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师走到电梯门口时,突然倒地,我大声叫到,老师怎么了,王光跑过去把老师扶起来,老师捂着包的手渐渐放开,似乎在往包里掏什么,王光说,肯定是药,老师点点头,然后王光拿出三个药瓶,说要怎么吃,这个吗?老师点点头,王光说,一片?老师不说话,王光说,俩片?老师不说话,王光说三片?老师点点头,然后我从会议室找来水给她服下,几分钟后,老师醒来,看到王光说,王光,你救了我,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晕倒,还有一年我就退休了,这几天的课件我都做好了,希望你能带给大家,我需要请假回家静养。
我跟着老师和王光去了老师家里,浓重的中药味呛着我的鼻子,我的胃部一阵一阵的往上赌,胃部的剧烈不适让我立马冲到卫生间,一阵狂吐后,我的身体开始不断的颤抖,王光说,要喝水吗?我的胃部再次不断的翻腾,我跑到卫生间,老师说,孩子你没事吧,我说,还好,泪水沾湿了我的鼻头。王光说,你经常这样吗?我说,没有,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你先拿课件,然后我在外面等你,等我下来时,天下起了雨,我回头去找王光时,他正好下来,我说,你去跟老师借把伞,他跑上楼,借到伞后,我说,你借了几把伞,他说,一把,我说,老师家里就一把伞吗?他说,俩把,我说,你怎么不借俩把,他说,老师也要用的,我拿起伞就走,然后王光站在楼道不走了,我打了车,马上回学校,我心想,我才不跟你在雨里打一把伞丢人呢?,买不起伞吗?
我回到学校,拿出手机,想看看这个对我不负责任的男人到底有没有生气,结果是除了我妈的未接电话外没有任何动态,我给我妈回过电话后,打电话给他,我说,雨停了,你可以回来了,他说,我早就回来了,周同同,我给你发段视频,我说,我不想看,一觉醒来后,我打开手机,看到了一段视频,他和别的女孩在雨里同撑一把伞,后面说,这下你满意了吗?我说,我很满意,然后我坐在桌子前,写了很长的一封信,我感受到了我内心的强大气场,它在不断的鼓励我说,勇敢的把这封信交给他,然后跟他的过去划分的清清楚楚,然后,忘记他,就算付出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走在街上,看着夜晚的上海,我还是在那家酒吧买醉,我知道,这对于一个没有经济能力的学生来说,这很奢侈,我真想在天亮以前就弄清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在深夜里,带着微醉的双眼看这个夜晚,只有孤独属于我。
日子在慢慢的过去,我翻开写的密密麻麻的日记,有整整八页,我拿起钢笔,翻过一页,开始记载着自己的破碎,我静静的在写,窗外的落叶已经厚厚的铺在后院,风吹过来,击打窗口,扯着因寂寞嘶吼的恶魔的面颊。
分手了,怎么过,该不该在今晚,给自己一个解释,告诉齐湛我们分手了,该不该在今晚开始告诉大家,我失恋了,要不要等到他们亲热的出现的我的视线才让自己彻底的相信,我失恋了。
季风,微刮。
去图书馆和教室里六天,第六天晚上,我失眠了,整夜都在胡思乱想,想到可怕之处,就扯开被子爬到窗前看外面,宁凝起来上厕所时,说,你在等你的外星人出现吗?我说,大家都在睡,我睡不着,宁凝说,睡吧,明天没课,你不用担心明天,我说,那好吧,我睡了,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我的状态一下子好多了。我说,宁凝你有时间吗?我们出去走走吧,宁凝说,我没空,最近在学财务统计,下周就要考试了,我说,好的,我看到刘琦正在化妆,我说,刘琦同学,你下来吧,我请你吃饭,刘琦看着我说,吃失恋饭,最好是辣到心尖的麻辣烫外加冰镇雪碧。
吃了饭后,我从图书馆借了很多杂志,著作,考试资料,在屋子里整天整天的看,频繁的跑在各个教室,周末也是如此,十一月,十二月,
时间打马而过。
十二月中旬时,我开始学油画,昂贵的颜料几乎要让我难以继续,我的画笔控制不住的在画面上更迭,由于功底很浅,我浪费了很多时间造型,画灯光的难度很大,我几乎要放弃,最后离开美院,回到学校,带着那些画。
我拿回画时,宁凝调侃着说,周大艺术家,您的画准备在以后拍卖多少钱我是管不了了,但是我们可以把这些东西保存起来吗?我说,不用,我的画是留给懂得人欣赏的,你如果可以用最欣赏的眼光看的话,也是可以考虑送给你的,我的心开始剧烈的发抖,剧烈的酸楚,至少从作画来讲,我是失败的。
那天,我走到去找齐湛的路上,看到了王光,依然无比阳光,我的脚步开始加快,王光的目光打在我的身上,我凭着女人的第六感,感到他依然喜欢我,只是淡淡的喜欢,我回过头,看了看他,并没有慷慨的留下半抹微笑,回过头来时,我以为我会哭,可是,不管从时间还是感情,都没有我想的那么投入,我走过他的身边,感受到了自己的决绝,我承认如果我跑过去跟他认个错,我们还会在一起,可我没有,如果他爱我,不是我停止爱他他就会停止,我要的只是这些吗?我走到他们宿舍,拿回我的东西后,开始往回走,头很低。
