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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龙神

果然不所料,天明和灵儿躲在盘古树后也未能幸免,天明紧紧抱住灵儿,俩人仿佛成了一个人。这是被冰封住的时刻他保护灵儿的举动。

火隐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也许教主此生注定命途多舛。”他把真气运到手掌,用龙火功小心翼翼地化掉覆盖在他们体表的寒冰。把两人搬到树屋的厨房内,阁楼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被毁坏。又用双掌运足真气,企图化掉天明体内的寒冰。

天明头顶冒出腾腾热气,体内的寒冰去除掉了一些,但镶嵌在一些特殊部位的寒冰却怎么也去除不掉。火隐不知道那正是寒冰剑在人体内种下的寒冰之泪,非是有绝高的内功就休想拔除一颗。他在坚持了两个时辰后终于明白,纵使自己再怎么费力,也不可能去除掉残余的寒冰。

天明已经苏醒过来。

眼前的红胡子老人面色苍白如纸,看上去比以前苍老了许多。“老头子你还好吗?”这是他睁开眼后的第一句话。

红胡子嘿嘿一下,“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教主不用担心我。”这是火隐第一次喊天明教主,不过天明好像没在意,他担心着灵儿:

“灵儿呢?”

“就在你旁边。”

天明看到了躺在旁边的灵儿。她仍昏迷不醒。轻抚她的额头,吓人的冰凉。

火隐看出天明的担心,说道:“教主不用担心,中了寒冰,短期内倒不会有生命危险。”

天明扭过头来看着火隐,问道:“你刚才喊我什么?教主?老头子,你脑子是不是被冻得出问题了?”

天已黑了,也变凉了。火隐燃起一小堆篝火,这才开口说道:“教主,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你就明白了。”

“五百年前傲世大陆上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要说这场战争发生的起因很蹊跷,很突然。这还要从天门山说起,天门山山体庞大无际,山巅高耸入云,山上凝聚着天地间至纯至精的灵气,无疑是至高无上的修炼圣地。因此不少修道人士尝试到山上修炼,却都遭遇各种强大的毒虫异兽,不是在上山时丢了性命,就是知难而退下了山。神龙山虽然是修炼宝地,几千年来却一直被毒虫异兽霸占着,很少有人迹踏至。直到一千年前,有一条金龙在山巅修炼得道,化作人形,并继续修炼,凭借龙之圣体,以及《神龙秘功》,仅凭一己之力,在几百年间铲除了天门山上的强大异兽,在天门山山巅建立了神龙教。成为整个傲世大陆上神一样的存在。民间信仰他供奉他,称他为龙神。

自从天门山上的强大异兽被清除,一些修真人士和门派入驻天门山。龙神建立的神龙教住在山巅,并没有介意在山脚和山腰的修真人士。他并没有自私地霸占整座山。当时的修真门派玄青门就从几千里以外迁居到了天门山的山腰。连当时被整个大陆公认的第一高手剑圣欧阳南也迁住到了天门山山脚下的一座小山上。这盘古树屋正是当年剑圣所居住的地方。

虽然大陆西部魔教活动日渐猖獗,但整个大陆整体一派安宁祥和的气象,直到五百年前,突然起了变故。天门山下接连发生数起奸杀案,先是天门山山脚下一些村妇被奸杀,接着当时青芒城城主和圣斯城城主的妻子在同一晚上同时被奸杀。后来,连玄青门掌门人的妻子也惨遭侮辱,但她并没有死,只是因此受惊过度,从此变得神志恍惚,成为疯子。整个傲世大陆都因此震动了。

没过几天,又爆出一条惊人的消息,就连剑圣的妻子也遇害,他归家后发现妻子衣不蔽体地躺在床上,她手里攥着一块大大的金色鳞片。后来,被害人家属聚集到一起,有青芒城和圣斯城的的城主,还有玄青门掌门人太虚真人,终南山天方寺方丈心眉大师,剑圣欧阳南,还有几乎所有的正道人士代表,他们在一起讨论。所有被害人都是被奸杀,但在身体外表却不能发现任何伤痕,很可能是被绝世高手使用罕见奇怪的手法所杀。她们都居住在天门山附近,最关键的是剑圣妻子的手里攥着一片大大的金色鳞片。那金色鳞片很可能是龙鳞,而普天之下金龙只有一条,那就是修炼得道的龙神。他们认定凶手是龙神,号召集结全天下的正道人士,一起上天门山山巅声讨攻打龙神。

最终他们到达天门山山巅,我主龙神率领神龙教浴血奋战。最终盟军伤亡惨重,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些高手,而我神龙教更是只剩下教主,以及四个护法。我火隐就是其中的护法之一,我本是一条火龙,在教主的指引栽培下,修道而幻化成人形。另还有黑魁、红娘、绿裳三护法。黑魁是由一条黑色地龙幻化而成。而红娘和绿裳确是人间女子。这红娘是被教主带上山的,入教时间最短,但却最受教主喜爱,深得教主之心。

上山声讨的盟军虽然人多势众,但纵使合力还是不敌教主的神龙秘功。最后太虚真人被打成重伤,教主的剑刺过去时,一个青衣女子突然出现,挡在了太虚真人身上。这女子被刺死,正是太虚真人的妻子。也不知为什么,教主在那一刻竟然愣住了,一时失神,在他身后的剑圣欧阳南趁机刺过致命的一剑,剑刺后心,刺穿胸膛,剑尖由胸前出来。教主本是真龙之身,修炼得道更变成圣体,普通一剑就算穿胸而过也不能要他的命的。可剑圣那伏魔剑却是一把在天门山秘洞内得到的远古神兵,不但能斩妖除魔,还能诛仙杀神。

