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又度过了半个月,这日午后金云告知了,她与牧云寒的婚期,定在下月初八,这天还是来了,金宝儿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假意在金云的面前表示顺从,一回到房间,就开始收拾起东西,准备开溜,她慌手慌脚地走到梳妆台前,把首饰盒子里的一些小巧的金银首饰选出,用手帕打包好,再胡乱收拾了几套衣服,用一块方形的布料打成了一个包袱,打开房门,此时天色尚早,她决定先去后门打探一下,把头伸出去张望了一下,确定外面没有人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一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后门,据她长期的细心观察,每天黄昏过后,后门都会打开,方便送菜的菜农出入,在这期间后门一直是敞开的,直到菜农送完了菜出来才会关闭,她可以趁着没人的时候溜出去,她仔细记清了路线,为自己傍晚的出逃做准备,观察的差不多了,才返回房间,等待天黑,给阿暖留了一封书信,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拿起包袱,她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她尽量沿着比较黑暗隐秘的地方走,走走停停,看到守卫就躲在暗处猫着,不长的路途,她走了接近一个时辰,才摸到了后门,门确实还没有关闭,看着周围没人,她弯着腰从后门偷偷地跑了出去。因为对地理位置不熟悉,她按照着自己的习惯朝右边的方向走去。
现在已经夜深了,黑灯瞎火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安全,首要的是要先找个住处,今晚找个客栈将就一晚,明天白天找个当铺变卖了首饰,再看看能不能安置个宅院安身,此时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一路寻思着边走边看,转悠了许久,才看到前面有一处光亮,金宝儿朝着亮光处走去,这是一幢三层的小楼,来到门口,金宝儿抬头看了看招牌,悦来客栈,怎么这些客栈都喜欢取这个名字呢?没有一点新意。上前拉起门环敲响了客栈的木门,敲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有人前来开门,睡死过去了吗真是的,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外面还挺渗人的。就在这时放佛是应景似的,想起了几声凄凉的夜猫子的叫声,听的她一阵头皮发麻,紧紧地抱住包袱,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柜台后面的店小二正支着下巴打盹,被敲门声打扰了清梦,本不想理会,想着他敲上一会儿,没人开门肯定会自己离开,可是这敲门声很不识趣的响个不停,只得不情愿的起身,非常不耐烦的打开了店门,看着眼前出现的绝色美人,眼睛瞬间瞪大,一时间竟睡意全无,忙堆上笑脸问道:“这位姑娘是要住店吗?本店的上房舒适又洁净,肯定会让姑娘满意!”金宝儿直接无视店小二那张极尽谄媚的脸,淡淡的说了句“给我来间上房,再准备点酒菜。”“好咧,您的房间楼上左拐第二间,酒菜马上给您送上去!请问,你需要汤浴吗?”金宝儿头也不回地甩给他一锭银子,“不需要,只把我点的东西送上来就好。”
走进店小二所说的房间,环顾了下室内环境还算洁净,来到窗前看到正是临街,如果遇到危险,还能及时呼救。转了一圈还算满意,就放下包袱,坐到桌前倒了杯水,边喝边无聊的等着店小二送酒菜上来。不多时,店小二备好了酒菜,给金宝儿摆放在了桌子上,可还是没有要走的事情,她皱了皱眉,吩咐让他退下了。喝了几杯酒,隐隐有了几分醉意,想起了自己最近的遭遇,不禁悲从中来。
无论走到哪里,身在何方,自己还是孤独的,她不属于任何的地方,在哪里她都是一个人,快乐没有人分享,痛苦没有人分担,一直的这样形单影只,很多事都如黄粱一梦般大彻大悟,尝遍了孤单的滋味,懂得了孤单的人,究竟藏有怎样的酸楚,才会在寂静的夜里伤怀,也许从楼顶跃下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心就已经变冷了,不愿告诉别人自己的心情,也不想了解别人太多,就这样宁可让自己孤独,想着把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踉跄着走到床边,和衣躺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眼角滑落一颗清冷的泪滴。
金宝儿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回到了现代,父亲依旧对她冷漠,将她赶出了家门,哭着跑了出去,她心里好想去找那个人,在他的怀中大哭一场,跑着跑着,眼前的场景瞬间变换,她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是不是一个人,他揽着另一个女子,远远地对自己冷笑着,她只能呆呆地望着,心痛到无法呼吸,伤心绝望的感觉向她袭来,虽在梦中,却也让她感受深刻的痛。
金宝儿从梦中惊醒,感觉脸上一片的冰凉,伸手摸去,手指上沾染着晶莹的泪,还是放不下吗?露出一抹苦笑,转头看向窗户,此时还是深夜,觉得有些口渴,想起身倒水喝,隐隐听见隔壁的房间有说话的声音,兴许是来投宿的客人吧?没有多想,金宝儿穿鞋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下,此时没有了睡意,缓步走到窗前,推开一扇窗户,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夜色,城中此时只有寥寥的几盏灯火闪烁,整个京城一片的静谧,没有了白天的热闹喧嚣,在一轮圆月的映照下,增添了几分古朴苍凉。
就在她伫立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城市发呆的时候,隔壁的窗户响起了被推开的声音,不想惊动别人,金宝儿没有关上窗户,而是轻声返身回到床边,脱掉鞋子,盘腿坐在床上,继续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觉竟然靠着床侧的栏杆睡着了。而此时隔壁的房间里,一名男子的身影,在月光的掩映下,靠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壶酒,望着天上的圆月,自斟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