等我回到宿舍后,王光打电话,说,我并不是告诉你,我要分手,而是,你对我不好,我依然会过的很好,你放心,我没湿,很顺利的回到学校,而你肯定认为我不爱你了,要跟你分手,我说,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们既然都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为你自己找理由,你不应该为了你背叛了我而感到羞愧吗?他突然把我拉到野外,对着我说,周同同,就是分手,我也要给你一个完美的解释,那就是,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人,我不能忍受我第一次爱的人是如此的不爱我。
我的心里似乎平静了许多,也平衡了许多,回到宿舍,拿起炭笔在速写纸上勾勒有关分手的场面,一个看起来波澜不惊的分手场面,没有眼泪的分手场面。
恋爱止息的季节。
我面带微笑的迎接着考试,有时一看书就到了十一二点,早上六点半准时休息,没有周末和假期,直到考试完毕。
顺利通过考试后,我躺在宿舍睡了十四个小时,醒来后,感觉到心情像夏季雨后太阳初绽,我的脸面向太阳。
走到卫生间,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喷上那瓶昂贵无比的香水,踩上宁凝送给我的高跟鞋在宿舍里尽情嘚瑟,虽然宿舍只剩我一人,体会着一个人的狂欢。
明天就要放假了,我开始整理东西,买好票,躺在被窝里玩手机,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有多久,那种累极了找到床的感觉。
如果人生是一场幻觉,痛的人多了,我的心懂得了,在每个停泊口,有关悲哀的痛楚都可以看的那么真切。
一晚长眠后,我拖着不轻不重的行李,开始往机场赶,回到W城后,我的夜晚总是那么漫长,有足足十几个小时。在梦里,我在奔跑,只是我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等我停下来时,旁边的植被闪着阴森的光芒,然后我醒来,摸摸手机,邂逅着夜里不寐的人,如此,等待再一次安眠。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一点,我冲了奶,开始洗漱打扮,假期的早晨是幸福的,有时我总会在暖暖的房间里打扮自己,清醒的空气里,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妈妈已经开始在做饭,噼噼啪啪的炒菜声,打破了这个宁谧的早晨,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整理好自己的房间后,我换上宽松的运动服在外面活动,回来的路上,我觉的自己的世界空虚到让自己害怕,路过服装店时,我进去看了看,几眼打过去,只有那么几件喜欢,我没有试就匆匆回家,我想,一件衣服能带来的抚慰究竟有多大。
我回到家,看到满满的一桌菜,才想到,今天是冬至,我爸的生日,我拨通了我爸的电话,说,爸,你自己买个蛋糕,我们庆祝一下吧,我爸说,我已经买了,买了酒和小黄鱼,你看看湛湛在吗?把他叫下来跟我喝喝酒,我说,好,我敲了敲齐湛的门,齐湛在客厅工作,我说明来意后,齐湛拿出了齐叔叔的红酒,就下来了,我的心里有点别扭,我看到齐湛的变化,内心有了种种幻想,我爱的人,也会这么优秀吗?他会和齐湛一样的和我们亲吗?。
这天中午,齐湛把我爸灌醉了,我爸说着他的肺腑之言,我觉的我一辈子都不该腻味的话,后来,齐湛也醉了,我在想,如果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或者我还可以去追齐湛,但是,处在这样的关系中,这样想很快乐,也很搞笑。
齐湛说,叔叔阿姨同同我要回去了,说完扒在沙发上睡到下午六点,醒来后说,坏了,约人了,然后,打电话跟四五个人道歉。
晚上,我炒了菜,炒了几个在学校自创的菜,我妈吃了说,还挺好吃的,然后就谈到了工作的问题,说现在找工作不容易了,在学校所学习,省着到用的时候临时抱佛脚,我一一应和,心里有了各样的压力,一想到这些就觉的不知从何下手。
我突然想打零工,我开始在网上找工作,投了几分简历后,由于要交压金,时间太短,我遭到了拒绝,我十分沮丧,我再也没去找任何工作。
直至春节,我一直待在家里,我打开手机却找不到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去任何地方。