教主中剑,仰天大笑,说道:‘仙亦如何,道亦如何,人亦如何,魔亦如何?生亦如何,死亦如何!五百年后,我将重降!”说完从他的伤口处,五官里,射出璀璨夺目的金光,接着他全身爆裂而开。他体内的龙晶不翼而飞。那龙晶本是修炼而形成,原本是一颗体内的心脏,但经过数千年的修炼,身体结构慢慢发生变化,心脏就变成了一颗晶石。龙晶是凝聚着教主几千年修行功力的内丹,如果能得到,合理使用,就能够功力大增,所以后来盟军一直没有停止寻找龙晶。

教主被杀后,盟军都抢着去寻找龙晶。绿裳和红娘也不见了踪影,想是见大势已去,趁机逃跑了。剑圣却收拾残局,把我和被重伤的黑魁封印在伏魔剑里。我本来以为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在这魔剑里化作血水死掉。没想到那剑里却像是另一个静谧的世界,我仍然可以在里面活着,只是要应对同样被关押在剑里的其他异兽。黑魁受伤过重,倒退了几百年的修行,所修炼的《神龙宝典》由五阶倒退到二阶,不能再化作人形。那些天我在伏魔剑里一直思考着,越想越觉得此事有太多蹊跷。

因为作案是在天门山附近,就能证明是山上的教主所为?如果我是做恶的人,为了逃避嫌疑,恰恰不会在附近作案。还有那块金色鳞片,教主已幻化成人形,几乎不再显出真龙形态,那片龙鳞又是从何而来,又怎会在剑圣亡妻的手里?假设真是教主所为,假设那鳞片真是他的,他怎么在现场大意留下自己的鳞片?难道他是为了故意留下证据,告诉所有人他是凶手,故意要激起民愤,让全天下来追杀他吗?

还有,就算真是他所为,他为何偏偏没有杀死太虚真人的妻子,留她一条活命?太虚真人说他妻子事后已变成疯子,可疯子又怎会突然出现在大战现场,替她的丈夫挡了一剑?教主当时为何又会失神愣住?我了解教主的为人,我跟随他几百年,他一直安心修道,试图带领众教徒一起修仙,达到飞天升仙的至高境界。这是他的理想和追求。就算真的是他所为,他为何突然发生了变化?突然变得**嗜杀,血腥暴力?

几百年以来,我反反复复思考,深感到疑点重重。剑圣失去了深爱的妻子,心灰意冷,不再眷恋人间,他带着妻子的尸体跳进飞红瀑布下的水潭,进了一个水晶洞。以前只听闻剑圣的伏魔剑是在天门山的一个秘洞所得,我便想到这水晶洞正是他找到伏魔剑的所在。他又开凿了一个小石洞,和亡妻的尸体呆在石洞里,后来亡妻尸体变成了枯骨。忽然有一天,他把我和黑魁从剑里释放出来,让我们答应他一个条件,守住石洞里他妻子的尸骨,而他本人不知所踪。从此黑魁就藏身在水潭之中,守护着水晶秘洞的进口,几百年里从未现身。

我们神族只要修炼得道,道行境界高深,借助龙晶是可以投胎转世的。龙晶就像是一颗种子,可以自动寻找寄主的种子。教主临终前说五百年后他会重降人世,我猜他是借由龙晶投胎转世。教主的龙晶一定是掉落在天门山附近。所以脱离了剑圣的伏魔剑,我便住进了剑圣的盘古树屋。我知道教主投胎转世时不同于常人,会反弑自己的生母,所以我做了敛尸人,以便如果教主投胎,我能及时发现。而十几年前,我在一个叫田七的村民家,恰恰碰到了刚出生的你。而你身边有两具白骨。”

火隐说道这里,天明打断了他,说道:“你是说我是神龙教教主转世,而且我一出生,就杀死了自己的父母?”虽然长这么大,他从未见过他父母,似乎早已适应,当做没有,但听到自己亲手杀死父母,一时还是不能接受。

“我和黑魁,还有教主,都属于龙族,都是真龙之身,龙比人的血浓,比人的感觉敏锐,龙之间能敏锐感觉到彼此的气息。我和黑魁更是跟在教主身边数百年,能深深感觉到教主的气息。他的龙晶无形中对我们有一种召唤和吸引。我从你身上能强烈地感到教主的气息,你体内应该含有教主的龙晶。黑魁是地龙出身,他的感觉比我敏锐许多倍,他更能感受到教主的气息。我想他能从水潭中出来,又把你带到水晶秘洞,也一定是因为感受到教主的气息。但对这件事,我有个疑问,你经常去水潭洗澡,黑魁从未出来,为何却偏偏灵儿在时,他才出现。可惜黑魁已经变回真龙形态,无法跟他沟通,等以后他恢复到神龙宝典四阶,我会向他问个明白。”

天明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已经相信,自己体内有前世龙神教主修炼几千年的龙晶。他虽不能感到那块石头在他体内的确切位置所在,但一种巨石压顶的感觉已让他喘不过气。

他已注定不能做一个平凡人。

体内那颗龙晶就决定了他的宿命。

他像是从此丢失了自己,其实,也开启了新的人生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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