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兵营座落在龙城北郊,与林雨堂和耶莉垭藏身的那片树林相距不远。兵营占地极广,是龙城每一个士兵从旅生涯的起点,这里会分辨每一名士兵的能力和天赋来确定他将从事的兵种。
此时已过春季征兵时节,林雨堂是特召入伍,门前只他一人。林雨堂通过门卫检查,问明报到处方位,身着军服,孤零零一个人前往报到。
林荫大道两侧有士兵在训练,远处巨大的作训用机甲战士,被新任飞行员操控着,笨拙地进行行走训练,金属撞击的"咣,咣"声吸引了林雨堂的目光,虽隔老远,但仍觉地面轻微颤动。林雨堂看得入迷,以前从没见过真家伙,这么个四五层楼房高的钢铁巨兽竟能霎间变形为各式战机,简直神奇。
再看近处有教官指导新兵研习格斗技术,已有新兵周身金芒依稀可见。他们跟随教官的节奏,一遍遍凝聚劲气,挥拳而出,"喝,哈"齐声呐喊,霸气威武。
报到处办公室内,林雨堂向对面坐着的少校敬了个军礼:"报告长官,新兵林雨堂前来报到。"林雨堂生硬的语气,让他自己都觉得别扭。
"稍息"少校口令,接着道:"你的履历我已看过,今天你先去兵舍休息,明天去机要处找王主任报到。"
林雨堂心知这是家里托人按排好的,来之前林雨堂便打定主意,誓要习武,手刃仇人。
林雨堂又敬一礼,坚决道:"报告长官,请求您让我接受新兵试炼。"
少校顿觉诧异,眼下战火四起,多少人求一文职不得,这小子疯了么?厉声喝斥:"混蛋,兵营是你说了算的地方吗?滚出去。"
林雨堂见长官动怒,不敢忤逆,一个军礼"是"转身而出。
夕阳西斜,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新兵报到处,处长李伟鹏忙完手中的材料,整理了下办公桌,推门而出。
忽见林雨堂还站立门口,毕恭毕敬又一个军礼:"报告长官,请您允许我参加新兵试炼,我想成为真正的军人。"
李伟鹏认真审视着眼前的青年,能站在门口三个多小时等候自己,应该不是一时冲动。
李伟鹏严肃道:"战士是要去战斗的,有可能丧命,你可明白?"
林雨堂心想若自己不能经受战火的考验,何谈报仇,坚毅道:"若能马革裹尸,我也算死得其所。"
李伟鹏笑道:"好大口气,你也不用马革裹尸,明天第一关细胞淬炼,你就可能死得其所了。"
要知道,新兵试炼第一关细胞粹炼为每一个习武之人必经过之路,据记载七十多年前,天降陨星长宽百米开外甚为巨大,烧得天空赤红,临空爆炸,碎片散落四方。说来奇怪,凡经此陨星矿石辐射过的动植物,细胞结构发生巨变,躯体变得坚韧,动物力量速度极大增强,甚至有些物种体型增大变异,智力增长。然而最大的改变是高智慧的人类发觉身体能感应到自身及空间内的元素变化,感应的强弱有高低,驱动这些元素丶蕴藏这些元素的能力因人而异,也因法门不同而千变万化,不久,修炼之风席卷全世界。陨星矿石对改变其他动物及植物的元素感知能力作用稍低,但也不乏异类。
然而,这一细胞粹炼之法是会死人的,百分之五的死亡率,万难改变。
这些林雨堂多多少少从二哥那都有所耳闻。
林雨堂缓缓道:"如若明天我真死得其所,那便让我死得其所吧。"
李伟鹏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小伙子说道:"很好,明天上午八点会有人通知你。"说完径直离去,林雨堂最后敬一军礼:"谢谢,长官。"
离开报到处,来到兵舍,林雨堂被按排到新兵二连十排七班。
班长上等兵朴正龙与勤务兵交接后,将林雨堂带至一间宿舍,此时训练已结束,尚未到晚餐时间,舍内三名士兵正在休息,见班长带来一新人,纷纷起身注目。
朴正龙口令:"立正。"三人列队。朴正龙介绍:"这是你们的新成员林雨堂,稍息。"
朴正龙介绍三人中铁塔般的一个:"他叫徐铁柱,憨人一个。"徐铁柱憋屈反驳:"班长,俺不憨,俺们那儿的人都是老实本分人,不傻。"
朴正龙拍拍徐铁柱的臂膀说道:"嗯嗯,就你聪明。"另一人"噗嗤"笑出声来。
朴正龙正色道:"严肃点,说你呢,泥鳅,还笑。"朴正龙指着其中瘦矮个说:"他是周阿来,冲锋手,滑的很。"
朴正龙来到最后一人身前,二人四目相向,朴正龙说道:"这位是班副,狙击手滕原森,"转身对林雨堂说:"跟你一样新来的,刚从东都那边新兵兵营调来。"
滕原森道:"曹长,我怎么能跟他一样,他军衔都没,士兵的不是。"
朴正龙不屑道:"你那一个拐,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没出这个营门都是新兵蛋子。"
滕原森中等身材,样貌俊朗,此时被呛声,却不恼,服气道:"是,曹长,我明白了。"
朴正龙厌烦道:"别曹长,曹长的,听不惯,喊班长。"
滕原森立正:"是,班长。"
朴正龙继续介绍:"我们七班一共十二人,我是班长朴正龙,来自龙江市,你分到我们班,以后大家就是兄弟,记住团结就是力量。"
林雨堂立正敬礼:"是。"
朴正龙满意地点头,便自离去,众人看着班长高大威猛的背影渐渐远去,都松了一口气。
泥鳅周阿来接过林雨堂的行囊,一边说:"以后你睡我上铺,你多大了呀?"林雨堂道谢:"谢了,阿来哥,我十八。"泥鳅帮忙整理被褥,接着说:“这里铁柱大两岁,咱们仨一样大,你也别叫我阿来哥,他们都叫我泥鳅,我都听习惯了,你也叫我泥鳅好了。”林雨堂“哦”了声,泥鳅又说:“你来我们班可有罪受了。”林雨堂奇怪,问:"为什么呀?"
