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蓝远图背上弓箭,带樊云进山,教樊云射箭之术。
二人来到一片宽敞的树林里,便停留下来。
蓝远图满脸严肃,问樊云:“我且问你,你觉得射箭最重要的是什么?”
樊云想想,答道:“我觉得射箭最重要的,是力气要大,要瞄的准。力气大才能射的远,瞄的准才能射中目标。”
蓝远图却摇摇头:“都不是。力气大、射的准这些都是可以练出来的,还有一样东西,不是练就能练出来,这就要悟性了。”
“那就是心静,心不静的人无法学习射箭。心不静你还没放箭,猎物就知道了,你还怎么射?心静则能感知环境每一个变化,掌握最有利的局势。”
“我们村子里这么多猎户,但是神射手只有几个,正是这个原因。”
樊云不断点头。
“射箭时,用心而不是用力。力量有限,心却无限。”
“射箭分为三重境界。第一重境界,称为身箭。在这一境界,要做到精准控制力量,五百米之内,百发百中;第二重境界,称为意箭。在这一境界,箭随意动,千米之内,无物不中;第三重境界,称为心箭。这一境界,心到意到,意到箭到,也即是心中有箭。”
“我打猎几十年,不过才达到第二重境界,而蓝强前两年才进入第一重境界。”
“樊云,听明白了。射箭可不仅仅是注意到弓和箭,还有风,还有树木,还有自己的呼吸。”
“整个环境都是活的,当这一切成为你的辅助时,你才能命中目标。”
“这一切的基础就是你的力量足够大,现在我先来检测一下你的力量。”蓝叔说完,拿出一把长约两米的漆黑长弓,递给樊云。
“这把弓是我亲自制作,有千斤巨力,没有几人可以拉满,你来试试。”
樊云接过长弓,感觉沉甸甸的。黑弓上传来微弱的冰凉感觉,他心中也有些好奇和激动。
“握弓时要这样,来,我教你。”蓝远图上前指点,纠正他的姿势。
“现在你用最大的力气,拉开这把弓。”蓝远图沉声道。
在蓝远图指点下,樊云左手握弓,右手拉弦,轻轻一拉,却纹丝不动。
他渐渐加力,弓开始动了,当他使出全身力气,弓慢慢拉到一半。这时他却力竭了,“崩”的一声,弓又弹了回去。
“这样是不对的,你的呼吸呢?深吸一口气,你的力气远远不止这一点。不要泄气,气泄了,力就散了。”
樊云也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没有发泄出来,没有那种热血沸腾之感。
他猛吸一口气,渐渐把意念集中到双手之上,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气血上涌,进入他双臂,让他整个胳膊都发出咯吱的声音。
他用力一拉,弓身微微颤抖,“呼”的一声,下一刻弓便成了一个满月。
“好力气……”蓝远图大喊一声。
樊云一口气未泄,感觉自己身体里还有无尽的力量,再用力一拉,竟然将弓拉扁了。不知弓身是何种材料,竟然并未被拉断。
蓝远图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樊云微觉尴尬,是不是拉坏了弓?他慢慢松开手,弓又恢复原状,不过还是稍许变形了。
“好小子,这把弓都被你拉废了,你绝对是村子里力气最大的人,不过你并不能很好控制。控制很好时,哪怕是百斤弓,也能百发百中。同样,你的耐力也需要训练。”
“我回去再给你做一把弓,你好好练习,现在你搭上箭试试。”蓝远图又道。
樊云依言,深吸一口气,搭上箭,瞄准五十米外一棵大树。
他瞄了一会儿,松开右手,“嗖”一声,箭离弦而去,黑色箭镞一闪而逝。
待他定睛一看,箭镞并未射中,而是擦着大树过去,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樊云尴尬笑笑。
“还好,慢慢来。这样,我给你制定一个计划,你每天坚持训练。”蓝远图鼓励他。
“今天先回去,好好反思一下。”
片刻后,二人再次返回家中。
接下来一段时间,蓝远图给樊云制定了练箭的计划。
为了锻炼樊云的力气和耐力,蓝远图让樊云每天早晨抱着石头上山。
石头要根据自身情况来决定大小,随着力气的增大,石头的重量要慢慢增加。
一开始,樊云选了百斤巨石,本来他以为很轻松。但当他抱着石头上山时,才发现这其中艰辛,时常累得踹不过气来,感觉心都要跳出来。
为了锻炼樊云的感知,蓝远图让樊云到湖边观察水流变化,要看到水流的流动和水滴的位置移动。
