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全忠眼见自己活不成了,梗起脖子一边挣扎一边厉声大骂道:“要杀就杀,摆什么谱!苏全忠视死如归!你们这帮子奸贼,蛊惑君王,残害万民,大好的成汤基业都被你们断送了,我只恨自己不能生吃你们的肉!”
崇侯虎大怒,回骂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现在被抓住还敢胡说八道!快快推出去斩了!”刀斧手拉住苏全忠就要推出去砍头。
崇黑虎上前说道:“长兄暂息雷霆之怒。苏全忠被擒,理应斩首,不过他父子都是朝廷犯官,我之前听说旨意是要把他们拿解朝歌,以正国法。况且苏护的女儿妲己,相貌美艳,如果君王最后怜香惜玉赦免了苏家之罪,那我们兄弟不就里外不是人了。况且现在西伯侯没到,我们兄弟何苦独自担这个责任?不如暂时把全忠囚禁在后营,等攻破了冀州,把苏护满门押解入朝歌,请君王自行定夺,才是上策。”
侯虎一听,说道:“贤弟说得太对了。只是便宜了这个小反贼。”传令:“把小贼囚在后营,仔细看管。设宴,给你二爷爷庆功。”
再说冀州探马报告苏护:“大公子出阵被擒。”苏护叹道:“知道了。不用说,这孩子就是不肯听我的话,自以为武艺高,现在被捉了吧。唉,想我豪杰一场,现在儿子被擒,强敌压境,冀州不久就成了别人之地,真是飞来横祸啊!”
正在感叹的时候,探马又报:“请大帅升殿,崇黑虎城外叫阵。”苏护传令:“各城门严加防守,防备攻城。”众将得令上城,支起弓弩,架起信炮、灰瓶、滚木之类,一应准备完全,只待黑虎攻城。
黑虎在城下暗想:“苏兄,我来是给你解围的,你出来跟我商量,我们才有办法退兵,干嘛怕我,拒不出城,那我怎么办?”没办法,黑虎只好暂时收兵。
回到帐中,黑虎坐下,只说苏护闭门不出,拒不应战。侯虎兴致勃勃地说:“那就架云梯攻打!”
黑虎摆摆手:“不必攻打,浪费心力。我们只需要围住城池,断其粮道,到时候城内无粮,就不攻自破了!长兄可以逸待劳,等西伯侯的军队来了再看。”
苏护坐在帅府中郁闷,却没听到攻城之声,诸将回殿,说是黑虎退兵回营了,不知道是为什么。正在这里,门官来报:“启君侯:督粮官郑伦候令。”
苏护叹道:“粮草送来,也没什么用了。让他进来吧。”
郑伦进殿行礼说:“末将在路上听说君侯反商,崇侯虎奉旨征讨,因此末将心悬两地,星夜奔回。不知君侯胜负如何?”
苏护说:“我之前题诗反商,崇侯虎奉命伐我,原本连赢了他二三阵,大获全胜。没想到曹州崇黑虎来了,刚把我儿全忠捉去。黑虎法术高强,勇贯三军,我们都不是他的敌手,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如让众将收拾行装,自投别处,我苏家人都自己了断算了。”
苏护说完,不禁泪下。郑伦听了大叫起来:“君侯今天是喝醉了吗?还是迷了?痴了?怎么说出这么不堪的话?天下诸侯有名的那些人,西伯姬昌,东鲁姜桓楚,南伯鄂崇禹再加上八百镇诸侯,一齐都到冀州,我郑伦也不放在眼里,君侯何苦如此看清自己?末将自幼跟从君侯,受您提挈,现在正是我报效的时候。”
苏护听了郑伦的话,对众将说:“这家伙肯定是催粮的路上受了邪气,乱说一通。别说什么天下八百镇诸侯,就这眼前的崇黑虎都无人能敌,还讲什么啊?”
郑伦听罢,按剑大叫道:“君侯在上,末将如不能生擒黑虎来见,就把项上首级放在众将面前!”原来郑伦也曾跟随西昆仑度厄真人学习多年,武艺道法皆通,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显露,现在立功的机会到了,怎肯轻意放过。
郑伦说罢也不等苏护传军令,转身出府,上了火眼金睛兽,带着自己的三千乌鸦兵,放炮开城,军兵在城前排开,黑压压得像一块乌云落地。到了敌营面前,郑伦厉声高叫道:“叫崇黑虎前来见我!”