泥鳅慎道:"你看到班长右臂的八条黄杠么。"林雨堂点点头,泥鳅接着道:"那可是八条敌人的性命。说是今年初春负伤从前线下来带兵,这几个月可坑苦我们啦,简直变态。"说着右肘轻轻拱了下林雨堂胸口,道:"你小心点,千万别激怒他。"
林雨堂一吃疼,向后一缩,轻"哼"一声,双眉紧锁。
泥鳅扶住:"你怎么了?"林雨堂缓过劲来回道:"没事,之前受了点轻伤,还没好利索。"
泥鳅又问:"那你应该还没细胞粹炼吧。"
林雨堂摇头道:"没,说是明天通知我。"
泥鳅急道:"这怎么成,你不能去,你这不是找死嘛,我去找班长。"
林雨堂一把扯住,恳切道:“阿来哥,别告诉班长,我明天一定要去,丢了命也要去?”泥鳅追问:“为什么呀,等伤养好了不成么?”一旁的铁柱也走过来附和道:“小林子,不是做哥的说你,俺这身板,淬炼的时候也差点昏死过去,别说你还有伤,听阿来兄弟的别去。”
林雨堂支吾不语,看得人着急。泥鳅有些恼火,气道:“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就是不把我们当兄弟,铁柱,走,懒得管他。”
林雨堂不愿将伤心事提及,却又不想别人误解,一股悲意涌上心头,眼眶也湿了,伤心道:“我要习武,为我母亲报仇,可我大姐和二哥舍不得我,不许。他们本来让我干文职的,可我偏来了这里,如若不赶紧通过淬炼,也许过了明天就没机会了。”
徐铁柱看着林雨堂满含热泪地说出母亲被害,胸中顿时义愤填膺,炸开了锅:“奶奶个娘的,谁害了小林子的娘,快说,哥哥我和你一起宰了他去。”
林雨堂泣声道:“是革命党的人,其中一个叫耶莉娅,名号沙漠飞鹰,另一个还不清楚。”
泥鳅接道:“沙漠飞鹰我听说过,好几个军方的大员都折在这她手里,厉害得紧。”徐铁柱满不在乎,吼道:“怕她个卵,兄弟我碰上了撕给你看。”
泥鳅听惯了铁柱发飚,不理睬他,关心林雨堂伤势:“小林子,我劝你还是别去淬炼,看你这伤没个把个月好不了,万一淬炼出事丢了性命,更加不能为你母亲报仇了。”林雨堂泪水流了出来,悲伤道:“我死也就死了吧,我该死。”
徐铁柱气恼:“小林子你这话怎么说的,人哪有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你哪儿就该死了。”林雨堂激动得声音颤抖:“耶莉娅害我母亲之前,我曾救过她的性命。”
林雨堂简要说了事情经过。
泥鳅惊呼:“什么?”,徐铁柱更是受不了了,铁拳砸中双层铺,铁质的栏杆“嗡嗡”直响,咆哮起来:“俺日了她亲娘,世上竟有如此忘恩负义之人,猪狗不如的东西,气死俺了,呀呀呀。。”“棒棒棒”铁拳砸得双人床的钢柱都弯了。
躺在一旁许久没吱声的藤原森走了过来,高深莫测道:“林雨堂,你是否明天一定要去进行细胞淬炼?”林雨堂坚毅地点点头。
藤原森轻松道:“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