刚开始一段时间,樊云看得眼花缭乱,头昏脑涨,这比锻炼力量更加艰难。
不过,樊云硬是坚持了下来。上午搬石,下午看水,晚上则反思。
三个月,樊云看水时便有了感觉。六个月,樊云便能分辨水流的动向。
自那之后,樊云的箭术一日千里。
时光如水,又是一年时间过去。
这一日,樊云竟然跨入箭术第二重境界,让蓝远图与蓝强目瞪口呆。
樊云自从经历“前世”大变后,身体素质大进。尤其是到了这个世界,他感到自己能吸收空气中某种能量,身体还在不断变强。
至于观看水流变化,则得益于他曾经灵魂出窍,很容易感知事物的变化。只是到现在为止,他再也没有灵魂出窍过。
樊云力气惊人,悟性也如此妖孽,让蓝远图不住夸赞。
如今,樊云竟然能轻松拉动三千斤的大弓,已经是村里第一力士。而且,他的力气好像没有极限,仍在不断增加。为此,村里专门为他打造一张大弓,让他带领青壮进山。
樊云渐渐融入蓝湖村的生活,甚至当他想起过往经历,已经有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他渐渐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有时候,樊云也会反问自己,难道自己忘记过去了吗?爸妈还在等着自己,筱诗还在等着自己,自己怎能独自在此安逸?
可是,自己的力量真的太弱小了,自己回不去。
白发老人的话又浮现在脑海里,真的有仙人吗?如果没有仙人,为什么白发老人如此神秘莫测?如果有仙人,为什么又从来没有显现过踪迹,以至于村民都没有见过?
即使有仙人,仙人又怎会帮自己呢?怎样成为仙人?这些疑问堵在心里,让他一筹莫展。
白发老人说收自己为徒,自己想要答应了,可是老人再没出现过。这世界真是神秘莫测,让他不敢相信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这日下午,樊云站在大石头上,望着无边无际的蓝湖,思绪翩飞。
自己究竟是来自蓝湖深处,还是来自地球?自己的未来呢?在蓝湖村一辈子到老?樊云并不清楚。
“云大哥,还在发呆呢?”是采儿来了。
在过去的一年中,采儿每天陪着樊云。看着樊云一天天进步,她仿佛比他自己还要高兴。累了给他擦汗,渴了给他喝水,二人有些形影不离。
采儿也出落得更加水灵,眉目如画,身姿婀娜,成为村里所有青壮的梦中**。渐渐有村民说媒,不过都被采儿拒绝了。
她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了,有时会脸红,安静了许多。众人看在眼里,时常取笑她,她竟然也不反驳。
当陈莲问采儿是否有意中人时,她便害羞起来,这时再问她樊云如何时,她又闭口不言。
陈莲是过来人,对此自然一清二楚。二老看在眼中,心中对樊云也万分满意,慢慢起了撮合二人之意。
村中有人说采儿看上了樊云,这让不少青年垂头丧气,对樊云都不那么友善了。不过村民朴实,也没有过分行为。
樊云心思细腻,自然发现了一些变化。日久生情,乃人之常态,只是当他想起筱诗时,便心灰意冷,不再深思。
“采儿,你来啦?”樊云转身。
“是呀,该吃饭啦。真是的,不知道自己回来。”采儿嘀咕道,见樊云没有说话,又补充道:“走啦,人家专程来叫你的。”
说完,她走到樊云身边,也看向蓝湖深处,似是漫不经心道:“怎么,你想回去呀?”
“是呀,如果能回去,我肯定要回去的。”樊云答道。
“这日子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你看,我爹娘那么喜欢你,你舍得呀?”采儿眉头皱起,很不满。
“蓝叔和陈婶如此待我,我自然舍不得,但我的家人也在等着我呢。”樊云轻声道。
“不过,有时间我会回来看望你们的。”樊云补充道。
“哼!”说着,采儿竟然自顾自走了:“吃饭了!”樊云摇摇头,跟了上去。
片刻后,二人回到家中。
“樊云,你们回来啦?收拾下,准备吃饭了。”是蓝远图的声音。
“知道啦,蓝叔。”樊云应道。
看二人好像不对劲,蓝远图又问道:“怎么,你们两个吵架啦?”
“没有,采儿妹妹生我气呢。”樊云摇摇头。
“哈哈,不妨事!你看我以前就和你婶子老是吵架,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蓝远图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