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我站在那里,静默,身边是人们匆匆的脚步,时而近,时而远。有时,我看着那些高楼,感受到那些属于世界的尘埃感,我慢慢的懂得,无限的思想也是世界的,而人只是在思想的交流中碰撞出火花后归于渺小,至少,我自己是这样。
我在德克士饱吃了一顿,一个人,在那里,不想走,在夜色中迷失了自己,回到宿舍时,他们都准备睡觉,我拿着齐湛送给夏之楚的那件裙子,准备在明天的生日中让她穿上,我不想让大家看到我每当有齐湛我都能卯足劲儿的吃,不受控制的狼吞虎咽的吃相,我在床头柜上放上了四个汉堡准备早晨吃,我把裙子送到夏之楚那里,回来躺下就睡。
好几天,我都只在夜色中奔走,我渐渐的对这个城市给我的感知趋向淡漠,我仔细捕捉眼前的每个镜头,直到身体疲倦,然后回家,我在等待我宿命的安排时,领略到了整晚的寂寞喧嚣,然后躲在被窝里流着不知名的眼泪,不知道未来的路口,是谁在前将追逐的牌子举起。
已至四月,温暖潮湿的空气将那些奔跑在路上的人吞在珀色的夕阳里,我和齐湛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我接到他说要去玩的信息,我飞快的化了妆,出了校门,我们去打保龄球,已经是晚上,我把时针拨过来拨过去,等待着疲倦的袭来,这一天,我学会了打保龄球,我看着三三俩俩的瓶子倒下时,我的失望是在那里消散的。
到了中午,我们在一家咖啡厅闲谈,我的意识里有了想跟时间对抗的虚无感,我想把这种感觉发泄出来,可是,我总是在一个端点的弦上紧绷,回到宿舍我把抽屉里的东西翻了一遍又一遍,希望找到能带给我些许欣慰的东西,我发现了十七岁那年买的唇膏,我突然想哭,哭的痛彻心扉,深夜了,我和齐湛去了酒吧,我把我的头深深的埋在灯光里,等着那些蓝色的液体缓缓的流进我的血液,麻醉着我的神经,我昏昏沉沉的扒在吧台上,感觉到了音乐带给我的类似心碎的感觉,我说,齐湛,你不要喝醉,我怕我醉了回不了学校,齐湛说,恩。然后,我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酒,直到我的身体渐渐的有了温度,等我醒来时,我睡在大厅沙发上,齐湛在一边睡着,夏之楚竟然在一边,我说,你来了,她说,恩。然后,我一个人回学校,我发现我神色黯然,我涂了BB霜,把自己的面色遮起来,路上,我碰到了宁凝,她面色惨淡,我说你怎么了,她说,我们分手了,我说,为什么会分手,她说,她的新女朋友怀孕了。看着她的黑眼圈,我说,我和秦涵分手了,距离太远了,然后,我们紧紧的抱起来,十分钟,我看着宁凝哭的撕心裂肺,我说,好了,幸好没结婚,上海这么开放的城市,没关系的。我们出去走走。
我们一起在上海的每条街上走,宁凝一句话不说,我领着她在公交和地铁里满城转,我们俩看着窗外,不说话。
等我们回到学校后,我们三个人把臭豆腐吃到胃撑,宁凝还是在那里不说话,我说,你不要为了这种男人生气,你很幸运,终于摆脱了这样的男人。回来的时候,发现手机丢了,我跟我妈说我手机丢了,我妈给我打了俩千块钱,我买到了诺基亚C8,躲在被窝里玩了一个晚上,爱不释手。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疯狂的支配着自己身上那点钱,能买到快慰,买到安慰。
宁凝很久没来学校,直到有一天,她穿着一身身的藏族衣服说,我们去西藏玩吧,我说,西藏,你是说在我国西北部的西藏吗?她说,没错,我妈让我去那里玩,要不和她,要不和俩个女生一起,我选择和你们一起去,我说,机票给报销吗?她说,没问题。
我们在布达拉宫的广场上,享受着最自由的顶礼膜拜,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我们在机场附近住下,我的大脑晕眩,典典在附近买了氧气,我们再窗前感受着最美的视觉冲击,我的心脏几乎要蹦出来,我把头靠在墙上,想着张祖明,想着秦涵,破碎的心一片一片的随着我的呼吸,飘向远方,前面是碧绿的山脉,天空一片蔚蓝,我看到那些沿街叫卖的藏民,在灯光下收拾摊子,我吃到了酥油茶,没等回到旅馆,就吐的干干净净,回到旅馆后我把浓缩饼干和止吐药一口气吞下,长时间的坐飞机让我们十分疲惫,回到旅馆就睡着,梦里的我,依然在广藵无垠的大地上拖着重重的旅行箱走,前面,依然是澡泽一片。
