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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荷声错(二十一 我们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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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韦皓酒醒了过来,她仿佛忘记了昨天的事情,依然和高飏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在别人看来,他们似乎只是偶尔的闹过一场别扭又和好如初了。此后,孟逸诗一看到高飏,更是远远地躲了开去,不愿再同他说些什么。高飏也只是叹息着,也许,自己那天就不该给孟逸诗传递那只纸飞机的。也许,孟逸诗根本就对自己无意。不论如何,他们之间现在已是无法再坦然面对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的局面?而孟逸诗也越发地忧郁寂寥了起来。高飏的那只纸飞机,本来似一粒投入她心湖的石子,让她的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可是,经历了韦皓那天醉酒后的变故,她的心又跌到了谷底,韦皓是那么地依恋他,而高飏对她也是那么地关切。也许,高飏和韦皓真的是注定要在一起的,那只纸飞机又算得上什么呢?也许,真的只是愚人节的玩笑罢了。

萧宇注意到了孟逸诗的郁郁寡欢,闲暇时,便约她一同来到校门外散散心。

“知道吗?刚来学校那阵子,我的心情比你现在还要黯淡得多。”萧宇徐徐说道。

“我知道,”孟逸诗说道,抬眼望着他:“那时,你和谁都不说话,一个人独来独往,从来也不见你笑,大家都叫你冷面君子。连我也从来不敢和你说话。”

“是吗?”萧宇淡淡笑道。

“可是,那次我不小心泼了你一身墨水,都快吓得半死,而你却那么大度,一点也没生我的气。”孟逸诗笑笑,回忆似的说道:“从那以后,我就对你的印象改变了,觉得你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冰冷可怕。”

两人边走边谈,不知不觉来到了校外的那片荷塘前。暮春的荷塘边,杨柳依依。池中央,小荷才露尖尖角。孟逸诗惊喜地跑上近前,笑逐颜开。

“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在这里观荷写生了。”萧宇笑盈盈地说道。

“是啊,”孟逸诗回过身来,看着萧宇说道:“去年来校时,荷花都已经谢了,今年该是第一次在这里看到花开了。”

“好啊,到时我们一起来画荷。”

孟逸诗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他:“你也会画画吗?”

萧宇点点头,含笑不语。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他的心总是不由得变得柔软起来,有一种很久远的记忆在他的心里复苏,让他不由变得愉悦起来,舒缓起来,仿佛回到以前和悠然在一起的时光。不远处的柳树上,一只云雀在枝头上不停跳跃着,叫声清脆“啾啾——”“啾啾啾——”

孟逸诗看到了,轻轻叹道:“你看,那只小鸟,多么好!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萧宇弯下腰,拾起一枚石子,挥手弹去。

“哎——别打!”孟逸诗急忙制止。

来不及了,石子已经脱手而出,却并未打中小鸟,而是优雅地穿过树枝滑向荷塘,池面上响起一声清脆的水声。

“噗愣愣——”小鸟振翅飞走了,“啾啾”鸣叫着直冲向蓝天,留下一枝柳条不停地在上下摇曳着。

“你真不该吓走它。”孟逸诗轻声埋怨道。

“我并没有想去打它,只是想看到它振翅高飞的姿势。”萧宇说着,轻轻望了她一眼。

“哦,”孟逸诗轻轻感叹道:“不知道我们自己,会不会也有振翅高飞的那一天?”

“会的,”萧宇沉沉地说道,抬眼看向天空:“就像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一只飞鸟,这一片流云一样,总有一天,我们也会高高地飞向自己梦想的所在。”

“萧宇,”孟逸诗看了他一眼:“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萧宇淡淡地笑笑:“以前,我曾经想做一个游吟诗人,‘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和自己的知己此生相伴天涯,看淡红尘……”

“哦?”孟逸诗的心轻轻被牵动了一下:“那现在呢?”

“曾经的梦想已经不复存在了,”萧宇摇了摇头,沉吟道:“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认真过好每一天,续她未完的梦……”

“她?”又是她?她是谁呢?孟逸诗轻咬嘴唇,暗自揣揣,却又不好再问。

“走吧,该去上晚自习了。”萧宇提议到。

“嗯,走吧。”

二人转身朝校内缓缓走去。

自习课上。

教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静静地复习功课。孟逸诗正在思考着白天里刚学的一道数学公式,忽然的,日光灯闪了几下,倏的全灭了,教室里一下子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咦!怎么回事啊?”

“是不是停电了?”

……

同学们叽叽喳喳叫嚷开了。

“别急,我去看看。”高飏起身站了起来,随即观察了周围的形势。在得知停电的事实之后,他安抚大家道:“大家稍等一下,我去领蜡烛去。”边说边迅速走出了教室。

孟逸诗放下数学书,揉了揉眼睛,只见教室里模模糊糊一片黑影。眼光不由地向窗外望去,只见夜色苍茫,远处依然是万家灯火,忽明忽暗,闪闪烁烁,恍若一片星光。孟逸诗不免入神地凝视着。想着:也许,我们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正如这点点灯火吧,发过这短暂的阵阵光亮,便隐匿在这茫茫黑幕里……

正沉思着,高飏怀抱着一摞蜡烛回来了,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来,一人一根。”他开始挨个分发起来。

发到孟逸诗的桌前,高飏停了停。他缓缓地将一根蜡烛递到她的手中,孟逸诗迟疑了一下接过来,忍不住偷偷抬头瞥了他一眼:高飏的面孔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忽明忽暗,眼神迷离深邃。霎时她低下头去,轻轻说了声:

“谢谢。”

“不用谢。”

高飏轻轻回道,然后悄悄收回手,无声地从她的桌前擦身走了过去,朝后面的同学继续分发了起来。

教室里燃起了点点烛光,每个人的影子都被映射到了墙上,影影烁烁的。烛光笼罩得教室里一片幽暗迷离,气氛变得朦胧起来。大多数同学已无心再看书了,有的三三两两开始坐在一起聊天,有的则直接走到了教室外面。

“逸诗,快到晚自习下课时间了,要不我们一起先回宿舍吧?”林映筠走了过来,邀请道。

“等一会,我把这道题解了再回去,你先走吧。”孟逸诗抱歉地笑笑。

这时同桌楚薇连连叫到:“映筠,那我和你一起走哦。”

“好啊。”

等她们走了,孟逸诗继续埋头思索今天的数学题。唉!想想都要头疼,都怪自己太偏科了,数学成绩一直提不起来。现在不多用点心怎么行呢?她一道题一道题的演算着。

“孟逸诗,你还不走吗?”

有人问道,是萧宇。孟逸诗抬起头环视着,只见最后几个同学正在步出教室,转眼教室里已是人去楼空。萧宇最后一个人正欲走出教室,却发现孟逸诗还在座位上埋头学习,不禁停下来问道。

“下晚自习了吗?怎么没听到下课铃声?”孟逸诗疑惑地问道。

萧宇哑然失笑:“没有电,哪里来的下课铃?你看你,真是学得废寝忘食了。”

“哦,”孟逸诗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都忘了呢,不过我还有一道题没有弄懂。”

“哦?”萧宇关心问道:“哪道题不懂?”说着看向孟逸诗手里的书。

“就这题。”

“好,那我给你讲讲吧。”萧宇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详细给她讲解着书上的数学题。

整栋教学楼里,漆黑一片,只有高一三班的教室里,隐隐透出一点烛光,映射着二人的影子,在墙上忽隐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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