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茫茫的人海里徘徊,苦苦找寻着前世的灵魂。
若找不到那个人时,心里永远都是一个填不上的大坑。
而找到了呢?
总免不了太多的担忧与牵挂。
是因为孤单才恋爱还是因为恋爱才孤单呢?
我们不得而知。
但即使我们不得而知,却早已经适应了这种状态,并且乐在其中。
……
第二天区欣雨打来电话,说昨天自己太累就早早睡了,结果一睡差点儿睡到了大中午,幸亏脚扭了,才有了一个不上课的好理由。
方凯并不完全相信区欣雨的话,问她是不是又看fashion组合看到了很晚,区欣雨只是调皮地笑了笑,就挂了电话。
萧默两天没有来上课,方凯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萧默只称自己病了,想在家休息两天。
而萧默不在的那几天里,没有了挡箭牌,方凯和云木被老师不厌其烦地叫了一遍又一遍,连禾合,尹秋雪几个也未能幸免,一会儿朗诵英文,一会儿排列顺序,一会儿分析地形地貌,一会儿又讲党的性质。
弄得方凯连个睡觉的机会都没有。
而云木则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并没有那么多顾虑,也没有像方凯一样因为刚坐在座位就被老师叫起来题而满口抱怨。
转眼又到了月考,这次按成绩排考场,萧默,云木,方凯,禾合,张小琪等人在第一考场。
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其他原因,萧默的情绪看起来很不稳定,一直盯着监考老师,希望早点儿发考卷。
云木一直把头埋得很低,什么也没看。
考试如人生,匆匆,一门又一门。
英文考试的时候,萧默半个小时就交了卷,匆匆离开教室,弄得其他考生大跌眼镜。
华中考完试是不用上晚自习的,云木告诉方凯自己想去城隍庙里静静心。
小城外有座城隍庙,特殊时期因为偏远而得以保存。若不逢庙会,总是很冷清的。
云木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听谁说有这样一个清静的地方,非得去看看。方凯最受不了这份冷清,只好找背单词的理由躲份心闲。
其实方凯本来打算和区欣雨去游乐场的,可是区欣雨的父母却临时带着她去市里看电影,方凯只能一个人在学校四周闲逛。
经过“怡家水果超市”的时候,方凯突然想进去看看萧默。
萧默的妈妈经营着一家水果店,一到周末,萧默就被留下看店。
水果店很小,却收拾得很整洁,货架上挤满了样数不多的水果,使小店里充溢着浓浓的果香。
萧默就坐在靠门的椅子上低头玩手机。
“我要半根香蕉,半个苹果,半斤西瓜。”方凯进门就说。
萧默没抬头,更没搭话,仍然低头看着手机。
“喂,萧老板,睡着了吗?”方凯大声喊道。
萧默抬头,发现是方凯,轻轻笑了笑,指着一张凳子,让方凯坐下。
“你有一年多没进店里了吧,今天吹的是哪阵风,竟有幸把你给送来?你不怕我妈了?”
方凯坐下,笑笑说,“瞧这话说的,像是我有多胆小似的。而我要回答的是:今天早上吹的是东风,中午吹的是南风,下午吹的是西风,晚上吹的是北风,可唯独差了萧老板的迎客风。”
萧默嘿嘿一笑,又转而叹道:“这个风怕是很难吹到了……”
其实方凯平时是很愿意找萧默的。
只是萧默的妈妈却对萧默的朋友们一点也不热情,还常常冷言冷语,甚至对萧默也是这样。
所以但凡有见过萧默妈妈的同学,一定不敢去找萧默第二次了。
或是因为这个原因,萧默大多数情况都不在家,而且经常跟着方凯蹭吃蹭喝。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方凯陪着区欣雨的时候,萧默总是咬牙切齿的。
幸运的是,大多数情况下,萧默蹭吃蹭喝的“阴谋”都能得逞。
因为,在方凯看来,萧默在家里就是一种煎熬。
他愿意请萧默吃饭,不仅是同情,更是友谊。
这时,店里进来一位挎着红包、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张口就问:“有新鲜的桂圆和香蕉吗?”
“自己看。”萧默回答。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会不会做生意的啊,我还没见过你这么没礼貌的呢?”
萧默自始至终都没看那个女人,信口答道:“今儿不就见着了吗?”
“哼。”那个女人气愤地扬长而去。
方凯虽然和萧默是老同学,却因为萧默妈妈的原因很少来过她们家水果店,更没有见过萧默这样的看店方式。连忙问:
“萧默,你怎么了,发烧了吗?怎么把顾客往出赶呢?”
