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妃对林依逢的后事如此关心,王伯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合适。看出他的为难,金宝儿暗自叹了口气,都是什么表情啊,我像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吗?这人都死了,我还能跟她较劲儿嘛?“王伯,我没有别的意思,既然殿下当朝给了她承诺,我不会驳了他的面子,只是想把这件事处理到最好,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王妃别介意,您此时怀着身孕,怕影响了您的心情,这件事情殿下还没有吩咐。”王伯怕她会错了自己的意思,抓紧解释道,他确实是出于对她身体的考虑,“好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我替殿下做主,就按皇子侧妃的礼仪规制下葬,办的风光一些,我跟殿下不便出席葬礼,一切事宜,你着手去办。”此时时间不早了,折腾了一整天,她确实也有些累了。“老奴一定尽心去办,王妃,您就放心吧!”王伯看出她神态疲惫,就不再打扰,告退出了房间。
刚送走了王伯,金宝儿坐下倒了杯水,就感觉腹中的小宝贝又调皮了,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真不想让她闲着呢,刚坐下休息一会儿,他就不愿意了,肯定是个好动的小东西。“老婆,一个人笑什么呢?”牧云寒一进门,就看到她一个人傻笑,金宝儿抬头白了他一眼,有些幽怨地说道:“还不是你的傻儿子,我刚坐下,就开始踢我,跟你一样不省心。”牧云寒一听也来了兴致,“真的吗?我来跟他沟通一下,兴许他就会乖乖的了。”
牧云寒蹲下身子,将脸轻轻贴在金宝儿的肚子上,嘴里还不住地念念有词:“来,快告诉爹爹,你怎么了?又闹气脾气,折腾娘亲呢?”金宝儿好笑地看着难得柔情的牧云寒,心里好甜蜜,这样的生活,她以前都不敢想,此时就如同身在梦中。习惯性地伸手抚摸肚子,却摸到了牧云寒的脸,这个动作把自己逗的直乐。“老婆,你笑什么?我可跟宝贝沟通好了,他说饿了呢!”他这一说,把金宝儿逗的前仰后合,“说的跟真的一样,你们俩还有心理感应呢?诶?我好像真的没有吃晚饭呢!”
“就知道你这小迷糊,自己都忘了,已经让王伯备下了,走吧,去吃晚饭。”牧云寒摸了下金宝儿的小脑瓜,牵起她的手向餐厅走去。金宝儿笑的一脸甜蜜,“老公,你怎么好像变得体贴了,我都像在梦里一样。”牧云寒宠溺的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伸手捏住了她粉嫩的脸颊,“痛不痛啊?如果还能感觉到痛,就不是做梦哦!”“嘻嘻,好像真的不痛哦,我肯定是在做梦。”两人说说笑笑,甜蜜温馨地羡煞了过路的仆人,纷纷称赞他们的恩爱。
吃过了晚饭,两人回到房间,简单梳洗了之后,就打算休息了。金宝儿将脸靠在牧云寒的胸膛,虽有些睡意,可有件事,还是要先跟他说,“老公,我今天擅做主张,让管家王伯,以皇子侧妃的礼仪安葬林姑娘,你不会怪我吧!”牧云寒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你都是为我着想,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这件事情上,让你受委屈了。”金宝儿支起身子,望着牧云寒帅气的容颜,“只要是为你好,让我做什么都愿意,以后只要你跟孩儿陪在身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再说林姑娘也是个苦命的女子,能为她做点事情,也算心安。”
牧云寒的心口也溢满甜蜜,动情地说道:“我也是,有你足矣。”金宝儿重新趴回他的胸口,这才安心地睡去。在竹林的那段时光,她每夜都睡得不安稳,如今终于可以安眠。牧云寒轻抚着她的后背,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次日清晨,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声,金宝儿缓缓睁开了眼睛,床侧已经不见牧云寒的身影,估计上朝去了。拖着沉重的身子小心地挪到床边,穿起鞋子,推开了房门,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让人浑身都透着一股暖意。
“王妃,您起来了,奴婢伺候您梳洗。”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金宝儿认出原来是汀雯,“你怎么做起伺候人的事情来了?随便指派两个丫头过来就是。”“王妃哪里的话,奴婢本就是王府的人,为您跟殿下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殿下派奴婢到王妃身边贴身侍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晚些时候,还会有一个王妃的故人前来帮衬。”说着手脚麻利地拧干了一条温毛巾,递到她的手上,“故人?是谁啊?”金宝儿疑惑地问道,她在京城不认识几个人,相熟的都在王府之中,那故人又是哪位?
