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宝儿以为在劫难逃,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只觉得有人将自己用力推向一边,利剑砍在床板上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原来是牧云寒在危急关头,千钧一发之际,将自己推开,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只是牧云寒为了救他,右肩被刺客的剑锋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染红了白衫,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中,依然的触目惊心。
眼见牧云寒受伤,金宝儿一时慌了手脚,跌跌撞撞地向他爬去,却被他沉声喝住:“不要过来,保护好自己。”牧云寒反手一剑,将面前的一名刺客逼退,背向着金宝儿将她护在身后,拦住所有上前的刺客,屋中的刺客越聚越多,屋外竹林中的打斗声还在持续,一时半会儿赶不来支援,只能靠他们自己支撑了,无论如何,也要护金宝儿周全,一咬牙牧云寒又冲进包围圈中,奋力厮杀,为寒夜减少一些压力,只是怕离金宝儿太远,救援不及,又怕误伤到她,所以畏手畏脚,难以施展开手脚。
金宝儿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战局,知道一时难以结束,又担心牧云寒他们二人的安危,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成为牧云寒的顾虑,心中焦急,朝着二人喊道:“不用顾忌我,你们放手一搏,我能照顾好自己。”二人此时被刺客围住,难以分神,只是手上的动作加快。金宝儿猛然想起,自己还有几瓶研制的“含笑不半步颠”,还有一些自己瞎鼓捣出的毒粉,忙从床头的匣子里,摸索出几个瓷瓶,一一打开,也不管是何种药粉,一股脑的全部挥洒了出去。
整个房间烟雾缭绕,牧云寒与寒夜都知道这些药粉的厉害,忙用衣袖捂住口鼻,凭着印象来到金宝儿的身边,架起金宝儿,就向屋外飞奔而出,独留下一屋子哀嚎的刺客,三人刚走到院中,孤狼就带人前来,看来他们已经解决了外围的刺客,西南方向还隐隐传来打斗的声音,“孤狼,房中的刺客已不足为患,留点人手清理即可,最好留几个活口,作为证人指正幕后主使,其余人全部到西南方向增援。”孤狼领命,率先带人向竹林的西南方奔去,留下十几名暗卫,清理房中的刺客。
终于脱险,金宝儿暗暗舒了口气,由于受到了惊吓,金宝儿感觉小腹有些疼痛,双眉紧锁,冷汗从额上渗出,抚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牧云寒见状,一把将她抱起,焦急地问道:“夕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金宝儿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紧咬着双唇,看起来很是痛苦,“我...我的肚子......好疼。”牧云寒此时感觉手下一阵暖流,还有些粘稠,贴近一看,之间手上沾满了鲜血,这是流产的前兆啊,牧云寒自小生活在宫中,没少见后宫嫔妃相互陷害,流产滑胎的场景,没少在他面前上演。
不敢再作停留,交代寒夜去赶来马车,抱起金宝儿朝着竹林外飞奔而去,寒夜也甚为紧张,闻言飞身掠起,向着马车停在的位置赶去。刚出了竹林,寒夜就驾车赶了上来,牧云寒将金宝儿抱上马车,催促寒夜快点驾车,尽快赶回京城,竹林所在的位置偏僻,也没有城镇,只能到了京城,金宝儿才能得到很好的医治,刻不容缓,寒夜奋力挥舞着马鞭,将马车赶的飞快,为了避免颠簸到金宝儿,加重病情,牧云寒一路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单腿支撑在车辕上稳住身形。
“夕瑶,你一定要撑住,很快就回到京城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金宝儿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流血不止,再这样下去,不仅孩子保不住,金宝儿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牧云寒此时心中十分的慌乱,他们才刚重逢,就要面临着生离死别,这让他如何不慌,如何不害怕,脸颊贴在她的额头,只是重复着喃喃地说着:“夕瑶,你一定要撑住,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你不能有事啊!”一颗颗泪水滴落在金宝儿的脸上,眼睫微微颤抖,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稍稍的一瞬,随即又昏迷了过去。
