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上气氛异常的凝重,牧云寒今日并没有跟往常一样,在殿中恭迎皇上的圣驾,而是与皇上一同临朝,大臣们一时间纷纷揣测,今日的早朝不会简单,将有大事发生。“微臣拜见皇上,储王殿下。”皇上今日的脸色不好,只是微微抬了下手,说了声平身。
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牧云寒,目光如炬的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一番,最后将目光停驻在牧云风的脸上,接触到他的目光,牧云风的心中一紧,只是稍稍对视,就心虚地低下了头,狭长的眼睛中,一道精光流转,知道今日之事跟他有关,悄悄瞥了一眼牧云寒,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心里飞快的开始盘算,想着等下如何应对。他的动作,没有逃过牧云寒的眼睛,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老六,你也有慌张的时候,今日我可是有备而来,看你还如何推脱辩解。”
就在二人各怀心思,暗中较量的时候,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此时开了口,“我想各位爱卿已经猜出,今日朕有大事要议,前日储王与王妃在京外遇刺,通过对生擒的刺客审问,此事与六皇子牧云风有关,不知风儿你有何话说?”皇上此时面带威严之色,锐利的目光紧盯着牧云风,好像一眼就能将他看穿,让牧云风看不出他真正的用意,只能先故作惊讶,“竟有此事?儿臣实不知情,肯定是居心不良的小人,打着儿臣的旗号行不轨之事,污蔑嫁祸于儿臣,还请父皇严查,还儿臣清白。”
“你当真不知情吗?”皇上提高了音量,对他怒目而视,透露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看他动了怒,牧云风慌忙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实在不知啊,还望您明察。”看来今日之事不好解决,牧云寒肯定做足了功夫,等着他一步步走向他编织好的圈套,虽然面上一副惶恐神色,心中却还在有条理地想着应对之策,如果这件事情坐实,对他以后的处境很是不利,也在皇上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污点,只怕以后会更加看重牧云寒,今日这事搬在朝堂之上,群臣尽知,说明父皇并没有顾虑,牧云寒肯定事先向他出示了确凿的证据,这下就难办了。
都是他太过自负,参与此次行动的人,都是他一手培养出的死士,对他绝对的忠诚,绝不可能将他供出,那问题只能出在林依逢的身上,他此时后悔没有早日将她除去,就不会有今日的麻烦,无论今天的结果如何,这个女人都不能再留。见他到此时还在嘴硬,皇上怒火中烧,“你到现在还在撒谎,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寒儿,你来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究竟错在哪了!”牧云寒早就知道,牧云风绝不会轻易地承认,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会把此案搁到朝堂上审。
“来人,将证物呈上来。”牧云寒走向殿前,沉声吩咐太监总管,将牧云风与小柔来往的书信奉上,牧云寒拿起书信展开,在众大臣的面前一一展示,“诸位可都看清楚了?这是从杀手头领小柔的身上搜出的,确是六皇子的亲笔无疑,而上面的内容,就是他交代小柔,在何时何地要除掉何人,书写的清清楚楚,另外,从殒命的杀手身上,还搜出了六皇子府的腰牌,这种种证据表明,刺杀本王与王妃的幕后主谋,就是六皇子牧云风,六弟,为兄得知是你所为,根本难以相信,你我兄弟手足,你怎可如此对我?”
