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飞离开班长房间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宿舍,他不想叫其他人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于是独自一人来到漆黑的院子里,想一个人静静或者尽情的发泄。
邵飞来到院子的大树木前,用力的挥拳击打树干。此时他感觉不到拳头击打树干的疼痛,因为内心的痛苦、愤怒凌驾于他的全身。邵飞的两眼以满是泪水,在他的内心有对高连如此对待自己的愤怒;有对自己这几天的作为感到羞愧及可笑;更对自己的军旅生涯感到绝望。
邵飞忘我的挥打了半天慢慢的停了下来,此时拳头已经渗出了鲜血,可邵飞还是感觉不到痛。喘着大气“啊~!”撕心裂肺的狂叫着,声音不大但充满着底气。喊完躺在了地上,如同身上的元气一次性被抽空了一样一动不动。邵飞这疯狂的一幕被站在二楼窗户旁的班长一直看着。
过了半小小时,邵飞平复了心情,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宿舍。没有理会任何人,直接躺到了自己的床上,转身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想将自己彻底与外界隔绝。
战友们看着邵飞着不同寻常的表情和举动十分担心,围到邵飞床边。
“你没事吧?邵飞,你的表情好吓人。”吴昊担心的问到。
“走开!叫我一个人静静!”邵飞大声的在被窝里喊着。
战友们见情况十分不对,但知道此时的邵飞十分愤怒,也知道邵飞一旦冲动就会失去理智,所以不在多问,各自离开。
吴昊担心邵飞现在的处境,觉定去找班长问个究竟,他知道这事和班长找邵飞谈话拖不了关系。
吴昊来到班长房间门口大声喊道:“报告!”
“进来。”
吴昊推开门,房间烟雾蒙蒙,可以想象在邵飞走后班长抽了不少的烟,见班长正站在窗户边心事重重的看着外面,于是走上前直接问道:“班长,你到底和邵飞说了什么,邵飞变成那个样子。”
班长转身,看着吴昊担心的表情,没有正面回答:“你很担心他吗?”
吴昊表情认真严肃的回答:“是的,是邵飞把我当成他真正的朋友,他也是我在部队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所以我很珍惜这份友情。他现在的表情,叫我非常担心,班长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班长笑了笑:“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啊,你和邵飞才短短几天,就这么会说话了。”
吴昊直直的站立,表情依然严肃认真:“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我的朋友出了什么事情,请你告诉我。”
班长看着吴昊的表情,心里为吴昊的改变而高兴,但又不能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和高连的计划,一旦说出就会前功尽弃。
于是走到吴昊面前,对吴昊说:“我很高兴你交上了朋友,也高兴你的改变,现在的你有兵的样子,更高兴的是你能为了朋友来找我。但有的事情不是一两句就说的清楚的,也许以后你就会知道。”
吴昊没有理会班长这番夸自己的话,双眼直视着班长,斩钉截铁的说:“我现在就想知道。”
班长知道吴昊是个做事认真的人,往往这种人一根筋,重情重义,不给他一个交待是不会走的。
班长语重心长的对吴昊讲:“我只是告诉了邵飞一些实情,叫他面对真实的现实。吴昊你只要记住,班长做的一切都是为邵飞好,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前途就够了。”
吴昊还是不明白班长的话,满脸的疑惑:“班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是老实人,你不要骗我,”
班长笑了笑,拍了下吴昊的肩膀:“真的,如果你真的为你的朋友好就不要多问,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你先回去吧。”
吴昊知道在问班长也不会告诉自己,但他知道班长是不会骗自己的,或多或少也得到了些答案,于是敬了个军礼礼:“是!班长,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离开了班长房间。
吴昊回到了宿舍,其他人见吴昊回来连忙围了上来,张彪小声问吴昊:“班长说什么了?”
