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忽然传开了,京城都统赵大人家的赵小姐放出话来,谁也不许与她抢冠军侯家的二公子。比赵家势力小的自然不敢招惹,大于赵家势力的不过觉得赵月秋无非是自作多情罢了,谁不知冠军侯家的二公子身子体弱,还经常出入那柳巷之地,能看上他的人估计不是脑子坏了就是实在没人要了。
外头的那些传言终究还是传进了长奕xin的耳朵里,他多少还是有些气愤,她赵月秋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向他长奕xin宣誓主权,更何况他长奕xin可是对她一丁点意思也没有。
他虽很少练武,可是一些招式还是懂的。之所以出入那柳巷之地,还不是他那几个“好兄弟”非去不可,再说他也未对那柳巷之地的女子做过什么,之所以做这些,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真是人言可畏啊,外头那些无所事事的疯婆子们一天尽知道瞎传,这下,他要找到情投意合的女子怕是更加难了。
刘氏听了流言,也开始急了,自家的二儿子对那赵小姐也无意思,没想到赵小姐可好,竟主动宣誓主权了。好歹也是大家闺秀,竟这般不知羞,刘氏对赵月秋的好感遂降到了临界点。
左骑将军那千临的夫人赵氏原本想攀上长家这棵高枝,没想到自己的侄女赵月秋从中插了一脚,生生让自己的女儿那黎香没了机会。
赵氏对这个侄女开始另眼相看起来。
京城都统赵炳成得知自己的女儿竟这般德行,很是指责了一番,直言她不该给京城达官贵人的众小姐们放狠话,失了赵家的颜面,惹得外人看他们的笑话。
佟氏也未想到自己的女儿对那长奕xin竟如此痴情,心里的气也不打一处来,她早已就将女儿的人生规划好,如今闹出这等笑话,都怪自己平日太宠着她了,一狠心,决定让赵月秋禁足半月。
赵月秋原本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长奕xin明白她的心意,完全没想到惹得阿玛和额娘如此生气。现在自己被额娘禁足,在这里受苦受累只不过是想得到心意的男子,这有错吗?
更何况阿玛之前教导过她和大哥,想要得到的东西,不管使什么手段,只要最后得到了便可吗?如今阿玛却对他冷漠刻薄,说她自私自利。在她额娘心里,她不过是一个利益交换的工具,若不是自己亲耳在额娘的门外听见要将她许给京城的王爷,她或许还以为额娘是最疼自己的。长奕xin是个不错的靠山,虽出入过花街柳巷之地,却至今未娶,她若嫁过去,至少可以有个正妻的位置。
在禁足的房里,赵月秋突然温润的轻笑出来,她赵月秋要的东西,从来不会让自己失败的,她的这点狠劲,倒是同她额娘如出一辙。
赵言玉因着她妹妹这般胡闹,再去清风楼时,便也未叫他平日的那几个兄弟,独自一人去了。
一方是自己的妹妹,一方是自己的兄弟,两方都不能得罪,赵言玉只想着来日方长,这闹剧自有结束的一天。
“二少爷,内阁学士顾尚书家的二公子求见。”冠军侯府家的小厮见内阁学士顾尚书家的二公子来府里了,赶紧跑去像自己的二少爷通报。
“快快请顾公子进来。”长奕xin在家憋得慌,顾君然这个好兄弟可总算是来了。
顾君然还未到长奕xin的房里,便听见他清亮的笑声,“哈哈哈,长兄,近日可好呀?”
待顾君然走进长奕xin的房里,长奕xin才对他白眼一翻,“顾兄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呢?还是来安慰我憋闷的心情?”
“莫非长兄心如死灰,灰厚几何了?”顾君然摇头晃脑的戏谑着长奕xin,他俩至在相识以来,顾君然便是这性子,长奕xin倒是习惯了。
“死灰倒是谈不上,只是行迈靡靡,中心如醉啊。这事不提也罢,既然来了,一起喝茶吧,小谷,泡茶。”长奕xin对身边的丫鬟招手。
叫小谷的丫鬟做事利索,不过片刻便将茶拿了过来,一一端给了坐在屋内的两位爷。
顾君然接了茶,抿了一口,赞叹道:“还是长兄家的茶好喝。”
“这是我阿玛赏赐的,我可一直未舍得喝,一直给顾兄你留着呢,出门前你也带些回去吧。”长奕xin笑着道。
长奕xin的这个朋友对茶叶可是极其的偏爱,无事最喜欢的便是品一壶上好的茶叶。长奕xin和顾君然的交情,那可是过命的。说他们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
这事还得从五年前说起,那时顾君然的父亲顾庭延初到京城做官,人生地不熟的,为人刚直不阿,也不善攀附权贵,惹得一些歹人从中作梗,趁他儿子顾君然在学堂放堂之际,将顾君然绑了去。顾君然被绑时,恰巧被同学堂的长奕xin撞见,学堂的先生教导过惩恶扬善,长奕xin便偷偷跟了上去,一路还留了记号,以便自家的小厮聪明的话能顺着他的记号找到他。
长奕xin一路跟着那群歹人,亲眼见着他们进了胡同里的一处宅院,便躲在墙角准备静观其变。
只是,他还在望着宅院里的动静时,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其实早在长奕xin跟着那群人进入胡同前,那群歹人为首的便发现他们被人跟踪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为首的那人进入胡同的拐角处后,便已飞身上了胡同的瓦砾上,等着长奕xin入套呢!