在铁证面前,牧云风一时找不到推脱之词,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否认,“皇兄何出此言,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举,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栽赃嫁祸,如果真是我所为,怎么会让人轻易地找到证据,至于笔迹,完全可以模仿,有我府中的腰牌,也并非稀奇,想要获得,虽不容易,但也绝非难得,皇兄可不能中了小人的离间之计啊!”言辞悲切,真情流露,还真让人以为,他确实是受了冤屈,看得牧云寒心中嗤笑不已。
“六弟所言,也并无道理,为兄本也不愿相信是你所为,只是我得到了证人的供词,她说你对我筹谋已久,早在几年前,就在本王的身边安插了眼线,监视本王的一举一动,对此,六弟你要作何解释?”牧云寒将一份证词丢到牧云风的面前,正是林依逢对这些年,六皇子如何胁迫于她,逼她接近牧云寒,指使她所做何事,一一列在纸上,上面还有她的签名与手印。牧云风双手颤抖,拾起地上的供词查看。
“六弟,可算充足?你还有什么疑议?”牧云寒站在殿前,居高临下,望着牧云风,慷慨激昂地问道。“皇兄,林依逢可是你的红颜知己,她哪有不帮你说话的道理,你为何要对臣弟苦苦相逼,皇兄如果怀疑臣弟,对您的储君之位,有所威胁,当着父皇与众位大臣的面,臣弟对储君之位,绝没有妄想,还请皇兄给臣弟一条活路啊!”好一个倒打一耙,对牧云寒所列的罪证概不承认,还反而转移焦点,将所有的问题抛给牧云寒,让他给出解释,为的只是拖延时间。
原来牧云风派出的杀手,没有一人回来复命,又听闻金夕瑶安然无恙,此时正在皇后宫中休养,知道肯定没有得手,有可能全军覆没,早就料想到东窗事发的那天,谁知刚到朝堂,就发现牧云寒不在殿中,正因为他如此的操之过急,料想他手上并无太多的证据,只要想办法在林依逢出面指证之前,将她灭口,此事就是死无对证,所以早在牧云寒与皇上到来之前,他就悄悄派了人,去打探林依逢身在何处,趁机将她除之而后快。
只是眼看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进殿禀报林依逢的死讯,心中再也无法淡定,额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牧云寒看他此时还在狡辩,“不知六弟可还记得,我与林依逢的结识,还是通过你的引荐,我记得你说过,是你姨母家的表妹,既然与你有亲,怎么可能反过来帮我?她失踪四年之久,如今突然现身,出现在本王的面前,也是受你之命,离间挑拨我与王妃之间的感情,扰我心神,你好趁虚而入,抓住我的错漏,取而代之,足见你用心之险恶。来人哪,将六皇子与林依逢,所通书信呈上来。”
牧云风心中疑惑,牧云寒本该速战速决,尽快定下他的罪名,为何此时只是频频出示证物,而迟迟不让最重要的人证,林依逢出面指证他,难道在上朝之前,他派出的人就已经得手,结果了她的性命,消息被牧云寒偷偷封锁,莫非此时他只是在听他虚张声势,诓骗恐吓,引诱他主动认罪,到时候什么人证物证都不重要,仅靠他的招认之词,就可将他定罪,如果真是这样,他更加要咬紧牙关,决不能松口,内心稍定,面上丝毫没有了惊慌之色。
“皇兄,光靠这些物证,还不足以让人信服,你身为储君,也不能枉顾法纪,颠倒是非,给臣弟扣上谋反弑兄的罪名。父皇,你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先是强调一番法纪纲常,指出他与牧云寒的地位悬殊,将自己伪装成弱势的一方,请求皇上公正处置,众目睽睽之下,皇上也不好偏帮包庇,在牧云寒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他的罪名肯定不能坐实,皇上肯定会将此案交于刑部再审,到时就有充足的时间运作转寰,打定主义,绝不招认。
好一个铁齿铜牙,牙尖嘴利,狡猾刁钻,如若不是早作了筹划,还真有可能让他借故脱罪,逍遥法外。“六弟休要在此狡辩,混淆视听,你是打定主意胡搅蛮缠,是在拖延时间吗?只怕你打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来人,将小德子押上殿来!”原来牧云寒,迟迟不让林依逢出面指证他,也是在拖延时间,上朝之前,孤狼向他禀报,有个太监模样的人形迹可疑,在他休息的殿外徘徊,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牧云寒当即断定,此人与牧云风脱不了干系,吩咐孤狼加快审讯,一定能够从他的嘴里,撬出对他们有利的供词。
就在刚才,他瞄到孤狼的身影,在殿外一闪而过,虽然快速,可他还是看清了孤狼对他做出的手势,说明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此时也懒得陪牧云风兜圈子。殿外禁军得到命令,将一名太监模样的人押解上殿,牧云风看清此人样貌,瞬间就泄了气,才开始真正慌张了,恐怕今日之祸,他是躲不过去了,虽无性命之忧,只怕再无可能,光明正大地登上那把龙椅了,想及此处,对牧云寒的憎恨又多了几分。
直接无视牧云风如刀般的目光,牧云寒缓缓走到小德子的面前,铿锵有力地问道:“你是何人,所犯何事?当着皇上的面,老老实实地交代,不需有一句慌话。”小德子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同跪在殿前的牧云风,用颤抖的声音怯怯地招认,“回禀殿下,奴才是在云妃娘娘宫里伺候的小德子,开朝之前,因奴才与林依逢有一面之缘,认得出她的容貌,六皇子便命令奴才,去储王殿下休憩之处,查找到她的所在,趁机将她灭口。”听闻此言,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众大臣纷纷交头接耳,各抒己见,皇上的面上也是阴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