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大人,那厨娘可是什么来头?”岳成将刚从王子殿下寝宫出来的安慧拉倒一旁,低声问道“那王子殿下怎么对她…..如此优待?”
安慧笑道:“岳公公,那小羽是位难得的神医,殿下正是看中了她的才干呢。”
岳成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可是,殿下要这神医做什么?”
安慧正色道:“岳公公,倘或旁人问起,你便说是殿下有疼痛之疾,因此留着小羽在宫里为他治病,其他的,不必多言。”
那岳成忙道:“自当如此,尔朱大人放心。”
此刻那小羽正站在启轩王子的身后,垂首不语。
“这丫鬟的差使你若当得合我意了,那药箱我自然还你。你若做的不如我意,那药箱我便劈了当柴烧。”启轩徐徐说道。
那小羽听说立马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道:“哎呀,殿下,何苦来着,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了,你又何苦为难我呢!你知我最不会做那听人差使的活计,就不怕我把你这王子的宫殿闹得鸡犬不宁?”
启轩王子霎时从那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死死盯住那一脸无赖像的小羽,一步一步走进,逼得那小羽只能步步后退。他冷冷道:“你还知道我们是多年交情,那你当年又为何框我,还不告而别?我是做了什么到叫你心狠如此?”
那小羽也不示弱,梗着脖子道:“你不也框我吗?你可没告诉我你是这皇宫中的王子,还只说自己是世家公子。我要知道你是这了不得的王子殿下,当初我便不留你在那朝阳坡了。”
“我是世家公子,或是宫中的王子,于你又有何分别?我又何曾拿我这贵族身份压迫于你?你又何曾是那能被压制住的人?”
小羽听那启轩王子说的沉痛,也收了那泼皮的样子,走到寝殿中央的茶凳上坐下,径自斟了一杯水饮下,认真道:“阿坤哥哥,你果真是糊涂,还是装糊涂呢?我生是那吉莫山上的山野平民,便是死了也是那吉莫山上的孤魂野鬼。我过惯了与山林野兽相伴的日子,你便是世家公子也好,宫中的王子也罢,就算将来成了那高高在上的国君,我也只能做那吉莫山上的一山野女子,这道理你又如何不懂?”
“我说过,倒时自会与你去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启轩王子走到小羽身旁坐下,“为何你只是不信?”
小羽偏过头来,笑道:“别说王子,你何曾听过哪家的公子能在那年纪轻轻的光景,就去那山中归隐?便是你心意如此,怕是人情世故也容不得你如此。”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做主。你什么时候到变得如此深明大义了。”
“你的仇呢?你哥哥的仇,你便不报了?”小羽仍偏着头看着启轩,只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启轩惊的那拿着杯盏的手也停在半空中,“你如何听得这报仇的事?”
正说着,门外响起岳成焦急的声音:“殿下,殿下,那澹台府的子骞公子说要见你,我回他说您正在寝宫休息,他却不听,这就要硬闯进来了。”
那启轩听说,便道:“知道了,叫他当正殿等候。”
说着站起身,望着小羽生气的说道:“这都是你处处留情做下的祸事。”
启轩王子进殿后,那一身戎装的子骞便匆匆行了一礼,问道:“殿下,小羽在哪里?”
那子骞从练兵场上回来后,见芮隐一个在府里,却不见小羽,便询问为何。那芮隐只说殿下有意留下小羽为他治病,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了。并暗示到:“弟弟,我劝你,那王子殿下的心爱之物,你还是不要觊觎的好。”
子骞听这话里有话,自己却不十分明白,因道:“我何曾觊觎王子殿下的心爱之物了?”
芮隐叹了口气,道:“那小羽姑娘非一般之人,既然王子殿下要留她,你就不要再过问了。”
那子骞越想越不对,总觉得那小羽留在王宫总是不妥。这澹台子骞原是个爽朗耿直的人,初次对女子产生爱慕之心,又正在兴头上,遇事自然少了些斟酌。他于是便急急的进宫,想要问清楚是怎一回事。甚而想到不如趁此机会让王子殿下做主将那小羽赐给自己,也好了了自己一桩心事。
那启轩王子见他问的如此急迫,便冷冷道:“子骞兄弟,小羽此后便留在我这宫中了,没有其他事情,你日后也不要来找她。”
那子骞听说如此,心中又急又气:“殿下,那小羽原是我……”他见王子脸色阴沉,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启轩道:“我已经说过了,小羽此后便留在宫中了。”
那子骞一时情急,竟出言不逊道:“殿下,你要娶的是我姐姐,为何连这小羽也一同霸占?”
在旁的岳成一听,吓得连忙制止道:“子骞少爷,可不能乱说话。你与王子殿下一向和睦,可别一时情急犯下大错啊。”
那子骞见启轩王子阴沉不说话,岳成的劝慰更是适得其反,心中憋屈,想到自己在战场上为他鞍前马后,舍生忘死,而他尽然连个小小的厨娘都要与自己相争,便冷冷道:“他是殿下,我自然不敢顶撞。可若是贤德之君,自会秉持公允,体恤下臣。若是那暴蔺之君,自然肆意妄为,处处与人争利。”
岳成听闻,急道:“你这莽夫,还不住嘴。”
启轩王子徐徐站起身,走到子骞跟前,幽幽说道:“从今往后,小羽之事,你便不要再提,我们仍可是兄弟,如若不然,就也别怪我不顾多年的情谊。”
子骞从那承坤宫出来之后,走在那出宫的廊道上,直觉的脊背一阵阵的发凉。他回首望向那巍峨雄壮层峦叠嶂的宫殿,心中竟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感到从未有过的悲凉。
“子骞兄弟,你站在这里所为何事?”问话之人一袭鹅黄底祥云明纹的锦服,外罩着白色绸缎长袍,眉宇之间一派祥和之意,唇上一抹短胡须倒像是刚生出的新芽。
子骞忙躬身行礼道:“二王子殿下,子骞有礼了。”
二王子启明连忙上前将他扶起,笑道“子骞兄弟向来爽朗意气,做人行事也是风风火火,怎么今天倒像是谁家的小姐般,在这临风伤情呢?”
子骞叹道:“所谓君臣之隔,咫尺而天涯。我如今才算是领悟到了。”
“哦?”启明王子笑问道,“到不知是什么事情让子骞兄弟发出这般感慨?”
子骞忙又躬身行了一礼道:“殿下,子骞冒失了,不该在您面前如此胡言乱语。”
启明默默的注视着子骞,片刻方道:“子骞兄弟,我原本就敬重你的为人,更钦佩你战场杀敌的英勇。如今正是国家用人之计,那煞蛮国不知何时还要卷土重来,像你这般的武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万不可因小事萦怀,到失了将军本色了。”
子骞苦笑道:“便真成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又怎样?得不到的终究是得不到,还不如那山野村夫,乐得逍遥自在。”
“子骞兄弟,如若不弃,还请到我那长定殿一叙。”启明王子温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