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寒与那女子走进一家茶室,牧云寒并不认为她只是要结识自己,刚一坐定,就直接问道:“前辈要跟在下讨论何事?”那女子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素净清秀的脸庞,晶莹地肌肤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乍见给人高贵圣洁之感,“我知道你来自何处,也知你为何而来。”纤纤玉手拿起一杯香茗,放在鼻下轻嗅,眼眸中隐含着睿智慧黠的光芒。
“在下今日刚刚抵达,前辈如何得知?”牧云寒深感对面的女子神秘叵测,一时猜不出她出于何种心思,只好更近一步地询问,也好推断她的用意何在,“虽然你初到此地,但你的到来,我早就遇见到了,更确切地说,在你还没有想到,来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牧云寒听的一头的雾水,只觉她说出的话晦涩难懂,他有些听不懂她的言中之意,“在下才疏学浅,还请前辈明示。”不想再跟她隐约其辞,言简意赅地问道。
“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吧!我就是你要找的大祭司阿丽亚,将你母亲给我的书信交予我吧!”看他心急如此,阿丽亚便不再跟他兜圈子,今日她是特地到街上等他,才有了这场偶遇,她用秘法早就探知到,他总有一日会来西域,有些事看似匪夷所思,不为人道也,其实冥冥之中早有定数。牧云寒此时的心情,用震惊不足以形容,难道这世间真有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不然今日的一切如何解释?
“您当真是我母亲的旧友,阿丽亚前辈?”牧云寒此时也放弃了矜持,忙不迭地开口问道。阿丽亚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牧云寒当下大喜过望,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当下单膝跪地,“小侄牧云寒见过姨母。”他这一句姨母,让她差点一口茶水喷溅而出,不由地笑骂道:“你这小子,倒还挺会套近乎,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此事稍后再说,先把你娘亲给我的书信拿来吧!”牧云寒这才回神,连忙从胸口拿出皇后所书的信件,交到阿丽亚的手中。
阿丽亚拿过书信,拆开信封查阅起来,脸上也渐渐浮上向往的神色,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之中。她与阿依青梅竹马,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她远比自己聪慧美丽,被西域王视为掌上明珠,与灵珠共被誉为西域的瑰宝,只是她的父王去世,她的哥哥别克继承了王位,在二十五年前的一天,用她跟富庶的云月国,换取了几百车粮食,自此之后,她们这对情深的姐妹,就被那座大山隔离,一转眼就是二十五年,再次有她的消息,心中充满感触。
牧云寒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许久一言不发地盯着信件发呆,不知信中母后跟她说了什么,试探着问道:“姨母,母亲说了什么?”阿丽亚从深思中回过神,“没什么,只是一时感慨,想起了我与你母亲的过往,眼下看她安好,我也就心安了。”将书信收好,才又转过头看向牧云寒,正色说道:“寒儿,你来西域的目的,我已经得知,虽然无法跟你言说,我是如何得知,你也无需多问。你要的东西确实在我手上,只是此物太过贵重,我虽身为大祭司,地位尊崇,但我一人当真做不了主。”
“侄儿知道此事让姨母为难,但有什么需要,只要我力所能及的,定当万死不辞。”牧云寒真挚地保证道,“事情也没有你说的如此严重,我回去跟诸位祭司长老商议,虽要费些周折跟唇舌,征得他们的同意还是有希望的,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就是要你那位王妃痊愈后,来西域见我。”就如此简单?从见到她之后的所有事情都透着古怪,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看出他的迟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你放心,我只是想见她一面,询问一些事,别无它意,也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她对牧云寒的人品很是赞赏,得夫如此,也是那个丫头的缘分。“好,我答应你,那灵珠一事,还望姨母快些落实,人命关天,您多费些心,小侄感激不尽,定当厚礼相谢。”牧云寒起身,恭恭敬敬地一拜,阿丽亚连忙起身将他扶起,“寒儿无需如此,我只是与内人有缘,你不要太过多礼,三日之后,你拿着这个令牌,到城东的祭司神殿找我,到时定将灵珠奉上。”
