的床,和盖这样的被子了。
那么,现在是?
我捂着被子坐了起来,看到盖在脚上的旧衣服,没什么可挑的,毛衣穿了一件又一件,外面套上一件薄薄的外套,穿了条毛线裤,和不怎么保暖的鞋子,看着已有些年代,已经发黑了的木地板,有些发呆。
我的体型没什么改变,只是环境变了呀!我们的房间连一个小小的镜子都没有,不然我还可以照照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我又觉得好笑,我能是什么模样?还不就是那个平板的身材,普通清秀的女孩。
虽然有些人叫我“美女”,但是你晓得的,这个时代,无盐女也能被叫做“美女!”
哈哈O(∩_∩)O~
现在人正不舒服,住着院,恐怕脸皮从白皙化做苍白,更难看了吧!少数几个觉得我是“美女”的人现在也不会觉得我秀色可观了。
我和姐姐住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因为这个房间比较宽敞,就又摆放了许多东西在那,算是半个库房。
出门,其实我们的房间没门,只有一个门框,倒也无关紧要,楼上只住了我和姐姐。
下楼,楼梯倒是转头砌的,表面是水泥地,但也不是很平整。是那一年,哥哥在楼下抓着木制的楼梯木板一级一级的往上攀爬,结果摔了下去,跌了个狗啃泥,没伤着脚,却摔着了下巴,好一阵子饭也没能好好吃,吃了一阵子中药。后来有了点点资金,爸爸就赶紧把这道危险的阶梯改成了砖头水泥的,因是买了材料,自己建的,非常的不专业。
阶梯的下面是厨房,烟雾一阵阵的冒上来。我走了下去,妈妈正在那里烧火,厨房里黑漆漆的。灶台前的妈妈脸色泛黄,却也年轻了十几二十岁。
看到我下来,妈妈一边添递着柴火,一边问我:“瑯瑯,你感觉好些了没有?有没有再发烧了?”
“啊!嗯~”我呆呆的愣在那。
妈妈于忙碌中伸了一只手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和手,说:“嗯!好多了!天气冷,你多穿一点。”
我心想:够多了!
可是现在穿多穿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在做梦,可能一会就醒了。我笑了笑说:“我出去走走!”
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子?天气这么冷,我透过厨房外的一片空地向后山望去,树木上发了些新牙,是春天?
我们家的房子建得很不科学,依山而建,前后的距离宽,左右的距离窄。就在前面建了屋子,左边是厅堂,右边是两间小房间,分别住着爸妈和哥哥。楼上则是我和姐姐的房间占了两个房间的宽度,也几乎是整个房子的二分之一的宽度。
后面则只建了个低矮的厨房和澡堂,澡堂后面一个猪圈,厨房一道楼梯通向二楼。
我到了外面的厅堂里,爸爸请人制做,刷了红油漆的柜子上放着台黑白电视,只有吃饭时或是晚上才能开启。
厅堂里摆放的一张红漆沙发也和柜子一样是同一个师傅制作的,另有几张椅子。几个凳子却是爸爸自己钉的,也刷了红油漆,到也有模有样,而且还有一点点新。
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你去哪儿?”
我不怎么当回事道:“就在这外边走走、看看。”我已独立好些年了,妈妈的话,已不那么权威了。
妈妈喊道:“等一会吃饭了,你别出去吹风!”
“知道了!知道了!”虽然已经不怕妈妈,但妈妈的喊叫声仍是让我无奈。
而且外面确实蛮冷,我也不想出去吹冷风。
明明只是梦而已。
我在沙发上呆坐了好一会,妈妈从里边端了饭菜出来,说:“你先吃,我去叫你爸爸。”说着把一个空盘子盖在菜盘上,防止菜冷掉。
“哦!”我应着,心里想:真是生了病的人有特权呀!妈妈平常哪会叫我先吃,都是爸爸到了才开饭,除非是妈妈等得不耐烦了。
妈妈走了出去,我掀开盘子看了一眼,一盘莴笋叶子。
一点也不奇怪,爸妈都是吃自己种的菜的,什么季节有什么菜,就吃什么。一种菜连续吃个三四天也不稀奇。
我不饿,桌上单一的菜色也让我没有多少胃口,但还是拿碗装了点饭,有一下、没一下的扒了几口。
过了会,爸妈回来了,爸爸看见我懒懒的坐在那,有些意外,道:“有没有发烧了,等会去你胡伯伯那里量一下体温。”
我笑着:“嗯嗯!”了两句,看着这个年轻了好多的爸爸,他人瘦瘦的,显得他比较高,其实他才一米七多一点点。
说起来,我挺对不起他的。他本是一位镇上的教师,就是因为贪图家里人口多,而生下了我这个赔钱货,以为邻城的表亲可以帮他解决“超生”的这个问题,结果失败了,他就在家里种起了田来。
以前还在家里给小孩子们启蒙,然后村子里的孩子只要去镇上的学校直接上三年级就是了,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被允许了。
我默默的等他们吃完饭,爸爸带我去村医胡伯伯那里。
因为爸爸当过教师,又给村里的许多孩子们启蒙,虽然人挺少语寡言,但大家都挺尊敬他的,见了面都要叫一句:“白老师!”
周围的人好像都年轻了十来岁,虽然都认得,但见面的场景还是让我觉得有些诡异。更渗人的是,本来已经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少年又重回到了他母亲的怀里,变成了小小婴儿或孩童。让我脸上的笑容实在有些僵。
途经村子中部的舅婆家,她站在门口吃苹果。
这位舅婆看起来颇年轻,她应该是比妈妈年长几岁的,可是比起长期劳累的妈妈来要显得年轻漂亮。
她是小舅公的妻子,小舅公只比妈妈年长几岁,因此他的儿子跟我哥哥同龄,他的女儿跟我同龄,却不是一个辈分的。哥哥跟他的儿子,和另一个表舅公的儿子玩得极好。
我却因为太内向,而姐姐相对出色,我有点活在姐姐阴影里的感觉,跟大家的交情远不如姐姐。
但我跟姐姐的感情却极好。
小舅婆看到我笑盈盈的说:“瑯瑯啊!请了几天假哪!好些了没有?”
我只呵呵的笑,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还没了解。只记得年少时,是病过一次,是在读初中的时候,只请了两天假就回学校上课了。
爸爸说:“两天假,明天就回学校去了。”
我有些惊讶,难道我现在梦到的就是那个时候?那我是明天下午就要回学校去?
小舅婆说:“后天去也行嘛!让她舅公送她去。”
如果是那个时候的那个情况,确实是可以后天再去学校,而不用赶明天晚上的晚自习。
可是在村子上的马路边等去镇上的公交车是很难等的,有时候半个小时也未必有一趟。所以考虑这种情况,镇上的学校每周日至每周四晚上开晚自习,学生们都是周日晚上就去学校寄宿,周五下午回家。
而这位小舅公家有一辆摩托车,经济情况算是村子里较好的了,小舅公人虽看着矮小,却是个卖肉的。
爸爸呵呵笑说:“先看看情况,如果明天她不发烧了就让她明天下午去学校。”边走了过去。
我们来到了村医胡伯伯那里,试了体温,胡伯伯说:“还有点低烧,要多喝点水!”
这种常识我也知道,更何况我也算是学医的。(未完待续)PS:关于书名《白珃》其实我取的名字是“白瑯”可是上传书名的时候,“瑯”总会自动变成“琅”,我只好改了“珃”字。文中女主的名字还是白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