“醉清风的晴若啊?您不记得了吗?”又为金宝儿擦完了双手,将她扶到梳妆台前,准备为她梳妆编髻,“哦,是她啊,召她前来也好,离家有一段日子,不知道醉清风的情况,她也好跟我说说。对了,汀雯,妆容就不要打理了,帮我上些保湿的乳膏就行,那些化妆品对胎儿不好。”汀雯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拿着的一盒水粉,“王妃,殿下特意关照过,你上次伤了元气,身子比一般的孕妇虚弱,让您不要操劳忙碌,安心静养呢!为了我们可爱的小世子,还是忍忍吧!”
“不对啊汀雯,你之前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怎么如今也跟阿暖一样唠叨鼓噪,这可不好啊!”汀雯之前跟过金宝儿一段时间,早就相互了解,没有了相见之初的偏见,“王妃不要取笑奴婢了,头发梳好了,您看看怎么样?”金宝儿对着镜子,左右瞧了瞧,虽不如阿暖梳的繁复精致,但也简单随意。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要去餐厅吃早餐。汀雯将她扶到外间的桌前,“王妃,以后的餐食,都由专人送到房间来,您就不用前往餐厅了。”
“这到餐厅才几步路啊,你们太小题大做了,也用不着如此小心翼翼。”金宝儿不满地嘟起了嘴,撒起娇来,“这可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能不宝贝吗?再说了,殿下是在意您嘛!”汀雯原先也对这个王妃没有好感,觉得她配不上殿下,一阵相处下来,因为她的单纯随和,平易近人,也渐渐地喜欢上她。“好吧好吧,那快让人传膳吧,我都快饿的不行了。”自从这次回府,牧云寒跟这些手下仆人们,一个个的体贴入微,把她宠的都快无法无天了,这才是美满的小日子嘛。
转眼过了三日,到了林依逢下葬的日子,这样的事情,以牧云寒与金宝儿的身份不便出面,由王伯主持安葬。听着盼归阁的方向奏起的哀乐,金宝儿也有些伤感,林依逢孤苦无依了半生,如今玉殒香消,也算是一种解脱。只盼来世她能寻得良人,相守一生,以弥补此生的遗憾。金宝儿倚窗眺望盼归阁的方向,心里有些沉重。“王妃,丞相千金李月华前来吊唁林姑娘,还指名想要见您。”门外汀雯禀报道。
这种时候,这个女人来干嘛?金宝儿有些不得其解,她跟李月华没有太过的交集与瓜葛,她为什么此时要急于见自己。“她人现在在哪?”金宝儿觉得要解开疑惑,除非见她当面问清楚。“她在林姑娘的灵堂等您。”汀雯知道此时打扰王妃不好,只是那李月华,拦着林依逢的灵柩,不让发丧,再怎样她也是丞相的千金,侍卫也不好对她动手,闹着非要见到王妃才肯离开,没有办法汀雯才像金宝儿禀报。
看样子是来找茬的,金宝儿心中一凛,还真的是本性难移,“带她来大堂见我。”她倒要看看,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在这敏感的关头,她还不知收敛,她的未婚夫被革职囚禁,恐怕连她的丞相老爹,也是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牧云寒抓住把柄,她却不知死活来王府闹事,还真是愚蠢之极!“对了,婚约?”想及此处,金宝儿大概猜出了李月华所为何来。只怕今日,她是自取其辱了。
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一下妆面,才在晴若的陪同下,慢悠悠地向大堂走去,离的老远,就听到李月华尖利的声音传来,“你这个贱婢是不是唬我?金夕瑶怎么还不来见本小姐?”接着就是茶杯摔落在地上的声音,金宝儿不悦地皱起眉头,敢在王府撒野,当真是没有教养,嚣张跋扈,真以为她金夕瑶是软柿子了!“李小姐耐心等着就是,我们王妃说要见你,就绝不会食言。”走到门口,就听到汀雯依旧不紧不慢,冷冷地答话。金宝儿暗暗赞许,就应该用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
晴若推开房门,将金宝儿小心地扶过门槛,汀雯也赶紧迎上给她行礼请安,而对她的到来,李月华却视若无睹,依旧端庄在椅子上,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金宝儿没有跟她一般见识,而是径直走到首座上坐定,拿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才微眯着双眼,瞥向李月华,“李小姐,求见本宫所为何事?”金宝儿淡淡地开口问道。“既然王妃问起,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请你跟殿下求个人情,将我跟牧云风的婚约作罢。”李月华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