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我抓住小婵的手,见她对我轻笑,眉眼弯弯,我问她我是否真的要嫁给西夏朝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相爷,小婵嘻嘻一笑表示肯定,给我带上了一只玉手镯,那腕上的灵珠发出暗绿色的光,我才方能确定我已经平安来到了西夏。
书上说,皇家结婚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礼节便是拜礼,需上半天去祭祖,拜完本朝代甚至前朝那些祖祖辈辈的皇帝或者达官贵人,三拜九叩,五烛焚香,那是一步一个脚印的礼节,想偷懒都不行。我知道这个过程时,忽然好想把头上一堆戴着的破玩意给扯下来,奈何这实在是一个太沉重的事件,我逃脱不了。
普谍没有与我同去,我居然一个独自前去,真是让我汗颜。巨大的一个坟地,乱哄哄像是一团火球,拜完前朝的一些大人物和三五宫妃便是自个儿了,硬是要祷告自个儿未来祥和平安和夫君百年好合以及与子女天伦之乐。夏渊明叫来了宫中几位较为德高望重的嬷嬷,对我徐徐教导。
只见得那嬷嬷高举七宝流香烛,一束橘红色玫瑰花一小碟的神仙豆加上众臣的高声吆喝,我身穿五色琉璃华服走上前去,接过嬷嬷手中香烛举过头,虔诚一拜。如果说,这是我迄今为止做过最为隆重的事情是一点也不夸张的,果然当我喜滋滋地接受着众人的祝福之时,不免得心中一惊,大喜的日子灵小宝居然前来道贺,这真是让我大喜过望。
瞧着今日来祝贺的灵小宝,身披一套蓝色云翔服装,长发飘飘,活脱脱的一个赛神仙。他对我双手抱拳道:“恭喜公主姐姐,贺喜公主姐姐。”我随之附和一句,同喜同喜。这一来一去的,实在拘谨的很。我邀他一块跟我去闹洞房,灵小宝甩着长长的耳朵道:“你自我保重,我先去也。”
灵小宝每次都是如此来去匆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明便没了踪影,这点我无法解释。
隆重的队伍,彩旗飞飞,皇家的迎亲队伍,从永安城的这头走到那头,凉风习习。我坐着御用花轿迎接着人民的道贺,心潮澎拜。都说人间的婚礼嫁娶制度的不同,却没想过公主嫁夫如此的铺张浪费,真是浪费国家宝库。孰知孰料,就在我愣神的那一刻,我心中的王子骑着骏马奔驰而来,所及之处满是鼓舞喝彩之声,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我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祈祷着国泰民安,我亦无事,当然在新郎官杀进来的那一刹那我心中洋溢着满满的红心,就差没有下地去拥抱他。那潇洒的英姿,回眸一瞥,依旧的蓝色发冠,一身红袍,喜气洋洋。
我满脸堆笑,仰着头势必把他看清,那男子眉头一皱,俊脸上一堆无奈,还是伸出手来:“娘子,为夫接你下来。”他说的这句为夫,是小声的,也就是说皇家亲昵的名讳怎么能让外人听去了呢。
都说,亲吻是上乘亲昵,拥抱是中层亲昵,而牵手便是下下之物,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我握着普谍的手,我竟好似又一次瞧见了百鸟朝筵的内容。
普谍带着我走过了永安长长的街道,走过了宫廷之门,走进了西夏宫,一声声爆竹炸响,红灯高挂,夏王在大殿之上对我笑着,叫唤着让身边的宫女们给我传授西带,从此如如意意、和和美美。
这是第二次我见到夏渊明笑起来,我鼓起勇气上前说道:“谢谢父王为我摆下这一朝天宴。”我仍旧记得有一次路径桃园,他对一树桃花痴痴笑笑,我不解其意,站在他身边,听他道出那样一段过往,才知帝王也有真情。朝中之事,左相右相,以及其他臣子,皇帝无不照顾的周周到到,一个个马虎不得。
所以当我从他手中接过一柄高高的喜副,把它放在殿堂之上,我才知晓这个仪式有多么的盛重,我满目含笑面对普谍,我以后的丈夫。