第二天,我看到在旅馆邂逅的各类人,旅行的人在等,生意人在谈话,宁凝把四袋氧气用完以后,明显的很痛苦,但精神还是很好,我在饰品店看到了很漂亮的项链,我买了三条,唐诗语买了辫夹,把他留起的头发扎起来,在纯净如洗的天空里拍照,我看到那里的她,完完整整的,似乎又看到了我,破碎的我,在阳光下暴露无疑,将溃烂的身体暴露在窒息的空气里,我的小腿裸露在外面,白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把防晒露涂在身上,戴上墨镜,请了翻译开始往牧民家里赶,我们在小至家里坐客,小至是个十六岁的小伙,古铜色的皮肤,白色的哈达在胸前,这个藏族小火的敦实温暖着我们的心,我说,我们晚上就住这里了,你可以给我们准备点吃的吗?小至给我们烧了一条羊腿,洒上我们带来的烧烤料,在那里饱饱的吃了,我的打开手机,没有网,我就给我妈打了电话,我妈说,早点回来,我说,我们明天就回,我把带的东西留给了小至的妹妹,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当了机场,等我们回到家乡时,宁凝得了重感冒,浑身发抖,我们在上海下车以后直达学校的医务室。宁凝的脸更瘦了。
我把自己的带回的东西带给刘琦看,我说猜拳输了恨自己吗?刘琦说,不就是西藏吗?你们猜我们去了哪里,我说,你老公带你去了这么多地方吗?我翻着他们的照片,忍不住的假装轻蔑,发出切的一声,什么蹦极,过山车,3D电影,模拟飞机馆,智能游戏馆,我说,为什么你老公对你那么好,刘琦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他喜欢我吧。
我们晚上在宿舍疯玩到了凌晨三点,我仍然乐此不疲,第二天是周末,我睡到了中午十二点,我把宿舍的早餐准备好,开始在网上发帖,五月,我看着外面莺歌燕舞,刺眼的阳光照射在我的心底,暖暖的,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隐隐作痛,我就在那里,一个人,学会了抽烟,在墙角,等待着那不知道是否会变暖的空气,我就这样看着窗外射来的阳光,土黄色的阳光,土红色的墙壁,我把自己的手腕放在阳光下,渐呈美好,我把自己的手链拿出来在阳光下留影,那些漂亮的光线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我的相机里,等待我去翻阅,等她们醒来时,我的泪水就像那些潜藏在深海里的鱼,来回翻动,我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说,你们不要动,看看我能不能找到你们,我把鞋子脱掉,光脚踩在地板上,然后我一步一步的走在前面,我感觉到了一双手在我眼前晃悠,我抓住她,摸到了修长的手指连带的那双消瘦的双臂,我说,宁凝,有一天,我的双眼不在了,我会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我想家了,我都没有告诉过我妈,我在跟什么样的男朋友交往,我说,我已经无法把自己的状态切换到我傻傻的喜欢一个人的状态,如果有一天,我把自己的心再一次交给一个人,我会对自己很失望,会死,我说,也许死亡也解除不了我心里的溃烂,我死了,那些令人作呕的溃烂的伤口,依然存在。
下午三点,我们叫了外卖,我狠狠的吃了一顿后,心情渐渐好转,我把自己这些天的心情都写在日记上;
星期天点心漠然心伤刀口鼻子上的汗珠电子书喧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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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精心的把自己打扮了一下,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底,朱红色的口红,长到眼睑的眼线,沾了四层假睫毛,浓妆艳抹。
二十岁,我的生日快到了,我以为我的生日会有人和我一起过,可是,那天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过生日,我躲在一家蛋糕店,在手掌大的蛋糕上狠狠的插蜡烛。
晚上,我收到了典典送给我的高跟鞋,我扒在被窝里哭,我确实没有告诉过别人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也没有人问起。
我打开手机,齐湛打电话说,生日快乐,我说,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