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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毒龙地蛇

901集团军的前身是两股军事力量,分别是中国兰州军区的胡豫杰部与新疆兵团的楼耀祖部,“审判日”的爆发促使这两股军事力量合二为一。

在战争的开始阶段,胡豫杰也接到军令、前去攻击“天网”在西安方向登陆东方的部队,同样留下过惨痛的教训,胡豫杰将军痛定思痛,立即停止了盲目的进攻,寻求其它方法对付这仍未知的敌人,但当时的局势十分混乱、很难分清虚实,胡将军也曾以为,不论敌人是谁,进攻战也许不是其对手,但以大城市为支撑、层层布防,起码能拖延敌人的攻势,也就是说胡将军也曾试图固守重要的大城市和战略要地,这与中央在“江防作战”中的战略失误类似,其实在启示录时代早期,除了拥有约翰·康纳的北美军之外,全球各地军队都犯过类似“教条性”的战略错误。“终结者”的战斗力、机动能力非同一般,空、天、水、陆的配合可谓严丝合缝,在这样的对手面前,人类传统的战略都不堪一击,果不其然,在中国西北方向,“终结者”以“蛙跳”的方式越过防线直接攻击目标城市,同时不断实施“斩首”、精确打击和夜战突袭,兰州等城市很快沦陷,胡豫杰的部队伤亡严重,眼看西北即将不保,但是胡豫杰的指挥风格比较灵活,也能做到从善如流,在他以兰州为核心进行布防的时候,其手下莫向东率部拼死从前线带回了一具完整的“终结者”残骸,眼见为实,胡豫杰与专家和参谋们讨论后认识到,这具残骸绝对不是中央情报中所说的“少量的由敌人操纵的无人侦察器……”,自己面对的是前所未见的敌人,因而他听从了部下的建议,迅速调整战略,尽力分散了人员物资,没有将部队全部用于城市防御,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所以虽然兰州等城市沦陷,但各种战损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为西北地区日后的战斗,保留了回旋的余地。

“审判日”之后的战损,使得胡豫杰的兰州军曾经只剩下了5个师5万多人,为应对强大的“天网”,胡豫杰大力扩军,至与楼耀祖的新疆兵团合并为901集团军前后,兰州军已经壮大3个军20多万人,毛人龙在战前只是24师(注:24师就是之后24军的前身,胡豫杰就出身24师。)的一个团长,战争开始后,毛人龙因为表现果敢、判断准确、战绩突出而受到胡豫杰的赏识,因而不断获得晋升,加上“天网”的“斩首”式打击也使得兰州军在较短时间内损失了许多高级军官,毛人龙在审判2年初即跃升为24师的师长,兰州沦陷后来他又主动请命,与“地头蛇”(注:这是当时的人背地里给楼耀祖起的外号。)楼耀祖交涉商讨合并建军事宜,并成功推进了901集团军的建立,为西北战局的稳定做出了重要贡献,之后在为了支援中央的“江防作战”、展开牵制性进攻,兰州军加紧扩军,毛人龙因而顺理成章地成为了24军的中将军长,此时距胡豫杰将军遇刺事件的发生,仅剩3个月的时间,毛人龙是年38岁。就个人而言,“审判日”成了他人生的一大转机,但到此时为止,他的地位还算是是流血流汗拼来的,(注:当然他在战前的发迹,是与其妻依帕尔汗家族有关系的,详见本书第一卷之“西北王”等章节。)但在乱世中平步青云毛人龙,其“毒龙”(注:启示录时代一些被毛人龙迫害过的人这样称呼他,《启代春秋》一书中也沿用了这个称谓。)本性也逐渐暴露了出来。

“继任”901集团军副司令,也就获取了集团军中战斗最强的兰州军的指挥权,但这只是他实现自己野心的第一步。

一切似乎都在毛人龙的掌控中……

楚长车的言行表明,中央显然是要“保”毛人龙,这很出乎楼耀祖的意料,本来他以为凭自己的地位和东方战场成立的关头,中央肯定是要卖自己个面子的,这下可好,借中央逼宫打压毛人龙不成,反到给毛人龙搞出个撑腰的来了,但中央却摆出了那么大的场面,又是褒奖、又是授衔、又给了大笔的军援,并且还有“元帅”的承诺放在那里,再硬要“搞”毛人龙的话、那不就等于和中央翻脸了吗?这于大局、于情理、于名利(注:这对楼耀祖来说才是重点吧!)都说不过去啊!……就在楼耀祖沽名钓誉之时,他的参谋长蓝丰却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蓝丰认为,中央原来只能通过胡豫杰对901军施加影响,现在却借此机会直接介入了901军内部事务,并与毛人龙形成默契,这样将严重威胁楼耀祖在军中的地位,更重要的是,蓝丰看出毛人龙是个野心极大的人,如果不追究他这次“犯上”行为的话,那他以后还说不定作出什么胆大妄为的事呐!正所谓养虎为患啊!所以蓝丰极力劝说楼耀祖对楚长车及中央施压,要中央“认真彻查”毛人龙“继任的合法性”,当然如果为了“大局”要给中央个面子,也可不必将毛人龙整死,但要剥夺他统领兰州军的权力,哪怕是缓一缓,让毛人龙继续担任24军的军长都可以,反正一定要给毛人龙颜色看看,这样才能掌握主动。

