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痛殴敖光,边打边说:“咦,还真经打啊。你这个老笨蛋,我还不信打不服你了!听说你们龙族的都有鳞片是吧,让我参观参观。”说着,哪吒把敖光的衣服一把扯掉半边,左胁下果然露出一大片细密的鳞甲。
哪吒看着新鲜,用手连抓几把,撕下四、五十片鳞甲,撕了个鲜血淋漓,痛伤骨髓。敖光疼痛难忍,只好叫道:“饶命,饶命!别再扯鳞了。”
哪吒嘿嘿笑道:“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英雄呢。你要我饶命也不难,我不许你去灵霄殿告黑状,你跟我回陈塘关去,跟我爹说明白了,我就饶你。你要是不肯,我就一顿乾坤圈打死你,反正有我师傅太乙真人撑腰,打死你也没事!”
敖光遇上这样蛮不讲理又武功高强的恶人,还能怎样,只好先应承下来:“我愿意跟你去!”
哪吒说:“那我放你起来啰,你可不准耍赖,要不我打死你。”
敖光艰难地爬起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想跑都跑不掉。旁边守关的将士见哪吒得手,都是一片哄笑之声。哪吒跟军士们要了一根绳子,把敖光双手反背捆了个结实,牵着他往陈塘关走去。
走了多时,终于入关来到帅府,家将连忙禀报李靖:“三公子回府了。”李靖听了,十分不悦。哪吒进府,见李靖眉头紧锁,愁容满脸,连忙上前施礼拜见父亲。
李靖问道:“你又到哪里闯祸去了?”
哪吒说:“孩儿在野马关,把伯父敖光请回来了。他通情达礼,被我一番劝说,不会再上本告状了。”
李靖大喝一声:“你这个说谎的畜牲!你打死了敖光的亲儿子,他怎么可能被你三言两语就说服了?都是一派胡言,想欺瞒父母,实在可恼!”
哪吒说:“父亲不必大怒,现在伯父敖光就在府外可以作证。”
李靖骂道:“你还胡说!伯父现在哪里?”
哪吒对一旁的家将说:“去门口把伯父牵进来。”不一会儿,绳捆索绑的敖光鼻青脸肿地被牵了进来。李靖吃了一惊,连忙上前给敖光松梆问道:“兄长怎么这般模样?”
敖光大怒,把自己在野马岭关寨被惨打的事说了一遍,又把胁下衣服撩开,露了血淋淋的鳞甲给李靖看,“你生了这等恶子!待我把四海龙王一齐约到灵霄殿,申冤告状,看你如何回复!”说完,一拐一拐地走出帅府。
李靖捶胸顿足地说:“事情越来越严重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哪吒眼见着敖光走了,父亲没发话,自己也不敢去追。眼见着父亲在那边手足无措,扑通一声跪下禀告:“老爷只管放心。孩儿已经见过师傅。师傅说我是阐教门人,奉天尊旨意‘抵杂教,弘正道’,就算是把四海龙王一起都打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有什么大事,我师傅自然会承当,父亲不必如此担心。”
李靖也是从小修道之人,早就听说过阐教的实力深不可测,又见哪吒小小年纪就能杀得了夜叉打得败敖光,还一副有人撑腰的样子,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殷夫人这时也赶到前厅,一把拉住哪吒骂道:“你个讨债鬼,还在这里惹你爹爹生气干什么,跟我到后边去,看我怎么罚你!”