崇军探马报入中军:“启二位老爷:冀州有一将请二爷答话。”黑虎躬身:“小弟愿往。”调本部三千飞虎兵出阵。黑虎来到阵前,只见冀州城下有一簇人马黑衣黑甲,跟一片乌云相似。前面那一员大将,面色紫红,须似金针,带九云烈焰冠,大红袍,金锁甲,玉束带,也骑着火眼金睛兽,两根降魔杵。
黑虎不认识郑伦,说道:“冀州来将通名!”郑伦答道:“冀州督粮上将郑伦。你莫非就是曹州崇黑虎?你擒我主将之子,自恃**,可速献出我主将之子,下马受绑。敢说半个不字,让你立刻化为齑粉!”
崇黑虎大怒,骂道:“好匹夫!苏护违犯天条,有粉身碎骨之祸。你们都是反贼逆党,还敢如此大胆,口出狂言!”催开坐下兽,挥舞手中斧直取郑伦。郑伦手中杵急架相还。二兽相迎,一场大战。
崇黑虎和郑伦在阵前你来我往战在一处,两人棋逢对手,武艺相当,打了有二十四、五个回合没分高低。
郑伦见崇黑虎脊背上背着一个大红葫芦,心中暗想:“大帅说过,此人有异人传授秘术,估计就是这个葫芦。常言说的好:‘先下手为强。’我别跟他这么没完没了地打了。”想到这,郑伦把手中杵在空中一晃,后边三千乌鸦兵随之一声大喊,一队人马手拿挠钩、铁索向阵前冲来。
黑虎正在奇怪之际,只见郑伦用手对着自己的鼻子敲了一下,鼻子中发出一声钟声似的巨响,两道白光直射黑虎,黑虎就觉得自己胸腔颤抖,呼吸困难,头晕眼花,突然意识全无,一头栽下火眼金睛兽。
冲上来的乌鸦兵把黑虎绳捆二臂,生擒活捉。过了好半天黑虎才清醒过来,定睛看时,已被绑了。黑虎怒道:“你丫用的什么幛眼法!怎么不明不白地就把我捉了?”两旁的乌鸦兵谁也不理他,只管敲着得胜鼓回了翼州城。
再说苏护坐在帅府殿上等消息,忽然听到城外得胜鼓响,叹道:“唉,郑伦完了!”正在悲伤之际,探马飞报进来:“启禀大帅,郑伦生擒崇黑虎,请令定夺。”
苏护不知详情,心惊疑,忙传令:“进来。”郑伦大踏步来到殿前,将黑虎被擒简单诉说一遍,众士卒也把黑虎推推搡搡簇拥到台阶前。苏护见了急忙下殿,叱退左右,亲自给黑虎松绑说:“贤弟!好久不见了。”
崇黑虎面有愧色地答道:“小弟对仁兄之义,一直没敢忘记。今天被兄长的部下所擒,无地自容!还蒙兄长以此厚礼相待,黑虎真是感恩不尽啊!”苏护哈哈笑着,拉着黑虎进殿落座。
黑虎说:“郑将军道术精奇,今被你擒,黑虎终身悦服。”郑伦也不在意,两下握手言欢,郑伦及众将散去。
苏护命令摆宴,与黑虎二人欢饮。苏护把之前在朝歌发生的事情又一一对黑虎讲了一遍。黑虎说:“小弟此次前来,实在是想为两位兄长解围。原本想在阵前与仁兄商议,没想到令郎年纪幼小,心高气傲,不肯回城请仁兄答话,所以才被小弟擒回放在后营,小弟其实是为了仁兄啊。”
苏护谢道:“贤弟一番情意,为兄不敢有忘啊!”
当晚崇黑虎和苏护酒醉方休,各自歇息。苏护刚回到帅府内宅,忽然内仆来报:“门官报告说,帅府门口有一人求见,自称是女娲宫副执事,前来解救大帅灾祸。”
苏护又惊又疑,连忙整好衣冠来到前厅。不一会儿,一位黑衣道人入厅施礼,并不多言,奉上帛书一封。苏护展信细看,愁眉顿解。离座施礼说:“道使回宫请代苏某拜谢娘娘,苏护一定照娘娘旨意行事。娘娘对我苏家再造之恩,苏护必定没齿不忘。”来人还礼,将帛书收回烧掉,也不停留,立刻告辞离去。
苏护回到内宅,跟夫人密言一番,夫人频频点头,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