萧默没有做声,仍然低下头,继续看着手机,把电话薄的名单从上翻到下,从下翻到上。
方凯想着萧默肯定又是因为她的家事,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于是轻轻拍了拍萧默的肩膀。
萧默穿着一件淡黄色衬衫,肩膀上印着一朵粉绒绒的小百合,百合花下边不远处,有一片若隐若现的花瓣,因为零落,花瓣与主花之间似乎就产生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显得格外孤单落寞。
百合花本是美丽的,那片花瓣也是。
只是,花已凋零,又怎能百合?
就像人落泪一样,我们从来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却忽视了泪水不忍离开眼睛的疼痛。
这就解释了很多人即使有再大的痛,也不会哭泣的原因,不是那个人心如磐石,而是他心疼泪水与眼睛的别离……
方凯就这样和萧默有意无意地聊着。
夜幕初临。
方凯出水果店的时候,萧默突然说了句:“方贱,我还想请几天假,你觉得老马会准吗?”
“不会,你明天老老实实地准时回学校。”方凯喊了一句,大步冲出店门,吓得路人都停下脚步向这边看了过来。
回学校的时候,方凯顺便买了几瓶啤酒。
方凯喝酒的习惯是自小养成的,现在呢,每次有心事自己都会偷偷买几瓶酒美美地喝上一次,以至于练成了“白酒一斤半,啤酒随便灌”的海量。
小时候喝酒,是出于幼稚无知;
长大了喝酒,要么出于懦弱,要么便是有道不尽的心事。
喝过酒之后,整个世界都会很清静,没有了那么多嘈杂,那么多心事,静下心来,想想事情,即使想不了,哪怕睡一会儿也好。
方凯把喝完的易拉罐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开始低头给区欣雨做笔记。
酒虽未过三巡,平时轻车熟路的解题过程却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连最简单的公式也想不出来。
方凯拍拍脑袋,觉得自己分明没醉,可为什么偏偏什么题都做不出来呢?
云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坐在方凯的对面,一脸迷茫地看着他,问:“你喝醉了?”
方凯摇摇头。
“既然喝不醉为什么不给我留点儿呢?把酒一个人喝光这样真的好吗?”云木埋怨道。
方凯红着眼睛,看到云木似笑非笑地同样看着他。
“你也能喝?”方凯问。
“瞧不起人是吧,你见过历史上哪个文人墨客在喝酒上马虎过?”
方凯还是疑惑地摇摇头,却见云木着急地脸都红了,跺着脚扬言非得改天和方凯好好地喝一次,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方凯虽然半信半疑,却不得不表现出对云木酒量十分自信的样子,生怕云木又会做出什么样搞怪的表情呢?
……
“今天为什么喝酒?”云木问。
方凯愣了一下,说实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无缘无故喝起酒。
“月明如否?
你的如粼粼波光般的眼眸
眨眨眨眨
像春日的游云
遮住身后湛蓝的天空
寂寞如我
悄悄悄悄
你那迷人笑靥
可是要飞入我心田?”
“这是你给区欣雨写得?”云木指着方凯的数学笔记问。
“嘿嘿,我还没达到写诗作赋的高度呢,它是我在山上一块牌子上随意看到的,虽然看不太懂,但是感觉挺好的,于是就写了下来。”
“山上?”云木好奇地问。
方凯就把和区欣雨上山的事情说了一遍。
云木听完,似有所感,微笑着说:
“诗写出来之后就不是自己的了,总得有人评价才行,自己觉得好的未必在别人眼里就精妙绝伦,觉得不好的或许就成了传世之作,所以,评价一首诗,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写出你的心事了,自然从心底里流露出感动,否则就算写得天花乱坠,在别人眼里也是分文不值。”
方凯苦笑了一下,虽然知道云木是在鼓励自己敢于做出自我评价,说出心声,但是一提起诗歌,心里满满的底气瞬间便会消失殆尽。
所以方凯虽然常常咬文爵字,对于好的诗歌,却只是记在心里,偶尔回味一下,从不敢大发议论。
他觉得,他这是“鲁夫”对高雅的尊重。
云木又说了些有关诗歌,散文之类的,这些对于方凯来说比天书还难懂的话,两人聊着聊着,就由婉约词派转向了大家都有共同话题的感情心事。
方凯觉得云木渐渐从苏兰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当然是好事。
可是:人的心,真的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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