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龙颖城像突发瘟疫似得,回春堂门口挤满了人,但来的人都面色红润,想必昨日之事已是全城皆知,都来看这回春堂是什么来历敢和龙颖张家叫板。
“你最近几日不要出门,人间有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别再被他们算计了。”凌乐看着无精打采的晨露漫不经心的说。
晨露一想起昨天被黑无常暗算就暗暗生气,昨天想了一夜早就想好怎么处罚那个什么黑无常。“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见我教训他们,只要下次小心什么迷药,保证不会给师傅丢脸。”
晨露一边翻晒药材,一边又说:“还有师傅,你的那个什么点穴大法管用吗?我费劲想出来整他的方法,别用不上了啊。要不我去用法术惩罚他一下怎么样?”
“胡闹,你不想成仙了?等着吧,不出三日肯定来。”凌乐在屋里喝着茶,小惜在桌子上啃着一串冰糖葫芦。
回春堂里气氛悠然,但见邻里却是黑云压城。
“公子,按你的安排,玄武组已经全部入住龙颖城。其他3组影卫你看要不要也调来?”刘溪满脸兴奋。
“不用,安排玄武组到回春堂附近,保护晨露和她师傅。”
刘溪一口热茶停在喉咙里,上上不得,下下不去。“我、我还以为你昨日看清老者身手,要趁机铲平他们呢。好,这就去办。”说罢,刘溪下楼而去。
王璟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石桥,原本颇有意境的睡莲如今狼藉不堪,也不知他看的什么劲,久久不去。
整个龙颖除了这两处幽静之地,估计都热闹非凡,尤其是张府更是人仰马翻,只见家丁进进出出,大夫武者挤满客厅低头窃窃私语。
“我是解不了,我师父他老人家应该可以。”一位白发苍苍的武者无奈的摇头。
一个肥头大耳中年人听了,立刻站起身面带红光道:“那就赶快有请你师父,多少钱都愿意出。”
“可惜,他老人家已经在几十年前仙逝了。”老者又一次无奈的摇头。
“拉出去,统统拉出去,废物,一群废物。”中年男子歇斯底里道。
伴着一声声告辞和无奈,客厅只剩下一位满脸泪痕的中年妇人和张家老爷。
“老爷,你一定要救救华儿啊,你若不愿登门谢罪,那就让我去吧,我带华儿向他们赔罪。”妇人说话间两行清泪又悄然而至。
“妇人之见,都怪你一味娇惯,如今闯下大祸。谁都不能去,丢张家列祖列宗的脸。”男子脸色铁青。
夫人听了,上前就往男子脸上抓去,“对得起列祖列宗?你断子绝孙了就对的起列祖列宗了是吧?今天你要不答应,我也活不成了。”
男子抓住妇人的双手道:“我就这一个儿子,当然也不想他死了,明日如果再没能解他穴道,我便登门谢罪好了吧?”
夫人见其妥协,便一边抹泪一边向后堂走去。“我可怜的儿啊。”
第二日,夕阳西下,各色人等纷纷出来纳凉避暑。
“你们听说了吗?张家小儿现在还躺在床上,口不能张,手不能动的,终于有人能治的住他了,看他还嚣张。”一个年轻人二十上下率先拉开话题说道。
“那回春堂什么来头?”一位樵夫装扮,挑着一担柴看人多向这里挤过来。
“这你都不知道啊,那你以后要多往城里跑跑了,说来也怪。他们师徒二人,师傅医术高超,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治病先看后背,男女都看,然后才给治。那小丫头就不必说了,生的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我见犹怜啊。”一位书生说着两眼堪比高空繁星。
“去你妈的,在这发什么痴什么你见尤怜,跟给你有什么关系似的。”一位年轻男子见书生色眯眯的样难以忍受,张口便骂。
书生听罢不堪受辱,但又自持身份,文雅道:“汝母婢也,何不以溺自照?”
“什么意思?”年轻后生一脸茫然,左右四顾。
一老者看着茫然的后生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说你妈是小老婆,你一个小老婆生的,也不撒泡尿照一下自己的德性?”
后生怒气冲冲,走向书生。谁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谁说手无傅鸡之力?书生不甘示弱,两人很快便厮打起来。闲聊者无不侧目,纷纷上去把二人拉开,但两人脸上早已纷纷挂彩。
“无量寿佛,红颜祸水!”说者乃乾坤子,道行高深,深山苦修不念红尘,但念及乱世将至,妖魔将生,便入世以普度世人。“如此貌美,必是妖孽啊”声音慢慢消失,人往城北走去。
第三日午后,张家老爷带着内人,偷偷往城北而去。
“哎呀,三哥还在这喝酒,张家老爷亲自去赔罪了,还不快随我去看?”往城北狂奔的李四看到自家哥哥在酒肆喝酒隔窗提醒道。
“什么,真有此事,他张家这次真栽了。”话罢李家哥哥身轻如燕,飞奔而去。只听身后“李三,酒钱!”
“下次给,放心。”
“我哥哥什么时候练就这身手啊?!”言罢也紧跟北去。
李四到时已经能用水泄不通形容了,里三成外三成。只见张家抬着黑无常,还没能入院。张家老爷看着围观的人满脸黑线,自己已经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可还是有这么多人知道,不知谁透露的风声,回去查出来非剥他皮不可。但见张母哭哭凄凄满脸泪痕,张家老爷再也遏制不住怒火骂道:“哭,就知道哭,都怪你宠溺,张家的脸面今日是丢尽了。”
王璟主仆二人因阁楼与回春堂紧邻,视线受阻,此时也站在人群中。
王璟看出张家真心赔罪,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身看向刘溪,“昨天安排你的事办的怎么样?”
