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柳青青的声音。
柳青青手捧一绵盒推门而进说明来意,林雨堂伤已大好,特送来紫色精魄助其炼化。
二人相处月余,柳青青又悉心照料林雨堂伤势,恰都正值青春,说没生情素那是骗人,有时林雨堂觉得与她相处,反而轻松些,既使自己显得懦弱些也不觉羞愧,而柳青青本来心善,对林雨堂又寄托了她对家人特别是对那个刚出生便死在硝烟炮火中的弟弟的爱。
此时,林雨堂稍显失落,他倒希望她是因寂寞来找自己倾心相谈呢。
柳青青介绍此精魄为师傅初来此谷诛杀一臻境中期蟒妖所留,林雨堂与煤球儿对决之地蕴含紫气,每五年初夏就会生出一株藤蔓,结一仙果,至初春方熟,采搞食用对修为大为增益。
柳青青继续道,她是不需要借仙果提升修为,而煤球儿却苦等五年,他功力至瓶颈许久了。
兽毕竟是兽,要是二人若是知道煤球儿差点活吞了林雨堂,不知他们又会怎么想。
柳青青又说道,寻常人炼化精魄实不可越级,否则性命堪忧,但若有高手从旁护住心脉,便无虑,既使这样为保安全,她还是选择此地能量收敛之时前来。
二人准备停当,柳青青运转仙踪派无上心法,陡然间紫气笼罩四周,她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让林雨堂感觉压迫,又能助他一臂之力。
林雨堂见周遭紫色流光,才愰悟为何对她不禁有亲近感,原来修炼法门相近也是原因之一。
他心道,这份功力应至臻境后期了吧。
他企会料到柳青青的修为已初有小乘,那是如何恐怖的境界,对于他来说是不可想像的,这份功力世间少有。
那日她强闯徐云山血色领域,强如徐云山对她也不敢小觑。
高手之间,从不轻易对决。
炼化初始,波澜不惊。关键时刻,柳青青觉察到林雨堂御体初成的身体不堪重负,想来应是修为突破太快,根基不牢的原故。
柳青青左手抵住林雨堂背心,右手轻捏指诀轻唤一诀“凝冰诀”。
瞬间林雨堂身体周遭固化如冰,柳青青施以援手帮助他缓慢调息,度过难关。
若非有如此高深法诀相助,此番林雨堂必定暴死当场。
电光火石间,柳青青本可全力助林雨堂突破御体直达臻境,但那样对他今后的修为不利,所以将其稳固在御体后期。
林雨堂自观内丹,起初热核外层稀松角质愈积愈厚,许久猛然塌缩,外层碎屑徐徐剥落露出坚硬如岩般表质,仍有如粘土般角质不断聚集,再次塌缩,反复几次,渐渐坚硬如铁直至后期露出白质似钢。
林雨堂精疲力竭,酣然睡去。柳青青看着这个男人,心情复杂,他既将离去,自己又能恢复平静的修行生活。虽也去闹市采购生活必须,但那些都好似搹着挺远。而与他相处,相敬如宾,却有总相知相惜的感觉。
自己不是早就习惯孤单了吗?如今他要走了,不应是欢喜吗?为何有些许惆怅。
柳青青轻轻关上木门,东方己吐白,白虎在门外晃了晃脑袋,起身抖落一身露水,轻轻地跟在主人身后远去。
直睡到午后,林雨堂方才起身,踏出屋门,眼前一片生机,青枝绿叶,芳草兰香,不时鸟鸣林间,可终究是到了离开的时候。
林雨堂收拾好行囊,过去与柳青青道别。
久扣门不启,想来是不在或有意避开。
留一书信在门旁
上书
青姐:
愈我身伤,疗我心痛,此恩不言谢
伤离别,离别在眼前
愿心中永远留着我的笑容
伴你走过每个春夏秋冬
几许愁几许忧人生难免苦与痛
失去才知珍重
情难舍人难留今朝一别各西东
点滴冷热记心间
若有缘再相逢
也许就在明天
雨堂留
背上行装,林雨堂出谷而行。
走出不远,一颗桃核正中肩背,转头看,身后土坡上远远站着一人一虎一金刚。
