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儿。”
“昊儿!”
这个亲切的呼唤,从玄昊的身子后边颤颤的传过来。玄昊这些年来飘荡习惯了,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如此这般深情的呼唤了。身后那爆棚的暖暖的小幸福似乎来的太突然,他还没有来得及把它收尽心窝里。
突然的——死死地被这个人的声音,——狠狠的推向了剑锋利刃的险境。
玄昊丝毫没有抽身的机会,昏天黑地的拼杀撕咬,牙齿屁股脑袋的碰撞,玄昊只有拿出身体上一切可以的东西用来战斗。
生命如此宝贵他要用尽全力保护它的存在。
血腥逆流成海洋,心中横了一把尖锐的匕首,仿佛一旦吐出来,他就会立即被这把匕首割断喉咙——死掉。
直到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玄昊始终挥着手中早被江小雨在竹林中废掉的软剑,奋力抵抗——不再后退逃避。
直到他红着眼睛,看着惨死在他的残之剑下的一个个不屈不挠的身体,此时此刻已经玄昊的软剑上已经绕满了愤恨的亡魂。
那些黑衣刺客,被玄昊刺死的瞬间——眼神凌厉而凄冷,就像蛇双目的寒光寸芒,让人害怕着颤抖着……
“父王——安好。”
“孩儿,救驾来迟。”
“还请父王,恕罪。”
玄昊扯下粗布汗巾的面纱,容貌已经恢复七八分,经过了死神的洗礼他的脸上似乎加重了几分小恶魔的戾气,玄昊丢了鲜血淋淋的残剑,扑通——跪倒在玄王脚下。
“来人呐!封住城门,休要放走一个人。”
“给本王继续搜查,刺客残党。”
玄王踏过玄昊沾满鲜血的衣襟,抖开王者的威风八面,吩咐左右,呼风唤雨的命令着身边惊魂未定的九十九人虎旗卫。
“城下,人畜一律严禁走动!”
“父王——安好。”玄昊追过去,依旧跪着。
“好——好好。”
“好你个大头儿子、小头孙子——”
“玄昊,你个兔仔子。包庇刺客,该当何罪。”
玄王终于分了些神,两只眼睛夹着玄昊的小身子。
玄王此时此刻似乎忘了,
就是他自己,为了保住这条至高无上的老命,把自己的三儿子玄昊——狠狠的推向那九死一生的绝境。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玄昊的脑袋,劈头盖脸的骂他。
“玄昊,你个兔仔子。包庇刺客,该当何罪。”
“人的都死的干干净净的了,本王还能问谁的罪。他们的主使是谁,本王又能找谁查个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行刺本王,为什么?!谁来告诉本王?啊——”
“父王,孩儿——”
玄昊趴在玄王面前,知道父王身体无恙,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玄昊依旧嬉皮笑脸的仰起头,看着玄王一时盛怒难消的脸。
“你!放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些人,还有活口吗?!”
“玄昊你这叫——杀人灭口,死无对质。你知道个屁!”
“来人呐!验尸。”
玄王飞起一脚,几乎踹翻了与刺客们生死缠斗有些体力不支的玄昊,
玄王,对玄昊依旧是不管不问,他愤恨的指着满地的黑衣死尸,气得暴跳如雷,眼光发绿。
“验尸验尸……快快快……”
太子这个时候跳了出来,忙得不可开交,清虚小心翼翼的带着仵作们在这些尸体上埋下探针。
两个人打起二百五十个精气神——忙前忙后,擦着满头冷汗。
“启禀万岁,这些人嘴里全都含了米浆鸩丸。”
“时辰一到米浆融化鸩毒渗出便会中毒死去。”
“如果办事不利,也可以自己咬坏米浆自尽。”
“这里除去被三皇子刺进心室、肺管、咽喉而死的三个人——
被四皇子的扇子开颅的一个人——
剩下的都是饮鸩自尽而亡的。”
“启禀万岁,这些人无论是从手中的兵器,练家的筋骨和剑锋上的毒液来判断都不是一时起义的一半杀手刺客。并且身份隐秘,身上和衣物里没有留下任何显示他们身份的痕迹。”
“启禀万岁,玄天城门已经四门封死鸦雀难飞。星儿——不孝护驾无功——龙旗卫打着十二分精神,戴罪立功。特来请命。”
“加派人手,看住了那些乱民。三天三夜,不许喝水吃饭出恭。”
“死了的,便不是刺客同党,没死的拖去慎行司严加拷问。”
“净坑抓鱼,还怕抓不到么。嘿哈哈——”
“喏!”
五皇子玄星跪拜领命,起身走下城台。
“昊儿,你站住。”
玄王厉声吓住,紧随着玄星下城的玄昊。
“龙旗卫不能这么做,父王。都城之内,三日之期,生灵涂炭。万万不能呀父王。”
“玄昊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忤逆本王的命令。”
“三天,三天容孩儿三天,抓不出凶犯,孩儿用这颗脑袋抵罪。”
“你的脑袋,算个球。你全——全身上下算个球。”
“算球就算求。”
“龙旗卫听令!协助三皇子昼夜彻查玄天门事变,不得有误。”
“喏!”
玄昊领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快步追着五皇子玄星的禁食令。
“摆驾回宫。”
玄王的身子乏的快要透支了,扶着身边的王冕坐进早就准备接驾的软轿里,宫人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放下轿帘。清虚王冕等人紧随其后,纷纷退去。
“恭送,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送,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送,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