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牧云寒下令军队休整三日,三日之后班师回朝。牧云寒在房间里,看着刘副帅送来的伤亡总结,对方仅仅是三万人马,还不足己方的半数,还在粮草不足的情况下,就造成了云月国近两万的伤亡,这仅仅经过了一场正面交战,吐蕃的战斗力不容小觑,以后还是要多做防备,不能给他们反扑的机会。
如果这次没有采取计谋,毁了吐蕃的粮草,刺杀主将无人指挥,正面的厮杀,云月国即使在人数上占优势,哪怕最后取得了胜利,也是惨胜,此时牧云寒心里一阵后怕,吐蕃始终是一个隐患,绝对不能任其壮大。走出思绪,牧云寒着笔写起了作战总结,对于统计出的阵亡士兵的抚恤金,只是大致看了一下总额,这些都是士兵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他们的家属该得到这些补偿,他从不会去细究细节。
草草地写明了作战过程与结果,大致交代了回京期限,着重叙述禀明了伤亡人数,还有抚恤金的全额,奏请皇帝尽快下达户部拨款。写好了奏折收起,放入密匣,上好了封印后,唤来传令官,让他火速送往京城。做完了这些,牧云寒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又开始了思索,等平乱胜利的消息,传到京城,不,或许老六已经得到了消息,一定该着急了吧?
“孤狼,胡士强那里可有动作?”牧云寒凭空询问道,孤狼从帷帐后面走出,“殿下所料不差,今早属下,截获了他送往京城的密报。”“内容是什么?”牧云寒调整了一下姿势接着问道,“密报的内容无非是告知那人,我们已经取得胜利,要他早作打算。”孤狼有些不屑地说道。“把他的情报按原文发回,继续盯紧胡士强的动静,想必老六很快就会有回复。”牧云寒此时的眼神冰冷,想起老六此前对自己的各种伤害,一颗心瞬间变得坚硬。
牧云寒与牧云风的矛盾,并不是全来自于皇位之争,两人自小是亲密无间的兄弟,相比于皇家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们的这份兄弟之情,显得难能可贵,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粉碎了他们多年的情分与信任,他们的关系也转成了敌对,也唤醒了牧云寒对皇位的渴望,他一直知晓牧云风的野心,从未想过要与他争,却不知牧云风,对自己的皇长子身份耿耿于怀,一直对自己猜忌防备,甚至于后来杀害了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牧云寒明白,一味的忍让打消不了他的猜疑,也保护不了在乎的人,只有变得强大,才能守护起一切。
此时牧云寒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多年以来一直埋藏在,他心里的最深处,不敢去触碰,因为自己的懦弱,自己的无能,她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中,分不清是因为爱,还是愧疚与自责。她离开后,牧云寒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变得沉默冷酷,直到金宝儿的出现,他古井无波,坚硬冰冷的心开始慢慢融化,也许是因为她的特别,也许是她们之间有些相似之处,总之成功获取了他的青睐。
而此时的金宝儿,对于牧云寒的大获全胜一无所知,她正在验收自己的成果,身在地牢中,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眨地紧盯着面前的如烟,只见如烟先是一脸的迷茫,渐渐地脸上挂满了笑意,眼神一片痴迷,挣扎着双臂,好似想去抚摸眼前的事物,然后满足沉醉地闭上双眼,嘴中喃喃地呼唤着:“殿下,你来了,如烟真的很爱你。”语气轻柔,满含着深情,她的话刚一出口,金宝儿瞬间呆立当场。
旁边的汀雯以为金宝儿,会瞬间发火,然后残酷地责罚如烟,可此时的金宝儿很是平静,只是呆呆地看了如烟一会儿,轻叹了一口气,转身丢给汀雯一瓶解药,怅然地步出了地牢。汀雯不了解金宝儿在想些什么,可也不敢开口询问,只是拿着解药走到如烟的跟前,用手捏开了她的嘴巴,将解药给她喂了进去。
金宝儿走出了暗牢的出口,停在门口思索,自己是不是对如烟太过残忍了呢,她只是单纯地爱着一个男人,只是损害了自己的利益,我就有权力这麽去对待她吗?那跟如烟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区别?汀雯此时从暗牢里跟了出来,看着王妃如此反常的举动,小心地询问道:“您没事吧?”金宝儿回过神来,“我没事,你把如烟放了吧,送到京城之外,让她自生自灭吧。”汀雯不解,“难道王妃不恨她了吗?”
