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京城戒严。
十二州,三千考生,入考场开考,揭开三年一次的科举帷幕,是古代最盛大的教育事宜。
赵成杰等考生,经过数道搜查,核查,步入考棚,然后竭力平息忐忑不安的心绪,他们都寄托着全家人甚至族人的殷切期望,和本人对于决定命运转折的关键时刻的忧虑和难测,仍旧难以避免心跳加速。
一道道程序下来,工作人员下发题目,纸卷,笔墨等。
赵成杰没有理会外面的走动人员,一边研墨,一边看向试卷上的题目,寥寥数行字,意思是只有一道策论---论万世太平,如何打破皇朝循环,遏制战乱发生!时间:两天。
他大感诧异,这完全打破了以往命题规则,只有一道策论,而且命题广泛,可以大方面来讲,也可以单指一个方面,任你发挥。看似简单,仔细深思,便会明白,极难!
这种大命题,回答难,一代代人下来,从来没有得出结论,而且很容易撞车,大家写成一样的,不用说,肯定落选,意味着必须写独到,特色观点。这让他眉头紧锁,竭力思索!
其余考生看到这道策论,也是纷纷陷入为难,紧皱眉头,这个问题以往从没想过,能够考上举人的,苦读十年圣贤书,甚至二十年以上的比比皆是。
他们破题,解释圣贤字句,阐明圣贤道理,那是很擅长,但是现在却要一下子跳到整个国家的角度上,来破这样一个大命题,很显然有些失措,难以落笔!
下午,经过一上午思考,脑海中竭力产生一个治国模型,赵成杰开始破题----兴教育,破恶习,树观念!
“兴教育,百姓识字读圣贤书,而明理通达;破恶习,恶风俗,害人害己,遗毒多年,破之,天朗气清;树观念,为天下人树立正确人生观,正视听,还朗朗乾坤!”
洋洋洒洒,引经据典,今古妙用,阐述实行措施,连列几大点,整理总结,建议探讨。
另外几边,有几人也开始书写。
高真磊破题----富国强军,礼行天下!
国家富裕,兴修水利,发展农业,鼓励畜牧业,百姓好日子在望;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对内镇压叛乱,对外阻止侵略;礼仪进入百姓生活,深入一言一行,文化价值观深刻影响人们,引导他们产生健康向上的观念,进而成为礼仪大邦。
李宜兴破题----以法为基,依法治国!
完善法律,明确君王权力,臣子管辖范围,减少甚至没有模糊地带,明确责任制!层层相扣,制衡,杜绝乱指挥,利用特权破坏法律,不使皇权,相权凌驾于法律之上,理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削弱特权,建立一个公正公平的法律环境!让老百姓有权发言!
使天子有权而不滥用,虽暴躁之君而不肆意!大臣有权而尽忠职守,虽贪狠之臣而不得妄为害民!
严华阳破题----以农为本,食为天下首!
治理天下首重食物,老百姓吃得饱,是头等大事,这是生存!吃得好,食物精良,这是调理天下人身体,延年益寿!穿得好,这是提高生活品质,温暖舒服!
阐述农业历史,从无到有,手工到石器,青铜器到铁器,灌溉工具从无到有,从人力到脚踏翻车等等。农业发展理应投入,研究,不但在于工具革新,更在于研究发现丰产农作物,养蚕方法,织布机等等,合理规划,使天下物资丰富,爆炸,自然可使百姓富裕,满足,华衣美食可达万世太平!
还有一大批当世俊杰,阐述各自理念。
这是大齐知识分子的智慧云集的一场大考!
两天时间,考生们皱眉,书写文章,修改,审阅,忙忙碌碌,气氛紧张,等到最后时刻离场。
会试结束,考生们纷纷撤场,有的愁容满面,担忧心态写于脸上,有的神色轻松,有的笑嘻嘻,有的各自谈着策论见解,有的打算结队去放松放松,有的相约去请教大儒,也好做到心中有数,不一而足。
与此同时,一条小道消息盛传,皇上,太上皇陛下和内阁大臣们商量打算拟定录取进士人数从原来60人扩大到360人,而其余两千多人也打算用另外方式一并取用,不过另有安排!
这条爆炸性的消息彻底点燃了京城,人们竞相传递!而三千举人更是大喜过望!尤其是进士名额,一下子扩大360人,那是弥足珍贵,进士身份是光宗耀祖,名誉的象征!对于寒苦人家,小世家子弟来说是鲤鱼跃龙门,一举进入官场的最正规途径!也是前程远大的象征。
三千举人期盼着这条小道消息,录取人数真的会发生惊人变化吗?究竟是提前释放信号?还是胡乱传言呢?议论纷纷,是真是假?
京城到处可见争论的场面,不时传出某一位内阁行走官员说,是可靠的,又跳出来一位说传言,不确定的。
京城八卦风,一会儿吹东,一会儿吹西,把人们的心吹得忽喜忽悲,议论更是激烈,争论的人员愈发趋多!这段时间每天处理掉很多桌子,据传是拍烂的!真的动手!此动手非彼动手!
三千考生也发挥各自人脉,竭力打探消息的真实性。
就在传言满天飞,外界十分热闹的时候,杨子衿,易朝阳等五人,外加周革,连同主考官苏庆元,三个副主考官,一共十人一同批卷,采取每人百分制,即一人给分为0-100分,对每一张试卷进行阅读,仔细给分,并且写出意见。一张试卷至少得5人以上,批改,同时对分差大的特别试卷拿出来讨论。
一张张试卷批改,周革看得很认真,有的试卷有些新意,但明显可行性低,如要求确定提高文人待遇,治理地方小吏为虎作伥?????;有的毫无见解,沿用一些圣贤话,矫揉造作一番,文采倒是花团锦簇,可惜没有实质;有的提出一些想法,如铲除寺庙或者收回被道观寺院占用的大批田地,以及收回免税权;有的提议各地多修圣人像,大大鼓励人们学圣人言行!有的提议官制改革,但有说不出什么具体,只是笼统提及;有的则提出官府应该下乡下村,深入底层,而非有宗族,地方势力控制……
这些试卷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有些价值,但普遍提不出一个较为合理的治国理念!评分都比较低,高的只在六七十分左右,低的更是只有二三十分。分值徘徊在一个低分区间,罕有到达八十分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