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这一击将林雨堂伤得不轻,若非御体初成,怕是活不成,既便如此仍旧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山羊怪个个张着血盆大口扑向林雨堂,却见金刚咆哮着冲进羊群,双拳左右开弓转眼间十余山羊怪崩飞空中,其余的受了惊吓赶紧退缩一旁,不时不甘心地回头冲着金刚发出“嘶嘶”的低吼。
金刚拎起林雨堂观察片刻又嗅了嗅,再小心拔了林雨堂腰间的短刀,就像剔除了鱼肉上最后一根芒刺,犹豫了片刻,还是张开大嘴,准备一口吞了。
“噗”一声闷响,一块核桃大的石子,正打中金刚鼻梁,掀起老大一块皮肉,这货吃了疼,丢下林雨堂,双手捂住鼻子直蹦,口中呼呼喘着粗气。
片刻,缓过劲儿来的金刚怒不可遏,双拳擂胸,站直身躯朝天发出振天的怒吼,响彻云霄,然后凶狠的环视四周,搜寻敌人。
转了一圈也末有发现,山羊怪早跑得精光,除了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只,血淌进金刚的嘴里,它抹了一把,糊了一脸。它盯着满是鲜血的手掌,忽然从手指缝里看见脚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青衫黑裤,白发白须,佝偻着身子,足有七十岁开外。
老头笑嘻嘻地指着金刚,又指指自己的鼻子喊道:“哎~,我,我打的。”
金刚气得牙根都快咬碎了,好像拍苍蝇似的“呼”一声一巴掌拍下。下一秒只见它瞪大双目,本能地急速抽回手掌像拍到钉子似的棒着,向后连蹦几步,疼得口里叽哇一阵乱嘶。
金刚猛的发现老头竟毫发无损的又站到自己脚下,佝偻着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倒的身子,扯着嗓门,笑嘻嘻地喊:“哎~猴儿,疼不,来打我呀,打我。”
金刚目露凶光,窜到银杏树旁,双臂箍住树干使劲,大吼一声,竟生生将这颗参天古树连根拔起。
金刚举树过顶照老头狠命砸下,“嘣”巨响过后烟尘散去,再看竟砸出个深坑。金刚翻开树干却寻不见老头尸骨,想来已成肉泥入土颇深,啐了口带血的吐沫转身走向林雨堂。
“嘿,?儿,哪去?”金刚吃惊回头望,只见老头好似吃力地从深坑往外攀爬。金刚吓得顿时连退数步,方觉恐怖,撒丫子转身就跑。
青衫老者不慌不乱爬上来抚去尘土,只见他左掌平托右手坚二指向天,轻喝:“畜生,休走!”刹那间无尽的血色领域笼罩天地,再看那金刚哪能再动弹半步。
老者缓步来到金刚脚下,右掌捏其脚趾,仿佛举起纸楼似的轻松一挥,金刚箭一般地飞射开去,扫倒一片巨树,直撞到五百米开外山脚,“嘭,轰隆隆……”地动山摇,尘土漫天。
老者射向近前,拖一条死狗似的将没入山体的金刚拖出。此时金刚浑身骨架尽碎,口吐鲜血,深知实难活命“呜呜”低鸣,双目垂泪。
老者转至金刚头后,右掌抵住其后脑轻语:“猴儿,你打我两下,我才一下,这下送你归西,如何?”金刚哪儿还有半点言语,闭目待死。
老者血红气劲凝聚右掌,血浪汹涌光华夺目,这一掌若是打出,山峦也将夷为平地。
电光火石间,一娇甜女声在老者身后飘起:“请徐老前辈手下留情。”老者心内一紧,谁人能入我血域而我毫无察觉。
老者叹了口气“老喽,不中用了。”放下右掌转过身来,却见一身着白色罗裙的妙龄少女从白斑猛虎身上下来抱拳参见。
细看少女头戴花冠,乌发如水,肤白如凝脂,柳叶眉,目若朗星,一派绝色芳华。
少女自报家门:“我是仙踪派门下弟子柳青青,参见徐云山老前辈。”俯身行礼。
徐云山摆手“不用,不用,”又问:“仙踪派一脉单传女子,传了二世,雪女周玉虹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师”
“哦,年轻时我在仙女峰有缘见过她一面,你师傅现在还好吗?”