“侄儿谢过姨母。”牧云寒接过一个小巧的木质令牌,对阿丽亚致谢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也回去做些准备。”说完蒙上面纱,独自先行走出茶楼,乘上骆驼远去。看着她逐渐远去,牧云寒心头有太多的疑惑,本以为见到她之后,直接言明此行的目的,他也做好了大费周折的准备,只是此时却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所有的问题都如同一团乱麻,找不到丝毫的头绪,看似进展顺利,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为何她总是未卜先知,自己离京来到西域,只是临时起意,前后也就只有几人知悉,而且都是可信之人,难道问题出在方舵主身上?但仔细推敲,又觉得不太可能,寒夜给他传递的消息之中,只谈及所寻之人,并没有提到灵珠与金宝儿,阿丽亚还事先知道他的身份,还知道金宝儿的存在,连皇后有带给她书信,都算无遗漏,这一切好像都有关联,但又事事透着蹊跷,根本就衔接不到一起,越想脑海中越混乱,想不通就暂且不想,时机到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了了最大的一桩心事,带着诸多疑惑走出茶楼,太阳已经偏西,不知不觉耗费了整个下午,他出门仓促,没来得及告知任何人,馆驿的人找不到他,想必也着急了。得抓紧回到馆驿,以免他们担心,不由加快了脚步,顺着原路返回。“殿下,您总算回来了,出门也不跟属下知会一声,这人生地不熟的,可把属下给急坏了。”血狼见他回来,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我只是出去转转,不小心迷了路,我们进屋再说。”
“血狼,你先去通知方舵主,让他帮忙查找的人我已经找到,让他停止调查,具体情况我明日自会跟他说明,这是我写给寒夜的书信,劳烦他通过夜魂组的情报网,连夜快速传回京城。”牧云寒将写好的书信,交到血狼的手上,“是,属下这就去找方舵主。”虽然疑惑牧云寒出去转了一圈,就能将人找到,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他交给自己的任务,没有多言,拿起书信就前往方舵主的房间。
难掩心中的激动,夕瑶总算是有救了,这三天的时间在牧云寒看来,漫长而又煎熬,好不容易挨过了三天,前一天晚上就带上血狼,来到祭司神殿的门口蹲守,天色大亮才有人打开殿门,牧云寒就迫不及待地上前,出示令牌,说明来意,“大祭司事先交代过,两位请随我来吧。”“有劳了。”道了声谢,就跟在这名侍从的引导下,前去面见阿丽亚。想想就莫名地雀跃,今日就可拿到灵珠,启程返回京城。
“两位,就是这里了。”那名侍女将两人带到一座小楼前,就止住了脚步,示意他们二人随意,就告退离开了。牧云寒站在门前,抬起手刚要敲响房门,“进来吧。”他听出正是阿丽亚的声音,示意血狼候在门外,自己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她此时正端坐在上座,下首的左右两边,坐着六名白衣蒙面的女子,应该就是她之前所说的祭司长老,牧云寒上前,先跟阿丽亚打了声招呼,又对着左右分别行礼,“在下牧云寒见过各位长老。”
“不用在意这些虚礼,我知道你归心似箭,各位长老也与我达成了协议,你要的东西,就在这个锦盒之中。”阿丽亚轻拍着,桌上的一个黑色的华丽锦盒,悠悠地说道。牧云寒顿时精神振奋,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与希冀,只见她慢慢地将锦盒拿起,放在掌心拖住,腾出一只手缓缓打开盒子,一颗粉色璀璨的珠子,就展现在众人的眼前,光芒柔和,一看就能辨别不是凡品,“寒儿,你到前来。”阿丽亚示意牧云寒上前说话。
牧云寒依然上前,“灵珠现在就可交给你,但是你也不要忘记了对我的承诺。”阿丽亚将锦盒放到牧云寒的眼前,见状他立刻单膝跪地,虔诚地伸出双手,举过头顶,“侄儿定会兑现诺言,以苍天为证。”听到他的保证,阿丽亚满意地点了点头,才郑重地将装有灵珠的锦盒,放于他的手中,牧云寒双手接过,恭敬地行了个跪拜礼,“姨母恩情,寒儿永记于心。”“好了,别矫情了,带上灵珠快些启程吧,你的疑惑,下次西域之行,自会解开,去吧。”阿丽亚面带微笑,将他轻轻扶起,催促他早些启程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