“公子,放心,百无一漏。”
“好,咱们看戏。”说着微微一笑。
随着张家的敲门声,回春堂的大门终于开了,师徒二人一前一后从里走出,再后面紧跟着一只巴掌大小白狐。
张老爷迫不及待走向前道:“不知前辈打算怎么处置犬子?多少银子都出的起,只要尽快让犬子行动自如。”说着深深的拜了拜凌乐。
凌乐看向晨露,“他得罪的是我徒儿,你求她吧。”话罢凌乐闪身到晨露身旁。
“敢问姑娘,你.......”张老爷又拜。
晨露看着全身僵硬的黑无常,气也消了一半。“我说的也简单,就是用你自家迷魂散把他迷倒,放在街上直到自己醒过来,期间我和师傅保护他安全,不过他以前做坏事伤害过的人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出气,你们不准出面,不准报复。你看怎么样?”晨露为自己苦想一夜的方案相当满意。
只见张父张母满脸黑线,虽然对方保证华儿不受伤害,但保不齐不会不出意外。
“你当真能保证我家华儿安危?”张母此刻梨花带雨,看自家儿子不吃不喝三天了,心里甚是担忧。
“可以,有我在保证没事。”此时凌乐开口说道。
“老爷,你看就答应吧,华儿已经三天没进米水了,老爷。”张母苦苦哀求。
“好吧,我们答应你。不过你一定要在保证犬子安危,要不我们张家就算还有一个人也不会放过你们师徒。”原本该有的威胁语气此时仿佛只是一种誓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老爷想到这,不由得摇着头,甚是无奈,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递给凌乐,想必就是什么迷魂散。
“好,那就这么定了,师傅帮他解开吧。”晨露两眼一眨一眨的,看样子相当满意。
凌乐此时眉头紧皱,向四周看了一圈,从怀里掏出个瓷瓶递给晨露道:“里面丹药服下一粒。”
晨露看到师傅这么庄重也就没有多问,倒出一粒放入口中。只觉此药入口即化还有一点淡淡的香味,口感还不错。“这什么啊?挺好吃的。”
凌乐不理手法如风,瞬间只听咳咳几声,黑无常面带恐惧的看着凌乐,慢慢的往后退着。
“华儿,你醒了,太好了,担心死为娘了。”张母上去便把张华搂在怀里,一刻也不舍得松开。
凌乐看向张老爷,一个简单的眼神,张父只觉全身冰凉,有种压迫感压的自己几乎喘不过气。张父,转身拉开张华和夫人,转头道:“凌前辈,小儿交由你处置,还望你说到做到。”说罢带着一众家丁便走,张母依依不舍三步一回。“还不快走,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张父一把扯上张母,往南走去。
张华当日中招后虽不能言语,但并未昏迷,今日对话也是听的一清二楚,知道自己难逃此劫,心一横也就什么也不怕了。
凌乐在昏迷的张华身上施法后,悄然的关了门。“小露。来一趟。”凌乐转身走进屋内。
“今日有修仙者,而且道行很高。虽然为师提前察觉,但不知今晚他是否还会再来。你已吃了化妖丹,暂时可以遮掩你身上的妖气,我倒不是怕他,只是小惜,你带小惜暂避一晚,我定让它有来无回。凡知道我影踪的无论神魔都要死”凌乐看向小惜那是他唯一的牵挂。
“可是..........”晨露有些为难了,她在这座小城除了凌乐谁也不认识的。
“放心,为师已帮你想好了,就在隔壁,你们有数面之缘随我来。”凌乐想起王璟为救晨露从阁楼飞身而下的情景,满是欣慰。
“砰....砰....砰....”
“谁啊?”一个稚嫩的女音。
“请转告,回春堂凌乐来访。”凌乐扯了一把极不情愿的晨露来到门前。
“公子,她们怎么来了。”一起吃酒的主仆二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请他们进来。”王璟皱着眉头从阁楼上看着那一老一小。
“师傅,怎么不换一家啊,你不知道我和他们有仇吗?落到他们手里,我就活不成了。”只见晨露一脸的不满意,被凌乐拉着往这边走来。
“不知凌前辈驾到,有失远迎。”王璟抱拳施礼道。
“不用客气,今日凌某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子能帮老朽这个小忙。”凌乐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张口便说。
“可以,前辈坐下说,能为凌前辈效劳,三生有幸。”王璟边招呼凌乐坐下,边无意识向晨露瞟去,只见眼前女子嘟着嘴低着头,满脸的不情愿。突然就好奇,这是什么忙啊,能让小魔女这么萎靡。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把小露和小惜暂住你这里一日,不知如何?”凌乐看着王璟一脸的错愕,“不会不同意吧?”
“师傅,你看他一脸的不情愿,咱们还是走吧!”晨露巴不得他不同意,趁机劝说凌乐。
“不!!愿意!!!”王璟从错愕中缓过神猛然的站起来大声的说。
只见刘溪、凌乐、晨露、夏莲八道眼光唰的射过来,尤其是刘溪为王璟的失态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