三十那天晚上,阳台上挂了灯笼,陈旧的灯笼带给我浓浓的年味,吃完饭,跑回屋子上网,看电影,这样对付自己的时间和厌恶的情绪。
初三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高鹏和黄琦生了个女儿,我和齐湛去看,黄琦躺在那里,虚弱让她的脸色有了孱弱的美,我说幸福吗?她点点头,屋里有黄琦的妈妈,高鹏的爸爸,屋内的空气不太好,我的胃部有了明显的不适,跑到卫生间,一顿狂吐后,我的精神开始有点怠倦,我说,齐湛时间不早了,我要回了,齐湛说,好吧,你没事吧,我说没事,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是在吐,我说,齐湛,我们走回去吧,我胃不舒服,他说,来医院了,我们顺便检查一下吧,我说算了,在上海,医生说我没事,他说,没事怎么会吐呢,我说,医院里的药水味很刺鼻,他说,你先到外面走走,等好点了,我再开车回,我说,那好,我在医院的院子里,胃部渐渐趋向平静,我打电话给典典,坐在石凳上,我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我起身,我说我在医院看朋友的孩子,典典说,你什么时候要孩子,我说,我不知道,典典说,我们二十六岁开始准备结婚,结了婚,就会有孩子了,她说,你很想要孩子吗?我说,不想,她说,孩子,我曾经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我说,那个孩子已经在死亡的罪过里饶恕了你的罪过,毕竟它的出现不是时候,虽然那是你主使的。
我挂掉典典的电话后,就接到了齐湛的电话,齐湛说,我要下去找你了,你往车场附近走,我说恩。
我买了俩杯热可乐在那里等齐湛,看到齐湛时,我的心情暖了起来,好了起来。我的短信箱里有了五百二十几条短信,都来自同一个人,王光,说,同同,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孩,后来才知道她也在商业大学读书,我怕你误会,所以给你发了短信。。。。。。
回到家,我在无聊中,玩手机游戏,看书,跑出去和王光煲电话粥,有一天王光说,我去找你好不好,我说不好,我们很快就见面了,元宵节,我到街上看这个城市张灯结彩的模样,我拍了几组照片,发给他,他说,在W城的你好美,就像我娶回家的新娘,我说,做你的新娘一定很幸福,他说,我会把你娶回家的,我说,我能等到那一天吗?你记得我们是怎么和好的吗?他说,我给你发的五百二十条短信,我说你记得第二十条吗?他说,我不记得了,你念给我听,我说,如果我爱你,就只在你开门的那一刹那,给我最真的讯息,如果夜已深,请等我,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再一次相信你。
这天晚上,我们在外面吃了火锅,火红的炭火驱散了冬日的寒意,我的胃带动全身暖了起来,初春,W城里寒气依然,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初中同学,在不到五平米的屋子里卖奶茶,邂逅着来往的人群,我说,蓝姐,你过的好吗?她看了看我,笑着说,不好,总觉的现在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我结了婚,日子可能会好过点,如果我三年前选择了侯军,我现在就是个妈妈了,我会在人妻的位置上慢慢的救赎我的过往,以前,那么多人喜欢我,我却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内心的感觉,我就像站在枝头的鸟儿,慢慢的学会了在树上打盹儿,不是因为我很累,而是因为我的渴望渐止。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在夜里,依然在那里等候,蓝梅说,现在她爱的人叫韩海,总是在晚上光顾她的小店,一直到店里没人后送她回家,我明白了一个女人的寂寞看起来好像坚不可摧,实则脆弱无比。她告诉我,夜晚,总是有很多人徘徊在这条街上,脚步各异。
回来时,我看着我的泪水在各样的刺激下翻然淌下,我慢慢了解到,我的贫穷,在这个城市不足为奇,当冷风吹过来时,我的身体慢慢的蜷缩,手机静音,我看着未接来电闪闪发光,照亮墙角的藓苔。
我快开学了,我开始整理东西,偶尔翻开了当年的相册,我的马尾散在肩上,我看着那些面孔,回忆着高中时的点点滴滴,人在长大,世界却越来越小,我以为我会很坚强的不被时间过驹的匆匆而打倒,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我再也回不到十七岁那年了,虽然,我才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