在毛人龙方面,在看清中央“挺”自己的态度后,他的表现就更“精彩”了,早先毛人龙已对兰州军上下恩威并施,消除内部的反对之声,现在更不断向中央示好,并在暗中拉拢收买楼耀祖的亲信,而且他深知自己最大的话语权来自军事方面,因而毛人龙不惜派出自己的嫡系24军为诱饵,向“兰州蚁穴”方向发动佯攻,在吸引“天网”的反击之后,又故意暴露出空隙,令“网形”在甘肃前线形成突破之势,制造出战局的紧张气氛,“甘肃有失新疆不保”,“天网”真要打进来,那可就玉石俱焚啦!楼耀祖的亲信中能打硬仗的确实没几个,他这心里没底啊!所以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表态。就在楼耀祖犹豫不决之时,借着中央大员和901军高层军官祭奠胡豫杰的机会,毛人龙紧接着又演了一出“哭灵”的好戏,具体过程太煽情这里就不细说了,总之毛人龙在胡将军灵前磕头如倒栽葱,并赌神发誓“必将秉承胡将军遗志、为光复神州、不惜肝脑涂地”……云云,还喊了好些“坚决支持杨俊儒为首的中央、坚决服从楼耀祖指挥”之类的口号……,毕竟毛人龙是胡豫杰一手提拔,所以“哭灵”也不排除是某种有感而发吧!整得在场之人都挺动容的。

之后,楼耀祖现场发表讲话,竟表态承认了毛人龙的地位……楼耀祖就这样咽下了这口气!

由此可见,楼耀祖刚愎自用、志大才疏、争名逐利、有小谋而无寸勇的性格缺陷,被杨俊儒和毛人龙都给看穿了。

蓝丰听了楼耀祖的当众表态后非常吃惊,因为楼耀祖事先并没和手下商量,祭奠结束后,他急忙找到楼耀祖陈述意见,但楼耀祖却打断他的话冷冷说道:“毛人龙不还在我的手心里吗?他要敢有异心,再慢慢收拾不迟。”,并让蓝丰以后不要再纠缠这件事了,把蓝丰呛得是没脾气,蓝丰回去后对周围的人说道:“慢慢收拾?不趁地蛇蜕皮时下手,待其成为巨蟒毒龙,又该如何、又能如何?当断不断、此消彼长、后患无穷啊!嗨!司令短视,吾等危矣!”最后的结局说明,蓝丰是楼耀祖一派中唯一的明白人,可惜楼耀祖并不容易接受他人的意见。

胡豫杰将军遇刺事件,对各方都造成了深远的影响。

毛人龙成为了最大赢家,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又从一名“偏师”(注:就启示录时代中国的战局来说,901集团军的确属于“孤悬西北的偏师”。)中的普通将领,一跃成为了901集团军的副司令,实际控制着西北广大的战略要地、统辖了兰州军数十万精锐之师,还获得了中央的支持、削弱了楼耀祖实力。这“第一步”是如此顺利,也更加刺激了毛人龙的野心。

杨俊儒化解这次危急的手段也很是漂亮,他迅速平息了中央内部不和谐的声音,没有对东方战场成立的“大局”造成负面影响,还通过协调楼耀祖和毛人龙的矛盾,进一步掌控了901军,为不久之后中央管理权的完全统一,(注:详见本书第一卷之“西北王”章节。)也打好的基础,为确立起以中国为核心的东方战场建立,扫清了最后一个内部障碍。

楼耀祖表面也算是名利双收,但实际上却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毛人龙和杨俊儒将他看得通透,他却仍然自视甚高,特别是仍然低估了毛人龙,毛人龙可与其老领导胡豫杰完全不同,不会甘心寄人篱下,之后的情况也印证了蓝丰的预测,没有在毛人龙“出头”时给予限制,他果然很快蜕变为“巨蟒毒龙”,待楼耀祖感受到威胁时,已难以控制他了,之后楼耀祖的许多手下,也慢慢倒向了更加强势的毛人龙,其中甚至包括楼耀祖的得力干将阿卜杜拉·托合提,从这次事件的结束开始,901集团军的“变天”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看来就当时而言,唯一吃亏的就是独立师方面了。但本杰明·彭坚定支持中央的行为,进一步消除中央对教导团的误解和戒心,这对独立师日后发展及东方军的团结都有着积极意义,当然军需不足对实际作战的确造成了诸多不利影响,独立师的扩军一度是捉襟见肘,但独立师高效的军制和秦崇太“天才”式的显现,又从很大程度上弥补了物资上的不足。

所以如果要从“大局”来看,那最后吃亏的,是东方、是联盟、是人类!“天网”无疑成了真正的赢家!为了处理毛人龙“继任”事件及协调各国入盟程序,原定于方舟2年底成立的东方战场,又被拖到了方舟3年初才完成,“天网”于此期间完全控制了日本和朝鲜半岛,在东方的势力范围进一步扩大,每一天、每一刻都有人被屠杀和奴役,全球战局越发不利,但西北“地头蛇”楼耀祖和“毒龙”毛人龙的明争暗斗却并未停歇,这就有了“二审日”之后的“乌城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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