“我跟她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源于对同一个男人的爱,同为女人,我不能如此的对她。”金宝儿有些伤感的说道。“是,奴婢这就去办。”汀雯转身回到暗牢,不一会儿就将如烟带了出来,如烟久未见天日,猛地接触阳光,只觉得双眼刺痛,用手遮挡了一下阳光,半天才适应,看清金宝儿的身影,近似疯狂地向她扑去,却被汀雯拦住,只能对她狂吼:“金夕瑶,你又想玩什么花招?要杀要剐随便,给我个痛快!金夕瑶!”
金宝儿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苍白消瘦的脸,平静地说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再见就是你的死期。”说完不再看她,转身离去。如烟追随着她的背影,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心中对她更加的痛恨,金夕瑶,你凭什么可以掌握他人的生死,可以随意的践踏侮辱,就因为你是他的女人吗?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失去现有的一切,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统统返还给你!
回到房中的金宝儿,心中烦乱,根本就没有办法稳住心神,继续自己的研究,正无所适从的时候,管家前来禀报:“王妃,恭喜啊,殿下打了胜仗,过几日就能凯旋归来了!”管家语带喜悦的说道。金宝儿闻言瞬间心情开朗,“真的吗?他这麽快就打完仗要回来了?”压抑住狂喜的心情,金宝儿又跟王伯确定道,“是真的,殿下不出几日,就能班师回京了。”“太好了,他终于要回来了!”
看着她如此的高兴,王伯看着也很是开心,转身离开,给她留下空间狂欢。牧云寒此时已经率领着部队,在回京的路上,他现在是归心似箭,可是要与部队一起行军,无法先行回京,只是不断地催促部队加快速度,争取早日返回京城。可是事与愿违,一些扰人的苍蝇却不肯安分,不由地让牧云寒怒气上涌,今日行进到一座深山,天色将晚,来不及翻越高山就要天黑了,牧云寒下令军队就在山脚下驻扎休憩。
夜半时分,牧云寒在帐篷里睡得正熟,两道身影悄悄地摸近他所在的帐篷,小心地解决了门口的守卫,用刀轻轻地挑起帐篷的门帘,借着黑夜的掩护逼近牧云寒的床榻,刚到近前就挥起手中的刀剑,向牧云寒的身上砍去,眼看就要得手,却忽然定住了身形,紧接着就被利剑穿透了胸膛,只来得及一声闷哼,就仰面躺倒在了地上,露出了掩藏在他们身后的身影,孤狼抽回手中的长剑,挥掉上面沾染的鲜血,缓缓地收回鞘中。
而此时牧云寒也睁开了眼睛,从床榻上坐起,瞥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波澜不惊地悠悠开口说道,“就来了两个吗?”“殿下,这两人只是前来试探,外面肯定还有他们的人,要不要属下带人一并解决了?”孤狼请示道。“不急,途中无聊,正好让他们陪本王玩玩。”“是。”孤狼弯下腰在尸体上倒了一些药水,两具尸体不消片刻,就被腐蚀的不着痕迹,牧云寒不受影响,接着躺下,继续进入了梦乡。
不远处在树林的掩映下,十几条身影静静地藏在其中,注视着一顶帐篷,观察了许久,也没有传出任何的动静,其中一人沉声说道:“看来没有得手,已经打草惊蛇,只能再寻机会,撤。”说完缓缓地贴着地面后退,没有惊动身边的一草一木,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踪影。但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不远处暗卫们的视线,直到他们彻底的离开,才显现出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