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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清晨

明清共和国四月五日,清明。

一大早,我被姐姐推醒,我迷糊的望着她。

姐姐正色的道:“今天是清明,家里肯定有一些事情要我们去做,我们早点起来。”

我怀疑的看着她,只见她的脸色有些紧绷,眼神有些闪躲。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恼火起来。分明是她昨天晚上睡早了,然后一大清早就醒来睡不着了,一个人起来无聊,才推醒我作陪,还冠冕堂皇的说这些。

前世这样的事情她就没少做过,但是在后来我们的矛盾较少,感情较好的时候。我顿时翻身脸色不好的看着她。

她有些尴尬说:“哎!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是故意叫醒你的。但你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起床了,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嘛!”

我气鼓鼓的拉上被子,遮住头,闭上眼睛继续睡。

“哎!你真是的!”她拉起被子往下扯说,“你现在就是睡,妈妈等会也要叫你起床了。你忘了,今天邻县的伯伯也要回老家来祭祖,要是到时候我们还在睡觉,爸妈脸上多不好看?”

我不知道爸妈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但是我知道邻县到粼城的距离有多远。前世我在邻县,也就是洛城住过两年,知道从洛城到粼城最早的班车要六点四十才开,途中至少要两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再乘车自粼城到我们村子里,大概要四十分钟,所以洛城的大伯父至少要九点二十分才能到我们村。

而现在,时间不超过七点。

但是那些都不能对她说,我闷闷不乐的拉过被子半掩头部。

“哎!你还睡?”姐姐无奈的说。

我说:“洛城的大伯父几点钟来,我是不知道,但是以往都是九点钟后才到这里的。你少忽悠我!另外,我一周也难得睡两次懒觉,你再打扰我,下次我们两个一起见人的时候,我就装哭,装委屈,说你欺负我。”不知道她信不信?哼哼!我就当次卑鄙小人好了。反正从小到大,我就不是个聪明的人,偶尔做次有损形象,不分场合的事,也不算什么。

她安静了一会,又推了推我说:“你别睡了,反正也睡不了半个小时了,妈妈等会就要叫我们起床剁猪菜了,难不成你还能不应?你现在陪我起床,我还能考虑一下明天给你多睡会,妈妈一叫到我的名字我就答应她起床,你就能睡次真正的懒觉了!”

她又好言好语的叫我:“瑯瑯,起床了嘛!陪我起床了!”

我没有办法忽略她的软磨硬泡,这个卑鄙无耻的!我心里暗想着,却颇为无奈。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我都对姐姐没有办法。

被她磨了好一会,我掀开被子,气鼓鼓的坐起来道:“好了!好了!起床!”

姐姐得意的窃笑,却不敢当着我的面显露太多,遂温和的建议道:“不然我们出去湖边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活动一下筋骨,看看哪些人家一大早就去挂纸了。”

我无所谓,反正都起床了,去哪里走走看看都无关紧要了。

我们俩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下了楼,注意着不吵醒他们。虽然爸妈这个时候估计也醒了。

门栓已经松开,爸爸和妈妈或其一已经起床出去了。我看了下屋里的时钟,六点二十。我们趁着天色还未彻底明朗偷偷溜了出去。

晟雾泛在湖面上,湖周的景色朦朦胧胧。我打着哈欠随在姐姐后面。

“你说,洛城的大伯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姐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是个退了休后,仍忙忙碌碌,去保险公司兼职,又常跟朋友或同事上山下水游玩,写写散文、诗的人。

可是这些跟姐姐有什么关系吗?姐姐又问他做什么?

想想我们跟洛城那边的亲戚的关系,我们从小就没去过洛城。我还是十七八岁的时候,爸爸听说在那边可以找份不太累,又比较适合我的工作,才把我带到了那边,托亲戚照顾我。

而姐姐也就是在那之后去看了我一两次,都是匆匆的去,又匆匆的走了,甚至都没有惊动那边的亲戚。

在此之前,洛城的三个伯伯每年都会派一个人回来祭祖,说是轮流来,但每年来的,几乎都是大伯父。

就是大伯父,我们对他也并不熟悉,每年就在这一天见上一面,他来了自有大人们招待,别说感情了,我们连话也没跟他说上几句。

我说:“听爸妈说,他好像在水电公司上班。”

姐姐回过头来,眼神亮晶晶的,道:“你说,请他给我们出点主意怎么样?爸妈就知道医生、老师这两个职业,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其他专业可选,我跟她们说什么是电子商务,什么是网络技术,他们都未必懂。很多的专业名称他们听都没听说过。但是大伯父就不一样了,他在城里面生活,爸爸也说过洛城的表兄弟姐妹中,有些很聪明,很有前程的。那么大伯父肯定比我们有想法,有主意!”

