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月吟陷入多年前悲惨的梦境中,一身冷汗直冒,那一幕亲情的诀别是自己永生难忘的记忆,日夜煎熬着这位原本无邪的少女,在浑浑噩噩之中,葬月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九妖魔窟外,段一秋展祭师一族阵计妙法欲破百年神阵,百鬼枭貘则在一旁背手以待。段一秋以棋局之围阵应对浴帘雨幕阵,用白色棋子代替自身入阵,再以祭师一脉独有的巽棋转阵术,以棋局破阵法。
在浴帘雨幕阵中,白色棋子飞入其中,阵中暴雨倾盆,水势汹涌,乃阵法之诡变。段一秋初下天元一子,阵中则生出一黑色棋子,浴帘雨幕阵中则催生出一白子落于左星位,你来我往之间,时间已过半个时辰,段一秋已下足足三十余步棋,观棋盘之上,白子多黑子半目之数,而且黑子有‘去’位与‘入’位两方的棋子皆被白子所围,只稍落一子,便可将黑子逼入绝境,现黑子已落上下两势难以相接之势,一子难保两头之危机,再观段一秋似陷入困惑,又似在沉思之中,双眼闭目,置身于虚无之境,仿佛周围万物皆是无。
百鬼枭貘见段一秋迟迟不落子,报仇之心迫切,心中不免有些慌忙,段一秋闭目约有一炷香功夫,再睁开双目,脸上露出微微笑容,似心中妙着,只待出手一子,但见段一秋再落子‘平’位三七路,黑子却是两头皆不顾,任白子围杀,白子见黑子不顾‘去’位,‘入’位两处败棋,则落子‘去’位四六路,黑子在‘去’位折损八子,然段一秋再补‘入’位七八路以解危机,然再落三子,黑子‘平’位与‘入’位却成一条蛟龙盘蛇般将黑子团团围住,不但将先前劣势扳回,更使黑子领先三子,白子节节败退之势已成败局,段一秋笑道:“我故意露出‘去’‘入’两位之困境,便是要让你跟我下这一把局中局。”
白子弃败刹那,棋盘消失无踪,浴帘雨幕阵被破,段一秋摇摆羽扇道:“皇子,如今阵法已破,今夜便由皇子杀鬼王夺回九妖魔窟,成就千秋霸业之时,段一秋恭迎新皇大驾。”
百鬼枭貘笑道:“不愧为祭师一族百年奇才,听闻祭师文蹈武略,更有十策无遗之境界,他朝一日,我若登基为皇,那枭貘的皇座旁边便为祭师留下并肩之位,也好让祭师能尽展鸿鹄之志。”
段一秋笑道:“谢吾皇赏识。”
九妖魔窟两层阵法被破,葬魂鬼王已感应今夜将命殞此地,遂将希望寄托在自己唯一的女儿身上,重伤的葬魂鬼王将开启湮雷锤的口诀传授给了葬月吟,但现仇家就在洞外,而九妖魔窟出入只有一条通道,没有他路可退,深知绝路的葬魂鬼王运起一身残余内力,催动湮雷锤,湮雷锤受到鬼王功力感应,顿时发出万丈豪光,一旁葬月吟被异象所惊呆。
葬魂鬼王苦苦坚持道:“我儿月吟,你身负鬼王血脉,应当有为我葬魂一族复兴的责任,切记父王刚刚所言,不可鲁莽而行,现为父为你开启湮雷锤空间转移之术,待有朝一日,你参透湮雷锤之中奥妙,便可夺回它,知道吗?咳咳咳。”
葬月吟流着眼泪道:“儿臣明白,儿臣谨遵父王教导,可是儿臣舍不得父王,父王你不要离儿臣而去,母后走了,族人们都走了,连父王也要走了,留下儿臣一人在这个世界上,儿臣好害怕。”
葬魂鬼王道:“身为鬼王后代,不许说如此丧气之话,只要你记得你是葬魂鬼王的女儿,父王跟母后便永远在你身边。时间不多了,快去握住湮雷锤。”
葬月吟迈动着身子,却时不时回头张望满身伤痕的父亲,在他人眼中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葬魂鬼王,但在自己眼中他就是一位慈爱的父亲,如今上天连这份慈爱也要夺走,葬月吟心有不甘,待手触碰湮雷锤的一刹那,光芒刺眼炙目,葬月吟回头看最后一眼,眼中的父王却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最后一声撕心裂肺地呐喊:“父王。”
葬魂鬼王虽一代枭雄,久历腥风血雨,但如此离别一幕亦让他眼中泛红,心中不住暗想:“我儿,日后父王不在身边,多保重。”
功力消耗超过极限的葬魂鬼王口吐鲜血,湮雷锤光芒暗淡下去便落在地上。百鬼枭貘来到洞内见鬼王趟在王座之上,而此刻的鬼王已灯尽油枯,百鬼枭貘冷眼望着葬魂鬼王道:“想你也是一族之首领,一方霸王,本想留你全尸,但为枭貘之霸业雄途,今日借你头颅一用。”
说完,百鬼枭貘手掌一挥,一道真气化作利刃将葬魂鬼王的头颅割下,百鬼枭貘接过头颅便走出九妖魔窟,而洞外的段一秋早已不在,百鬼枭貘便即刻赶回百鬼一族丧殿。
而被湮雷锤空间之法传送的葬月吟已传出洞外数十里地,落地的葬月吟身心疲惫,跪地而泣,口中喃喃自语道:“父王,父王,父王…..”,双手不自主的握紧,最后仰天长啸一声:“父王。”
受梦境噩梦困扰,葬月吟口中不停的呼喊着“父王,父王,不要离开儿臣,父王,不要离开儿臣,父王。。。。。”。最后一声,葬月吟从梦中惊醒,虽是梦境却如昨日之事,眼泪止不住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