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华这天整夜无眠,去学校的时候都是心神不宁,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起得很早,以前她再怎么早起来,他爸都会在她出门的这天早上在客厅里目送她,可是今天,顾年华觉得有点奇怪可是也没有作多想,也许爸爸是因为知道了她没有听从他以前的告诫,在不该恋爱的年龄恋爱而觉得很难过吧!
“顾年华,”她爸在她打开要出去的最后一道门的时候叫住了她,顾年华都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她爸会很气她,不想这么快看到她。
她爸没有把昨天的话拿出来说,老人心里明白说什么自己女儿听一次听到心里去了就会照做,如果听不到心里去,说再多的次数都是没用的。
“爸,这么早,你、、、、、、”后面的话顾年华没有说出口,他爸明白,为了避免尴尬没有等她把话说完,放了几张毛爷爷在桌上就回房去了。
顾年华的心情本来就有些许的沉重,看着桌上他爸早就给她准备好的生活费心情更加的沉重,一种无比伦比的内疚感压在心里。尽管自己很想不再像家里拿生活费,可是现在还是读书的她又有什么能力呢?她不是想跟她爸怄气,只是每每从她爸那里接过生活费的时候,内心的压抑就更深一层。
顾年华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早,在家里她一直都很听话,左邻右舍对她的口碑也不错,他爸也因为她聪明懂事而心里不觉得那么凄苦,她妈去世得早,她爸一个人带着她当爹又当妈的,也是真的很不容易,这些她不是不明白,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明白了就能够做到的。
她妈在世的时候她远比现在开心得很,她也有快乐的童年,没有每天被逼着学习学习,她妈去世后,她也慢慢懂事了,知道她爸带她不容易,她这个时候还不明白,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孩子的艰难,她只是觉得她爸很苦,她没有跟她爸说让她去找个人过后半生,他爸带着她就够不容易的,也没有怎么去想要不要再去找个人。
顾年华到了学校,那是早得非同一般,她在学校门口蹲了半天才有门卫来开学校大门,她出门的时候没有看手机时间,家里就他爸的主卧室里面有个古式的钟摆,他爸也没有留意。
门卫看到有学生来这么早,还是个女孩子,赶紧把大门拉得更开了,心里还想这真是一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如果她知道顾年华家里距离学校其实还有点距离,他会不会满世界去宣布?
许似锦来教室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趴在窗子上面写作业的女孩,顾年华因为她爸跟他那么说,在家里都没有心情写作业,她早起出门的时候虽然没有看时间,也一定知道天色还早,这会趁着没人,趴在教室的窗边写着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
“怎么来这么早,”许似锦很惊讶,又装出一脸平静地问着。
“有作业没完成,来学校补作业,”她很自然地回答。
确实是有很多作业没有完成,她回答得一点都不脱离带水。许似锦将教室的门打开,又打开了全部的灯,才出去帮顾年华把散落在外的东西收拾好。
顾年华没有跟他说她爸知道了他们在一起的事情,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不在一起?在一起?如果就这样因为一个人的反对就不在一起是不是有点可惜,还是许似锦对她的感情不够,如果他死缠烂打,是不是会为难她?
顾年华不敢继续想,只好将心思全部放在未完成的家庭作业上。她一题题的解答着,很细心,许似锦看她真的有很多没有完成,也帮她写起来,只是要比他更细心,因为字迹不一样,许似锦的字迹比较行书大气,顾年华的字迹偏楷书,比较秀气,许似锦放慢平时写字的速度,尽量让自己的字迹看起来跟她的很像。
在他们埋首解题的时候,很多人都陆陆续续地到了,早自习也快开始了,顾年华的家庭作业因为得到了许似锦的大力帮助也顺顺利利地完成了,两个人赶紧也收拾好,拿起早自习该读的课本大声地朗读起来。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教室里响起了郎朗的读书声。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许似锦跟顾年华两人读到这句话的时候都停顿了会,没有跟上班上众学生的节奏。许似锦想的是快点过完高中这三年,自己去大学了好好努力,空闲的时间去做兼职,带着喜欢的她一起去旅游,买她喜欢的东西送给她,工作以后给她一个完整的家。顾年华想的是,他爸说的那番话要不要跟许似锦商量下应对的办法,还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先跟他说暂时的分开,等到大家的视线不再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的时候,再在一起,意思很简单,就是在众人面前装作已经分手了,但是私底下还是在跟对方好,很想以后能够在一起。
顾年华虽然有这么多的心思,但是她始终没有跟许似锦说,她连说的勇气都没有,她真的害怕,误解这个东西,有时候不是解释就能够说明白的,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想去影响谁的心情,她只是希望身边的人都开开心心的,希望许似锦开开心心,希望他爸爸开开心心,那么她自然也会觉得很开心。
她现在最大的矛盾就在许似锦跟他爸身上游走,许似锦总感觉这个星期顾年华的心情跟以前不太一样,好像有什么想跟他说又不好说一样,他也没好问。顾年华的性格她爸了解,许似锦也是了解的,她如果想让他知道自然会跟他说清楚的,也不用等到要他去问。
转眼一个星期又要结束了,顾年华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去车库取车,一个人回家,许似锦见她一副惊慌的样子,问她怎么了?她不过是怕许似锦会跟着她回家,送她到村子的路口,万一再被他爸看到了那就不好了。
顾年华没有说什么,只是骑着她那辆粉色的自行车很快地驶离了校园,许似锦没有阻拦,他知道她心里有事,他不问只是因为在乎她,尊重她的想法。
她回头看了眼后面,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然后放慢了车速,因为她也不是很想早点回家,许似锦很聪明,知道顾年华居然都没有让他送,一定是不想让他跟着,如果让顾年华知道自己其实还是跟着她,她的心情也许会变得很复杂,于是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看着她骑车校园就跟上,而是停了数分钟后才顺着她家的路,骑去。一路尾随,小心地保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