看她还有意识,牧云寒一阵狂喜,继而朝前面赶车的寒夜喊道:“寒夜,再快点,夕瑶快支撑不住了。”寒夜闻言,看着眼前昏暗的道路,暗中运起真气集中在双目,让自己的视线更加清晰,鞭策着马匹奔跑到速度极限,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快马加鞭地感到了京城城门口。牧云寒从怀中掏出令牌,丢给寒夜,让他叫守门官兵打开城门。进得城来,又马不停蹄地直奔皇宫,太医院昼夜都有御医执勤,此时夜深,只有皇宫才有最好的医者与药材。
虽知深夜惊扰皇宫安静不妥,但是此时金宝儿命悬一线,牧云寒也顾不上许多,进了宫门之后,依旧驾着马车直奔皇后的凤栖殿,到了殿前,让寒夜在外守着,牧云寒抱起金宝儿登上殿前的台阶,急促地拍打着殿门,“母后,快开门!”皇后从睡梦中惊醒,听出是牧云寒的声音,慌忙起身穿衣,交代榻前服侍的慧嬷嬷,“慧嬷嬷,快去开门,寒儿恐怕遇到了什么急事。”听到吩咐,慧嬷嬷快步打开殿门,就见牧云寒抱着浑身是血的金宝儿,匆匆闯进殿内。
“殿下,王妃是怎么了?”慧嬷嬷也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快去传太医,要快!”情况紧急,慧嬷嬷知道此时不便多问,忙走到殿外,着人去请御医,牧云寒将金宝儿放到偏殿的床上,握着她的手,蹲在床前,“夕瑶,夕瑶,你不能离我而去,我不能没有你,夕瑶,御医马上就来了,你千万不要放弃啊!”皇后此时穿戴完毕,闻讯匆匆赶来,看到床上的金宝儿,心中也是一紧,快步走到床前,观察起她的情况,“寒儿,不用太过忧心,夕瑶肯定会化险为夷的。”
牧云寒此时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金宝儿的身上,只是对皇后点了点头,目光继续放在金宝儿的脸上,这时慧嬷嬷快步走进了偏殿,“殿下,娘娘御医来了。”牧云寒闻言立刻站起身,“快让他们进来,快!”“他们已经候在殿外了,奴婢马上去传。”不敢耽搁,匆匆让御医进来,替金宝儿把脉诊断病情,“王妃怎么样了?”牧云寒一脸焦急,很是担心她的情况,“殿下,王妃只是受到了惊吓,动了胎气,失血过多才陷入昏迷。”“直接说结果,王妃跟胎儿到底有没有事?”牧云寒打断了御医的长篇大论,急于知道结果。
“启禀殿下,王妃跟胎儿此时都无大碍,出血也已经止住,等下微臣开些安胎补血的药,小心调理一段时间,就能痊愈,只是此次王妃元气大伤,以后只能躺在床上静养安胎,情绪上也不能有太大的波动。”得知母子都无事,牧云寒总算放下了心,放缓了语气:“快去开药方,慧嬷嬷,你跟御医走一趟,快点将药取回煎给王妃服用。”慧嬷嬷领命跟御医回太医院取药。皇后坐在床边,叫人打来热水,帮金宝儿擦洗,换下身上沾满血污的衣衫。
“寒儿,你先到正殿休息片刻,夕瑶交给我,我会照顾好她的。”看着牧云寒神情疲惫,皇后看着有些不忍,催促他去休息,等明日再询问事情的起因经过。“不用了,母后,我想一直陪着她,都是儿臣不好,害她遭此磨难。”他们小两口的矛盾,她也是有所耳闻,原以为是金宝儿,因为寒儿有了别的女人,争风吃醋才负气出走,以为过一段时间她自己想通了,自会回来,没成想造成今日这凶险的局面,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隐情。
宫女们为金宝儿换好了衣物,又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衫给牧云寒,褪去外衣,皇后才看到他右肩上的伤口,原先以为是染上了金宝儿的鲜血,没想到他也受伤了,母子连心,当下泪水就流了出来,忙吩咐宫女重新再打一盆热水,取来金疮药,亲力亲为地为他清洗包扎伤口,“寒儿,是谁伤了你们?究竟发生了何事?”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心里很是心疼,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母后,这事儿以后再说,照顾夕瑶要紧。”牧云寒此时不想让皇后太过担心,只能出言暂时安抚。
包扎好了伤口,牧云寒换上干净的衣衫,坐到床边,抓住金宝儿的手贴在脸颊,定定地看着她,再也不愿移开,这段没有她的日子,是他一生最难熬的时刻,今日金宝儿遇险,差点成为永别,到此时他的心里还是一阵的后怕,他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金宝儿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许久牧云寒才想起还等在门外的寒夜,“来人,到殿外告知本王的朋友,王妃已无大碍,让他先出宫等待,过段时日,本王自会前去道谢。”
寒夜在殿外等了半夜,可谓是心急如焚,看着凤栖阁灯火通明,宫女内侍们进进出出,一片的忙碌,上前打听,无一人答话,让他只能干着急。此时只见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朝他走来,寒夜赶紧迎上前去,“寒夜公子,殿下让奴才前来传话,王妃已经无碍,感谢您的出手相助,请您先行出宫,殿下改日再登门道谢。”寒夜望向殿门,她没事了就好,这里此时不需要自己了,心中有些失落,跟传话的太监道了声谢,从他的手中接过出宫的腰牌,驾驶马车出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