我亲爱的夫君与我眉目传情,却怎么也跟深情合不上拍来,瞧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我真的想抓瞎他的脸,和他家豢养的小猪一起关进柴房。说起他家那头小花,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很多日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伙食了,在和大姨婶婶吃合家饭的同时,我偷偷地问了问普谍,小花最近怎么样,他从桌子底下狠狠地捏了我一下道:“在家养着呢,还没被饿死。”下面的动作,与桌上的面部表情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所以我有些发傻。
要知道,这就是俗语,男子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的表述意思吧。再想到这个时候,贵妃阿姨给我夹了一块热乎乎的红烧肉宽慰道:“宛湘啊,以后嫁入相府那可就是相爷的人了,这性子也不能由着以前那般自由啊。”
普谍听了这话,立刻抢了我的手去:“回贵妃娘娘的话,宛湘如今已是吾妻,自此她的衣食起居便由本相一手打理,胡闹也罢,娴熟也罢,都与外人并无关系,也务虚其他人操心。”听到这话,我不知心中如何所想,鼻翼间感觉些许酸胀,也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的衣袂。
书上说过,成亲是半辈子的事情,那是一起朝夕相处的时间段,是必须相互扶持才能到结尾的。如此,我便是得日日夜夜见到这张万年也不会变化的冰人脸,想起来我便是一阵哆嗦,还不如见着灵小宝那张欠扁的脸蛋呢。
净是这么想着,我来到了新房后面的一处后屋,避开丫鬟进来歇息,却想到大喜之日竟有人闯入。本该晦暗的夜里本该亮亮堂堂,奈何却没有一丝烛光,倒是让人有点害怕。秦澜举着一盏灯,走了进来,轻声道:“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本该给你送些彩礼来,见今日人丁甚多,故给你带来个人。”
“谁?”我警觉道。
黄色的屏风慢慢退去,紧接而来的渐渐露出一个青铜大球,泛着清冷的光泽,偌大的球高低不平,坑坑洼洼地模样似无比沉重。那大球从房梁处悬挂着,在两侧有根粗壮的绳子将它慢慢垂下,最终落在地面上咚地一声。我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一步,只见秦澜叫喝一声开,那大球从中间开始崩裂,一阵阵**声随即传出,只不过这不是女子的,而像是少年。
我吃惊不已,瞧着秦澜,温文儒雅的脸上就像是从未染指过什么,我却惊悚地差点暴跳如雷,因为我知道书上说这是一种酷刑,这称之为五刺球,进入之人皆需赤身裸体,球内壁之上满是一根根锋利的硬刺头,长短不一,然后五刺球翻滚,从上面灌入水银,每当球体滚动一下,里面之人便是疼痛万分。这都是极为残酷灭绝人性的刑罚。
我惊愕的听见里面的人在惨叫“姐姐”,便冲上前去,想去抓住滚动着的球体,没想到自己却被刺了一下,我的声音有些凄厉:“谁在里面?”见他不说话,我又高声一问:“谁被困在里面?”
“是阴砂教的新掌门,阴砂教教中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已经全部被诛杀,剩下的便是他们的师姐和这个弃儿。”秦澜不急不缓道。
“弃儿,你是说当天晚上我们劫持的那个孩子?是谁,是谁灭了阴砂教,我们前去之事怎么可能有外人知道呢?”我急切地问。
“我和你虽然是独自前去,可你别忘了后面还有云柠郡主善后,若非她出手,我们可能早就葬身深山了,人多嘴杂,皇上想要知道这又是什么难事呢?”黑暗中那一丝烛光,竟照得秦澜五官轮廓格外清晰,在里面这方清静之地与外面的喧闹形成鲜明的对比,我穿着的喜服使得我的身子勒的紧紧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