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卷房,一张张黄纸,上面书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这就是通俗所说的金榜,也是鲤鱼跃龙门的标志!
经过讨论,周革决定录取三百六十人,赐进士出身,这是有考虑的,大齐天下共有十二州,三百六十人,刚好能每州分到三十人,这三十人是作为一州教育事宜的主导者!
关键的是,三百六十人,三百六十篇文章,至少能够说出一些真东西,真见解,不人云亦云,或者说大话,没有实质性东西,哪怕没有系统理论支撑,但敢说真话,敢有真见解,那就难能可贵,值得鼓励和奖赏。
每州三十人,看似挺多,实则到了下面府县,能保证有一人,已经不错了。这对于实行普及教育事业来说杯水车薪,所以剩余的两千多人也争取一并吸引加入,看来必须出台一些具有吸引力的措施!
十月初一,万众瞩目,学子们焦急期盼,圣旨下。
圣旨曰:朕闻读书乃尊贵事,知识是通往真理的大道,由知识可识道德,而道德天下共尊!百姓不识字,不通文章,故难以传承圣贤精神和宝贵知识,造成沟通障碍!圣贤教诲,普传天下,方为至理!朕欲效仿,立学院于天下各地,让每一个人识字,懂文章,通道德,传天下所有人文字和道理!即普及教育!欲如此愿,需老师数众多,故传召天下,凡参加会试的学子,皆可报名参加培训教师班,传大道于广大民众!如能如此愿,朕心甚慰,钦此!
学子们浏览旨意,通晓大概意思,就是要在各地建立大批学院,普及教育,人人有书读,至于后面迷迷糊糊。但旨意没有提及学子们最关心的录取进士人数,真是令不少人失望。
这天下午,人群蜂拥聚集在玄武街,这是张贴金榜的地方。
大批官差来临,内阁发布政令:
遵皇上和太上皇令,内阁商议,决定殿试取消,今次会试直接录取三百六十人为进士出身。新进进士三日后统一前往太学院!同时设立举人培训班,伙食全免,欢迎广大举人们参加!报名可前往国子监!
内阁政令发布完,立刻有官员来张贴金榜,写着三百六十个闪耀的名字。
人们还没接受先前的冲击波,立刻被晃眼的金榜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人群拥挤,激动忐忑,涌上前去,争相观看!平日斯文的举人们都失态,不顾衣裳紊乱,拼命向前,期间不乏摩擦,谩骂,推挤,好多人都情绪暴躁,若不是有官差手持刀剑维持秩序,只怕立刻会引发大乱。
“会元方鸣庭!会元方鸣庭!”有人高声大喝。
“我中了,我中了……”
“刘兄,你中了!”
“我家公子中了!”
声音嘈杂,后面的人不断推前面的人,前面的人站不稳,幸好还有大批官差在里面守护金榜,不致于生乱。有人看完就走,有人拿着小笔抄写,有人去报喜了,准备领点赏钱,这时进士们十分豪气。
“怎么会没有我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也有名气大的学子,金榜无名,刺激得严重失态,眼神无力紊乱。
也有人,从头看到尾,抱着巨大的希望,但是明显没有,难掩失望和绝望的神情,身体僵硬,被仆从搀扶着才挪动。
人群,来了一批,去了一批,有欣喜的,有失魂落魄的,有惊讶的。
上榜客栈。
高真磊,李宜兴,严华阳,赵成杰,四人围成一桌,几碟小菜,一壶酒,小酌一番,他们的小厮则派去看金榜,打探消息。
高真磊手扶胸口,笑道:“金榜题名,真是动人心啊,小弟心跳个不停,难以宁静,看来还是修养不够啊。”
李宜兴嚼着花生,道:“高兄,说笑了,这种时刻,有几人平静得下来?我看寥寥无几,未必有。”
严华阳喝口酒,扎扎嘴巴,道:“我等才学,尽在文中。高中或否,要看和朝廷意图是否一致,一致,我等自能扶摇直上;不一致,哪怕高中了,也不过得个闲差,打发到边缘,静等天时变化,实则无关紧要了。”
赵成杰吃片羊肉,拍手赞同道:“严兄,好个无关紧要,小弟佩服!我辈才学正是要卖于识货者,千里马尚需伯乐,伯乐也至关重要啊!”
一小厮自外跑来,喘气道:“公子,圣上要普及教育,各地大建学院……”
又一小厮前来道:“公子,内阁发布政令,进士要录取三百六十人,设立举人培训班,在国子监。”
四人忙问详情,清楚后,感慨果然不同以往,大生期盼!
这回,半饷才有小厮来,踉跄跑进来道:“公子,中了,中了,第三名……”
李宜兴砰地站起,喜色上涌,赵成杰识得是他的小厮,拱手道:“恭喜李兄高中!”
那小厮普一站定,忙道:“赵公子也中了,是第八名!”
赵成杰也欣喜莫名,本来忐忑的心情定了下来,和李宜兴连干三杯酒,以示庆贺,方又问:“高公子和严公子呢?”
小厮道:“人太多了,我只看到前面一列,还来不及看后面,就被挤出来了。”
严,高二人有些失望,但没有多想,毕竟对于自身才学,还是有较高的自信心。
李赵二人忙着小厮们再探,没多久,又一小厮前来,道:“公子,中了四十一名!”
几人识得小厮是高真磊的,忙道:“恭喜高兄了!”
高真磊还礼,笑道:“同喜同喜!”
未等坐下,一小厮跑进来道:“严公子,中了,二十六名!”
严华阳笑嘻嘻,慢悠悠道:“我还以为,落选了呢!”
四人都是高中,气氛立刻活跃起来。
李宜兴道:“严兄高才,那是不能的。嘿嘿,没想到今年没有状元,只有会元了,会元是谁?方鸣庭?没听说过啊。”小厮在旁边答应。
赵成杰也道:“不是各州出名的才子,看来也是寒窗十载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高真磊道:“方鸣庭,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说过,此人是雷州方家家主二子小妾生的,隐隐闹过不少事,但都被方家压下去了,过得很不如意,其才能如何,实在不知。不过肯定的是,现在这位方兄前程无量,有机会去交个朋友,大家都是同科,多交流交流!”
几人点头应是。
严华阳担忧道:“按照惯例,会试后应该殿试,然后授官职,现在去国子监,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朝廷如何考虑?”
赵成杰脸现愁容,道:“这一次一共三百六十人,这么多人怎么安排?朝廷没有这么多官职安排。”
高真磊道:“圣旨提及,普及教育,只怕有些干系。”
李宜兴道:“前途未知,诸位当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