长家的小厮去学堂并未见着二少爷,往日这个时辰,他早已乖乖的在学堂外等候了。不见二少爷踪影,小厮心里自然是慌的,慌乱中却瞧见地下有二少爷平日写字的小纸片,零零碎碎的,那小厮跟着小纸片到了一个胡同的拐角处,地上的小纸片便消失了,不由得心里打了个寒颤,冲冲回府赶紧向老爷禀报了此事。
长永胜一听自家的二儿子竟大白天不见了,根据小厮提供的线索,便断定二儿子必定是在那附近消失的。遂带着人搜索。
长奕xin醒来时,见自己的手脚都被绳索捆绑着,嘴上也被人用布堵着,眼睛在四周一扫,发现今日被绑的那人,那人同他一样,手脚都被绳索捆着,叫喊不出来。
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互相使了眼色,使出了力气相互靠近了些。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抓来他们的歹人出了房门,都去隔壁的房间用膳了。
长奕xin将自己的背与学堂被绑的那人的背对着,捆着身后的双手试着摸了摸对方手上的绳子,找到了绳结,艰难的帮他拆开了手上的绳索,那人也极其配合,手上的绳索解开之后,迅速的将脚上的绳索也撤了,拿掉了堵住自己和长奕xin嘴上的布,然后帮着长奕xin解开脚上和手上的绳索。
两人此刻紧张得很,都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怕那歹人此刻回来。
好在他们都在隔壁吃着晚膳,他们两人小心的开着房门,生怕弄出声音。很顺利,房门打开了,没人发现,两人拉着手就准备往宅院的大门跑去,那大门上的锁是铜锁,一碰那门就发出了响声,两人深知不好,赶紧撒腿就跑。在屋内用膳的歹人听见了声音,出屋子一看,被抓的那两个小崽子这会儿竟逃了,赶紧大喊:“不好了,他们两个跑了,赶快追......”
胡同里传出的人声瞬间引起了长永胜带来的护卫队的注意,众护卫往那人声的方向涌去,见二少爷和一个同他一般大的小子疯了似的拼命跑着,后面追了几个彪形大汉。
护卫们于是都亮出长剑,保护自家主子。
那几个歹人见无故多出了这么多护卫,一时傻了眼,护卫的人数太多,他们此时想逃也逃不了,唯有以死相抗。
长奕xin见是自家的护卫前来了,便停下了疾跑,遂对着还在疾跑的顾君然说道:“你不必再跑了,我家护卫跑来救我们了,你也是命大,幸好今日遇见我救你一命。”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再下顾君然,不知兄台贵姓,改日我同父亲登门拜谢。”顾君然此刻对长奕xin真是感激不尽。
“长奕xin,你我既在同一个学堂,就不必再说拜谢之类的言语了。”长奕xin没想到自己也会救人,一时高兴。
顾君然的父亲终究还是带着他去了长府拜谢,一见长奕xin的阿玛,原来才知道长奕xin竟是东美大将军的儿子,顾庭延对长奕xin很是夸赞一番,顾庭延与长永胜两人又同是朝廷官员,一来二往,两家倒是越发熟络起来。因顾庭延的学问不错,便做了长奕xin一段时间的教书先生。
长奕xin与顾君然此后便成了心腹之交。
......
顾君然在长奕xin的屋里一直待到了申时末,才笑眯眯的离开。
京城那可泰住的那宅院,昨日她便将她这前几日思索良久的京城生存长久之法之一告知众帮内弟兄,许大家思索一日,今日以举手之数多少表决。
一群人坐在长桌前,那可泰坐长桌正坐,思索片刻,半眯着眼睛道:“昨日的事诸位可思索出结果了?今日以举手之数表决吧。表示同意在京城开茶庄与丝绸铺的举手示意吧。”
底下的众人见老大都举手表决了,也纷纷举手示意。
那可泰看了,笑了。当即命岳志成记下愿意分别到茶庄和丝绸铺帮忙的人数。
夜晚,岳志成将记下的人数送去那可泰的房里,这个小妹,真是令他越来越不解了,遂问道:“小妹,之前在盛京城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会一直往南边走,这会子怎么倒在京城开起茶庄和丝绸铺了?”
“大哥,那毕竟只是我一人的希冀,绝不是无名帮派这些兄弟们的,我不想他们跟着我过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开茶庄和丝绸铺,不正好替我们劫富济贫掩人耳目嘛,你说是不?”那可泰对着她大哥笑了笑。
岳志成没再说什么,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飘飘荡荡,从未安心,也未想过在一个地方过踏实的日子,小妹这样做,他的心里多少有些酸涩,有些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