我心中微滞,想说现在的专业千奇百怪,涉及各个领域,就是城里人,也未必全懂,起码我侵泡在城里十多年,就不是很懂。当然我有些宅的性子也是原因之一。想让她不要责怪父母,他们能为我们做的虽然有限,却也是尽力了,一直在以他们自己的方式来爱我们。可是心里也知道姐姐现在心里想的重点不是无奈爸妈的“不懂”,而是在为自己的出路绞尽脑汁。

我不由深深的反省自己,无论前世今生,姐姐都是这么的积极努力,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奋斗。而我呢!几乎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我比姐姐差远了。也难怪姐姐混得比我好,事事比我出色,无论到哪里都吃得开。而我就是个谨守着自己一方小天地,享受安静平稳的人。

那么重生一次,我想改变自己,是否也要跟姐姐学习呢?

可是我又想到了:难道一直汲汲营营下去,为自己争取了美好的前程,就不会累吗?心里不会疲惫吗?

前世的姐姐直到二十八岁,感情还是一片空白,当然,追求过她的人绝不少,都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我想到我一个由同学发展而来的朋友,她向我倾诉感情的受挫,并且对爱情、婚姻的向往时,我心里的怅然感,更何况是姐姐。

我累的时候,伤心的时候,麻醉自己的时候,姐姐还是一往无前,是不是积极勤奋已成习惯,还是觉得这样就可以不去想那些让人心情忧伤的事?

前世我和姐姐互相安慰,那么今生,我要陪她努力,奋力前进吗?

我直觉的摇摇头。不想让姐姐看到我的神情神态异常,走到了湖边,直对着一片水波闪闪的湖水,闭上眼睛,心里渐渐安静下来。

就算如此,姐姐还是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道:“瑯瑯,怎么了?”

我的思绪沉淀下来,笑着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我不无怅然而又乐观的道:“想着姐姐和我的性情,真是不一样呢!想必我们的未来也会走向不同的路吧!”我回头微笑说:“姐姐的勤奋,和我的懒惰,真是天大的反差,所以我们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吧!可是,这无关我们的感情吧!姐姐要记得,如果有一天累了,我或许会是你的港湾,而我,如果有一天混不下去了,可能会投奔姐姐哦!”我笑起来。

姐姐愣了好一会,我看着她的眼神由些许的茫然、不解,渐渐转变成没好气、无奈。不以为然,而又郑重了几分,最后无奈的挥挥手道:“好了!好了!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如果有一天你来投奔我,我一定不会收留喔!所以你还是靠你自己吧!”她笑道。

我不以为然。看着天色愈来愈明朗,道:“我们回去吧!妈妈找不到我们要生气的。”

她有些无奈的叹气,道:“好吧!”

我莫可奈何,我们家忽略经济状况、爸妈的长年劳累,无疑是幸福的。可是那些问题都不容忽略,妈妈生病了,总是撑着,顶多买点药吃,积劳成疾,体质越来越弱,跟同年纪的妇人们比起来,非常显老。爸爸后来得了高血压,都不肯好好调养,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还想外出去打工,后来被我们三兄妹和妈妈想尽办法的阻挠。

哥哥和姐姐度过勤奋的高中生涯,度过茫然的大学生活,一头扎进社会中,想必其中也有不少的辛酸。

那么愿这一世,我多少可以为他们分担一点,为我最亲最爱的人做点什么。

我一笑。

清明时节雨纷纷。虽然光线越来越明朗了,可是转瞬间又有些阴沉沉起来。大家都有点担心,如果正在挂纸的路上突然下起雨来,非常的麻烦。

而年少的时候我们并不会想这么多,也不担心谁淋了雨可能会生病。而是觉得这一天大家都聚在一起,一起上山去转悠来,转悠去,像闲暇时爬山一样,一起说说笑笑的,非常有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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