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牧云寒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照常指挥军队前进,翻越了那座高山,前面的城镇渐渐地密集起来,因为军队人数众多,他们没有进入城镇,只是在城外驻扎,派杂务军进城购买补给用品。
西北地区物资匮乏,部队只补充了少量的水跟干粮,一路又没有经过其他城池,就决定在此休息一日,补充些装备与物资,因为要解决战马的饮水问题,所以驻扎的地点就设在河边,此前一直忙于赶路,没有条件洗澡洗衣,士兵们身上都散发了难闻的气味,用不了多久就会生出跳蚤,牧云寒下令让士兵们分批,去洗澡打理个人的卫生,看着自己身上盔甲下,残破的战袍,冒着酸酸的气味,不禁也皱起了眉头,难遇城镇,准备洗了澡,去城中给自己购置些用品吧。
脱下铠甲,叮嘱孤狼不许跟着,他洗澡的时候,不喜有人跟在身边,拿起换洗的衣物走向河边,此时已到秋季,河水已经冰冷,脱下身上的衣物,先捧些水将身上沾湿,适应了温度之后,走进河中,开始清洗头发与身体的泥垢。对岸的树丛中,一行人隐藏在其中,远远地观察着牧云寒的动静,发现他四周无人保护,在河边砍下一些芦苇,削成芦管,悄悄地潜入水中,只激起几抹轻微的水花,水面上只分布着,几个不起眼的芦杆,朝着牧云寒的方向围拢而去。
牧云寒在头发抹上皂角,揉搓出泡沫,正想把头浸入河水中冲洗,就感觉脚下的水中有些波动,此时无风,周围也无他人存在,顿时感觉有些异样,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凝神感受周边的环境变化,不着痕迹地慢慢向岸边靠近,他刚有所动作,眼前就迸溅起几道水花,几条身影从水面冲出,将牧云寒包围了起来,不等牧云寒反应过来,离他最近的一人,就挥起手中的武器向他袭去,牧云寒感觉脑后掀起一股冷风,慌忙向一旁躲避,堪堪躲过了致命的一击,饶是他动作迅速,肩膀还是被来人的刀锋划出了一道口子。
强忍着肩膀的疼痛,牧云寒一拳打到那人的面门,反手抢过他手中的大刀,与已经欺身上到近前的其余刺客缠斗在一起,河水瞬间被鲜血染红,牧云寒逼退挡住自己去路的刺客,边招架住袭击,边向岸边退去,那些刺客岂肯让他轻易脱身,招式更加狠厉,刀刀向他致命的部位砍去,一个躲闪不及,牧云寒的腰间,又增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情势危急,牧云寒知道必需要速战速决,对方人数众多,又身在水中,根本施展不开。
随着身上的伤势加重,他的体力渐渐不支,又无暇呼唤孤狼前来相救,只能靠自己奋力一战了,顾不上身上多加的伤口,牧云寒发力向一个刺客攻去,一刀刺穿了他的胸膛,解决掉一个刺客后,用刀背挡住砍向自己面门的一击,一脚踢飞身侧的一人,反手抽回大刀,双手握紧刀柄砍向眼前的刺客,割断了他的喉咙,剩下的几人此时不敢贸然上前,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对峙,防备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稍作喘息,牧云寒将手放入口中,打了一声唿哨,召唤暗卫前来,知道牧云寒是在求援,不久就会有人赶来支援,此时牧云寒已经身受重伤,是除掉他最好的时机,时间不多,剩余的刺客一拥而上,想在最短的时间里,结束牧云寒的性命,牧云寒咬紧牙关,做着拼死的抵抗,只要坚持到暗卫赶来,自己才能有一线生机,此时他因为失血过多,神志有些模糊,只是凭着仅存的,顽强的意志力支撑,看到闻讯赶来的孤狼,知道自己安全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看着牧云寒的身体,缓缓倒向河面,孤狼解决掉挡在身前的刺客,飞奔向牧云寒,将他从河水中捞起,携着他上了岸,把他放平躺在岸边,探了下他的鼻息,气息有些微弱,想来是因为伤势过重,晕了过去,松了口气,孤狼检查起牧云寒的伤势,从怀中拿出金创药,给他敷在伤口上止血,为他披上衣服,背起他朝着驻地赶去,到达了驻地,一边奔向牧云寒的住处,一边吩咐士兵去请军医。
进了帐篷,小心地将牧云寒放置在床榻上,为他盖上被子,焦急地等待着军医的到来。“军医来了,军医来了。”门口的护卫大声的喊道,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背着药箱匆匆地走进了帐篷,没有多余的话,径直朝牧云寒走去,掀起被子检查起牧云寒的伤口,又放在他的脉搏上探了探,转身朝门外喊道:“赶快去准备一些烈酒,先帮殿下清理一下伤口。”
孤狼走到角落,拿起一坛酒交到军医的手上,担忧地问道:“殿下的情况如何?”接过孤狼递来的酒坛,军医快速打开泥封,从药箱中取出纱布与木质的镊子,“先帮殿下处理了伤口再说,你来帮我拿着酒坛。”孤狼忙接过酒坛,军医用镊子夹起纱布浸入酒坛,取出后在牧云寒的伤口处擦洗,等洗去血污,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就浮现在眼前,军医把伤口一一清理后,从药箱中拿出药粉,小心地敷上,又取出干净的纱布为他包扎。
只是腰侧的伤口太深,就是包扎后也会久久无法愈合,还会造成伤口感染腐烂,只能用针线缝合,但是过程疼痛难忍,将自己的想法与孤狼说出,孤狼一时也犯了难。而就在此时,牧云寒从昏迷中苏醒,听到军医的话,开口说道:“无妨,军医就快点处理吧。”孤狼走到床边,将牧云寒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命人倒了杯水,喂牧云寒喝下。
军医得到牧云寒的准许,将剩下的酒水倒入碗中,将丝线浸泡在里面,又命人点起了煤灯,放在一张小几上,拿到床前,自己又搬过一张矮凳,坐在了旁边,拿出一卷毛巾,递给牧云寒,“殿下,会有些疼,您忍着点。”牧云寒点了点头,接过毛巾咬在了嘴中,军医从酒水中拿出丝线,穿在了针上,把针在灯上烧红,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缝合起牧云寒腰间的伤口。
饶是有些心理准备,牧云寒还是被这种疼痛,折磨地冷汗淋漓,额头暴起了一道青筋,牙关紧咬,双手成拳。就这样硬生生地挺过了一个时辰,军医擦了擦脸上的汗滴,长舒了一口气,“殿下,已经缝合好了,不过不能有太大的动作,伤口不能见水,每日换药两次,等下微臣去给您开药,只是有些药微臣这不全,需要派人去镇上购买,每日按时服用,不出三月,即可痊愈。”说完,拿出纱布为他包扎好腰间的伤口,走到桌前,写下药方,交到孤狼的手中。
送军医出门,孤狼返身跪在牧云寒的面前,“属下失职,没能保护好殿下。”孤狼自责地说道,牧云寒摆了摆手,无力的说道:“怪我自己太大意,此事怪不得你,我乏了,你在边上守着,我睡一会儿。”“是。”扶牧云寒躺下,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的牧云寒抽动了嘴角,费了好大的力气躺下,牧云寒又想起了一件事,“先不要让王妃知道我受伤,其他的事情,等我养好精神,再交代你去做。”说着沉沉地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