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雨淅沥沥的下着。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路灯孤寂的伫立着。
一辆暗红色的宝马飞快的驶过,溅起一路水花。车内,一个带着墨镜的,面无表情的女人,稳稳地操控着方向盘,时不时穿个一两个红灯的路口。一个漂亮的右转弯,车滑进一个小区,停在了一幢居民楼前。
“嗡嗡。”女人打开了车门,从副驾驶上拿了一个公文包,掏出钥匙,把车锁上了。迈开高挺的腿,走进了25号楼。清脆的高跟鞋声回荡在楼道里,伴随着水滴到地面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终于,声音在五楼停下了。
女人伸出手,敲了敲门。古老的铁门发出了沉闷的咚咚声。。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顿时亮如白昼。“啪”,又是一道惊雷,女人猛的抖了抖身子。她顿了顿,定了定神,随后自嘲地笑了笑。
她又把目光投向了大门。许久,还是不见动静。女人显然是不耐烦了,伸出脚,砰地一声,猛地踢了一下铁门。
“谁?”一个浑厚粗犷的男中音在屋内响起。
“我!”女人的声音并不甜美,反而有一种声带撕裂的感觉。大门砰的打开了,来开门的人叼着一支烟,看了看女人,又扭过头看了看同伴。
屋里并不大,一室一厅而已,摆着一张桌子和一条沙发。却有五个男人,算上来开门的,共有六个,挤在这个狭小的屋里,有种极不协调的感觉。
坐在桌前的男人点了点头,女人径直走到了桌旁。把公文包甩到了桌子上,拉开了拉链,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桌前的男人。那张白色的A4纸上印着一副平面图,图上是三个龙飞凤舞的字——“燕洛坊。”那个男人的眼中充满了狂热,他一把抢了过来,仔细的读了起来。一张看完,男人的手又伸向了公文包。女人却一把手拍在了公文包上,很明显,她不让男人再看了。
女人看了看公文包,又看了看那个男人,缓缓地说道:“你的货到了,我的呢?”男人愣了愣,随后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sorry,我都忘了。”
他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一个穿黑衣的人走进屋里,半晌,他提了一个黑箱子走了出来。递给了那个男人。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纸,接过箱子,也放到了桌子上,推到了女人面前。女人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里面崭新的红色钞票塞的满满当当。她转过了身,脸上漾起了得意的笑。下一秒,这个笑容僵在了她的脸上。
背后,一支手枪对准了她的心脏。粗犷的声音变得冰冷,在房中响起:“抱歉,您应该走不了了。”
女人一愣,轻蔑的说:“你应该知道我背后的组织,那不是你所能接触到的,杀了我,你有那个胆子吗?”男人笑了笑,道:“你有后台,我就没有吗?而且,你现在的身份是组织的叛徒,对你的通缉令一个星期前就发布了。你还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六对一,男对女,你认为你跑得掉吗,就算跑掉了,迎接你的也只不过是漫天的追捕,还是死在我手里比较痛快。”
“不”,女人歇斯底里的喊着,头上的青筋已经凸起,模样变得极为可怕:“你答应过我事成后就会送我离开的,你知不知道为了拿到这份资料我流了多少血,背叛了多少人,你就是这样做交易的吗?就算今天我死在这了,我也要拉你垫背。”
“NO,NO,NO”,男人摇着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不屑,他啐了一口唾沫,说道:“做我们这行的,应该有这样的觉悟,而且我刚才说了,死在这里的,只会是你。”
“砰”,漆黑的枪口喷出火焰,子弹伴随着划破空气的声音射向女人。在男人看来,她死定了,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快过子弹,女人也不例外。”但接着,他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女人猛地跳起,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同时身体像一条蟒蛇一样在空中扭曲着。子弹从肋骨划过,隔着衣服擦出了一条血痕。一枪没有得手,剩下的五个男人同时抽出手枪向女人射击。但女人太快了,在躲过那枚子弹后就已经闪向了那间卧室,身后不断传来射击声,但女人没有去看那些枪口指向哪里,也不想去看那些枪口指向哪里,她现在心中只有逃出去。逃出去,然后隐姓埋名,离开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过上安静的日子。可是那些横飞的子弹断送了她的念想,让她清醒了过来。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女人跑向了玻璃窗,这里是五楼,高度让女人晃了晃眼睛。一拳捣碎玻璃,玻璃碴子扎了女人一手,顿时鲜血直流。卧室外的六个男人在女人闪进客厅后就停止了射击,他们不敢进到卧室里,女人的心狠手辣他们是知道的,谁也不知道进到卧室里会有什么变数——她曾经徒手干掉了一头非洲雄狮。他们只有等待,等到女人出来送死,所以他们不急,因为他们有的是时间。
但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后,他们所有人都一愣,然后下意识冲进了卧室。女人已经不在了,她从五楼跳了下去,一个娇小的身影混着夜色,在空中自由落体。六个男人瞪大了双眼,他们谁也看不清女人到底是摔死了还是逃跑了,浓浓的夜色成了女人最好的掩护。
“混蛋”,为首的男人怒骂了一声,狠狠的砸了一下窗台。到手的鸭子飞了,飞得无影无踪,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个人,那个交给他们杀死女人任务的人。那个冷血的杀人机器。
为首的男人猛地扭过头,对着同伴们喊道:“看什么,还不快追,一个个都想死吗”他们如梦初醒,抢着冲出了大门。
女人还活着,她并没有真的跳下楼,那样它就真完了。那群傻瓜永远也想不到四楼的阳台。她赢了,虽然钱没了,但至少她捡回了一条命,她的手里紧握着一个炸弹启动器,她笑了。又一次笑了。
一枚灼热的子弹穿过了她的大脑,她的笑容永远凝固在了脸上。远处,一把狙击枪的枪管,还冒着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