夫人把哪吒拉到后院,正准备要好一顿数落,哪吒突然嘻笑着说:“母亲大人,师傅还在观中等着教我驾鹤之法,你先让孩儿去学习,然后回来再训话吧。”说完就从帅府后门溜出去,骑上快马直奔清微观。
师徒二人见面,哪吒将刚才痛打敖光的情形跟师傅学说了一遍,两人都笑得前仰后合。聊完闲话,太乙将自己的飞鹤招来,把驾鹤之法详细地讲解之后,扶着哪吒上鹤,先低再高,慢慢学会了驾鹤之法。
当夜,哪吒就随师傅一起住在观中,太乙又将招鹤、养鹤之法全部教给哪吒,哪吒一一谨记在心。第三天,哪吒已经将驾鹤之法学习纯熟,乾元山新放来的飞鹤也到了,太乙带着哪吒一起飞向乾元山。
哪吒还是孩子心性,身在空中,兴奋无比,蓝天白云近在头顶,青山绿水全在脚下,这种自由飞翔之感让他无比陶醉。
初到乾元山,哪吒跟一众师兄弟们玩得开心,早将之前一切不愉快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玩了两天,哪吒终归要回家,太乙将自己的飞鹤赠与哪吒,师徒二人依依不舍而别。
哪吒回帅府,练功学艺,玩鹤闲游,也老实太平了几日。这一天,独自一人在家觉得烦闷,就出了后园门,溜溜达达地走上陈塘关的西南城楼。
西南城外杨枊依依,行人如织,不远处还有一座山峰叫做骷髅山,也是绿意盎然,路转峰回。哪吒原来并没有来过这里,今天也是误打误撞地乱走上来。看了一会儿新鲜的景致,哪吒渐渐开心起来,“原来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好玩的地方。”
转来转去,哪吒在角楼一间房中看见兵器架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弓和三枝粗长的箭,旁边还郑重其事地钉着一块牌子写到:乾坤弓,震天箭。
哪吒一直学习步战兵器,没接触过骑射,一见弓箭,好奇心起来了。左摸右弄,把乾坤弓立在地上,跟自己都差不多高了,那个震天箭比自己还高半个头,拉拉弓弦发现还很紧。哪吒拿着弓箭比划来比划去,玩得开心,便想试一试。他拿上弓,又取了一枝箭,走到角楼边,搭箭当弦,脚撑手拽,奋尽全力拉满弓弦,向西南方向的骷髅山一箭射去。
弓弦呛地响了一声,震天箭带着一束红光和破风的嘶声直直地飞向远山,居然飞得很远很远,钻入山中,哪吒翘着脚都看不见了。
哪吒只是贪玩射了一箭,他哪里知道这弓箭的来历。相传这是当年轩辕黄帝大破蚩尤时用过的神兵,传留至今从来没人能拉得开射得出,乃是陈塘关的镇关之宝。
那一箭,一直射到骷髅山半山腰。有一个童子携篮采药经过此处,听见破空之声抬头,正好一箭射穿咽喉再直插入地,把这采药童子整个钉在了地上。
旁边还有一个童子,眼见着空中飞来一支巨箭把自己的同伴射死,吓得转身就跑,一直跑回到自家的洞府之中。
“彩云,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成何体统。”
“石矶娘娘,不得了了,我跟碧云师兄在山崖采药,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箭,把师兄射穿了咽喉。”
石矶娘娘一听,连忙跟着彩云童子来到崖边,看见自己的侍儿碧云童子果然中箭而死,一脸的惊愕恐惧,身子后仰被钉在地上。石矶忍住悲痛,拔出长箭,命人将碧云的尸首抬回洞中洗沐安葬,自已仔细地查看这支箭,果然发现在箭尾翎花下有一行小字“镇陈塘关总兵李靖”。
石矶娘娘大怒骂道:“好你个李靖!你当年在山上修不成道时,还是我在你师父面前帮你说话,给你讲情,让你师父放你下山,求个人间富贵。你如今有了公侯之位,不想着报恩,反而用箭射死我的徒弟,恩将仇报。”转身叫道:“彩云童儿!守好洞府,等我把李靖抓来,给碧云报仇。”
石矶娘娘招来自己的青鸾,拎着那支箭翻身跨鸟,飞到陈塘关中,在帅府半空中大喊:“李靖出来见我!”
李靖坐在府中突然听见空中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出来一看原来是石矶驾青鸾来到,连忙倒身下拜,“弟子李靖叩首,不知娘娘大驾当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娘娘骂道:“你做的好事!还在这里装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