“恩师已过世多年。”
“可惜了,可惜了”徐云山说道:“既然是故人之后,这猴儿还你了,挺调皮,把我小兄弟伤得不轻,家去管教管教。”
“多谢前辈”
徐云山看看金刚确有不舍,初入臻境的紫色精魄,正是林雨堂需要的,可遇不可求,却是故人之物,只得另想办法了。
徐云山俯身察看了林雨堂伤势,喂了丹药,背起就走。
柳青青喊住:“不知徐前辈能否放心让我来为这位兄弟疗伤?”
徐云山转身仔细打量柳青青。
柳青青解释:“他被煤球儿打伤,本来我该负责的。”
“哦,这样啊,不用姑娘费心了,也不用内疚,他不是还吃了你的仙果嘛,算扯平了。”
徐云山背着林雨堂走远,柳青青骑上白虎向丛林深处奔去。
空中落下四五只巨型水母样的植物,用触须裹着金刚腾空而起。
没跑出多远,却见徐云山在前头叉着腰喘气,柳青青急忙下虎过去询问。
“徐前辈怎么走这儿来了?”心道定是迷路了。
徐云山吱唔口难开:“我…这个堵你前面…是因为这个…”
“这个什么?”
“这货体内的精魄…”徐云山看着头顶巨型水母裹挟的金刚老脸微红“还是算了。”
柳青青立即知晓徐云山来意说:“另有颗紫色精魄可用。”
“再好不过”徐云山了却心事笑嘻嘻说“实在是迫不得已,索性人你也带回去替他疗伤吧。”
柳青青嫣然一笑,这前辈古怪得紧,起先我提岀来不愿意,这会儿态度来个百八十度转弯。
徐云山正色道:“我徐云山欠你个人情,想我纵横江湖数十载还是头一遭欠人人情,唉…确实老了。”
柳青青道:“恩师曾提到前辈,年轻时便已是龙江豪杰之首,一柄双龙斧斩尽邪魔,血域苍龙的名号江湖中无人不晓。”
“这一号不提快五十年了”
“那年仙女峰虽只一面之缘,恩师却十分佩服前辈侠义心肠,比起前辈,今天这点小事实在不足挂齿。”
柳青青再看时已不见徐云山身影,林雨堂靠在一旁草树下。
今天为救煤球儿,自己拼力闯入血色领域,着实凶险无比,虽是故人但对方若不明敌友,生死也就一瞬。
柳青青对徐云山了解得远比徐云山想像得多?
这个五十多年前便已是共和国陆军总司令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屈尊来救这个他口中的小兄弟?
柳青青将林雨堂扶上虎背,细看,刚突破御体的林雨堂在她眼里并不算出奇,除了长相清秀,并无其他异样。
思索无果,一路回到住处。
却说,铁柱、泥鳅和藤原森仨人找不到小林子急得团团转,没得苍蝇一样在妖精洞从东杀到西,从北杀到南,累得只剩喘气的劲。
铁柱忽然道:“俺们不用找了,回吧。”
滕原森急道:“叭嘎,这怎么行。”
“铁柱,小林子还没找到,我们怎么能丢下他不管。”泥鳅也急了。
“活不见尸,死不见人,你的兄弟的不是?”
“俺爷说…哦不…上头说找着了,在个安全的地方疗伤呢。”
“哪个上头?”藤原森差异。
“定是有人发现我们私出新兵营,报告了,连长派的人来寻,是不,铁柱?”
“是呐,嘿就是。”铁柱拍拍泥鳅后脑勺。
“你身上带着手环吧?”泥鳅坏笑,
“哦,有的,”铁柱从内兜掏出手环挥下又放回去。
藤原森将信将疑,三人一起回军营去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