吴昊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班长什么也没说,我们还是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训练,我想邵飞会好起来的。”
“那好吧,我们先睡,叫邵飞一个人静静。”张彪对其他人说道。
邵飞彻夜未眠,思绪凌乱。这天夜里,邵飞想了很多,想着自己被侦察连抛弃,想着以后自己的命运该何去何从,也许来当时来农场的路上答应团长去警卫连会是更好的选择,也许……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
“邵飞,起床了,我们该训练了。”吴昊走到床边想叫醒正在熟睡的邵飞,可邵飞一动不动,于是吴昊恭下身子推了推:“兄弟,别睡了,时间到了。”
其他战友真穿着衣服收拾装备准备出发训练,见邵飞还在熟睡,都走了过来。
邵飞缓缓睁开眼,看着吴昊和他身后的战友,有气无力的说:“我好累,我想休息,你们去吧。”
吴昊不知道邵飞到底受到了多大的打击才会变成这样,看他两眼无神,说话无力,和平时夸夸其谈两眼绽放光芒,神情之中充满希望的邵飞判若两人。
吴昊知道恢复需要过程和时间,所以没在打扰,站了起来对其他人说:“叫他好好休息吧,我们去训练。”
大家都看了一眼邵飞离开了宿舍,邵飞转身继续睡觉。
张彪几人训练完早上的五公里越野,来到饭堂。只有班长一人在收拾饭菜准备吃饭。
吴昊上前:“班长,邵飞还没有起床吗?”
班长边收拾,边对吴昊讲:“没有,还在睡。”班长停止收拾,对张彪几人说:“邵飞的事情你们不要管,因为有些事情你们也管不了,只能靠他自己。人只有在打击后才会成长,明白吗?”
吴昊转身:“我去叫他起床吃饭。”说完往宿舍走去。背后传来了班长训斥的声音:“吴昊,站住!我说了,不要管他,你没听见吗?”
吴昊站着不动,面部显露出一丝怒气,心里对班长产生了抱怨,自己有一身的本领,不教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邵飞。
“过来,吃饭。”班长大声说道。
吴昊转身,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桌旁坐下。张彪几人心里也有对班长的抱怨,但觉的此时的班长气势与从前大不相同,现在班长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感直接震慑到他们的内心,所以不敢多说什么,乖乖的坐着吃着早饭。
早上七点多,邵飞缓缓醒来,才发现自己昨晚睡觉没有脱衣服。慢慢的坐了起来,顿时觉得全身无力,自己的精力好像一夜全无。伸出手看了看手背,昨晚挥拳击打树干渗出的鲜血已经结成暗红色疤。
邵飞不愿去回想昨晚的事情,也不愿去想以后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害怕才不愿意去想。邵飞缓慢的站了起来,拿了洗漱用品去洗手间洗漱。洗完脸,邵飞来到田边,面色苍白,的看着大家干活。
见道邵飞,吴昊放下手中的活跑了过来,但被邵飞的神情所惊讶。吴昊感觉邵飞已经不是他刚认识的邵飞,眼前的人就好像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去壳,如此苍白无力。
“你起来了,邵飞。没事事吧?”吴昊用手拍了一下邵飞的肩膀,
邵飞推开吴昊的手:“我没事,不用你管。”
“还傻站的干嘛,还不快来干活!”班长冲着吴昊和邵飞大声说道。
“哦”吴昊走回到田里继续干活。邵飞紧跟着吴昊,一言不发干起农活,动作僵硬无力。其他战友看着邵飞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人都安静的干着自己手中的活,周围气氛有点凝重。
早上的活干完之后,张彪要求邵飞一起训练,可邵飞拒绝了,独自一人回到宿舍继续睡觉。张彪没有勉强,大家都觉的也许过个几天邵飞会振作起来,可事与愿违。
接下来的几天里,邵飞如同行尸走肉似的机械式的活着。不爱说话,战友们主动找他聊天,邵飞也只是敷衍几句了事。干活、吃饭、抽烟、睡觉就成了他的全部生活。
“你不要否认,我当兵这么多年,看人还是很准的。”班长眼神充满着对邵飞的失望:“邵飞,我对你很失望,你在当侦察兵之前要先学会如何当一个普通兵。在你的内心有真正当他们是你的战友,兄弟吗?”
邵飞现在的心乱如麻,自己也说不清楚。内心只有羞愧、伤心、绝望、愤怒交织在一起,好像快要奔溃。全身开始抖动的更加厉害,两眼开始泛红,低着头,对班长的无情指责无言以对。
班长看着邵飞,心有不忍,叹了一口气对邵飞说:“好了,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你以后要走的路。”
邵飞顺手把烟头扔到了地上起身,一句话也没说离开了班长房间。此时班长表情沉重,看着邵飞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他担心眼前的年轻的士兵能不能过的了这最后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