林雨堂挥手道别,那人骑虎离去,没入林间,却不知那人泪水早已湿了衣襟。
金刚回头一个鬼脸,对着林雨堂坚起鄙视的中指。
放下林雨堂出谷不提,却说徐铁柱、泥鳅、藤原森三人回到新兵营惨遭班长朴正龙一顿臭骂。
被罚全副武装绕军营十圈,不许运气使真力,违者开除军籍。
三人吓傻了,穿上纳米防护服,外套合金盔甲(防御光武装备,内含骨架帮助支撑,强化力量,密闭后可在外太空使用,有小型可控核变推进系统,内循环系统)、背上行军背包,配单兵光武,这一套下来负重能有百斤。
新兵营一圈六公里多,三五圈不运真力也许能坚持下来,这十圈!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装备停当,三人哭丧着脸在起跑线。
“会死人的,班长”泥鳅嚷嚷。
朴正龙喝斥:“周阿来,你跑不跑,我看你是皮痒。”
泥鳅立即颓下去:“跑,我跑还不成嘛!”对于班长的实力泥鳅还是服气的。
刚过三圈泥鳅实在跑不动了,一把扒住跑在前面的铁柱喘着粗气嚷道:“铁柱,兄弟我快死这儿了,快喊你爷爷救命。”
铁柱一下挤开泥鳅:“扯呢?要救也得求阿森的师傅,是吧,阿森?”
“不行,不行,我可不敢向师傅提这种要求,太失礼了。”阿森双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三人拖沓着又跑完一圈,已过午饭时间,均是又累又饿。
远远看见班长向他们招手,心下大喜,看来是要赦免,一个个来了精神撒欢跑过去。
“藤原森,军务处有人找。”朴正龙说着示意赶紧去。
铁柱和泥鳅也跟着想走,被朴正龙喊住:“你们俩站住。”
泥鳅央求:“绕了我们吧,真跑不动了,班长。”
朴正龙喝斥:“少啰嗦,跑不完晚饭也没得吃。”
铁柱咣铛一屁股坐地上:“班长包庇班副,说啥子俺也不跑了。”
“立正!”
吓得二人一激灵,赶紧列队。
朴正龙吼道:“新兵徐铁柱出列!”
铁柱“咣咣”向前一步。
“背诵军法第一章四十三条。”
“士兵不服从上级命令者移送军法处置,战时无须审判,可就地枪决。”
“那现在是不是战时呢?”
铁柱一把揪着泥鳅叹气道“跑吧,兄弟。”
藤原森将武器装备入库后回到兵舍简单冲洗,换了身军服前往军务处。
一校官见藤原森来,走前引到一间办公室门前:“司令在里面等你多时。”
藤原森推门而入,锁死,跪伏于地,抚桑语道:“拜见师傅。”
一大将军衔白发老者将他扶起称赞:“不愧为我关门弟子,短短半年未见你就快突破初成后期,达至御体,想我上忍一支必将崛起。”
“徒儿不辱使命…”北野将军让其坐下回话。
藤原森一五一十将如何代师收徒,又如何为林雨堂治伤,如何传授《千忍诀》,之后又如何一起闯妖精洞全盘仔细讲给师傅北野洋介听。
北野洋介凝神注听,也不打断,直至藤原森讲完。
北野问:“你和他之间关系如何?”
“二人独处时他叫我藤师兄,有人时称呼我阿森,我们四个虽称不上生死之交,但也超越战友之情。”
藤原森递上信物钢笔,北野接过高兴地点点头,又问:“你可曾仔细观察过他身上的血树纹,可有其他异样?”
藤原森回忆,为林雨堂治伤时确有仔细观察,与得到的情报并无二致,但当我度气为其疗伤时,血纹内里有暗红血液涌动,隐约闪炼金光,着实神奇。
北野洋介皱眉思索却不得要领,又问:“可还有其他细节?”
“正要向您汇报,我有一次有意触碰到他背部血纹里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