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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天,孟逸诗因为脚伤未好,只能由室友们每天搀扶着去教室上课。而萧宇也对她默默地关心起来,知道她的脚走路不便,便时不时地会为她在用餐时间打来饭菜,让孟逸诗感动不已,不知他何以会对自己如此关心。她心里依然十分牵挂高飏的伤势,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医院怎样度过?好在韦皓每天放学后都会去医院看望高飏,然后带回来他的消息。孟逸诗只是静静听着,虽然心里酸涩难言,好在知道了高飏的消息,心里也略略放下心来。
高飏住院已经一个星期了。这天,又逢周末,孟逸诗感觉自己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便邀上林映筠一起去医院看望高飏。推开病房,只见高飏正靠在床头上看书,二人走进去,高飏察觉到了,抬起头来。看到了她们,立即放下书,高兴地邀请她们坐下。孟逸诗轻轻地将买来的礼品放在床头的桌前,关切地看着他,微微笑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高飏目光含笑:“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快,再有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呢?”他关切地望向孟逸诗的脚:“你的脚可以走路了吗?”
“已经好了,谢谢你。你救了我,还这么关心我的脚伤……”孟逸诗感激道。
“不说这些了,”高飏摆摆手,打断她:“对了,我住院这么久,担心咱们这期的校刊给耽误了。孟逸诗,你能不能帮我把这期的校刊给承担下来,帮忙出一下?拜托了!”他征询地问着。
“我?”孟逸诗虽然以前和他一起出过好几期校刊,却从来没有单独出过一次。想答应,又怕自己做不好。看着高飏期翼的眼神,又怕他失望,不忍拒绝。
正犹豫着,林映筠这时插话道:“没关系,逸诗,我和萧宇都可以帮你的。萧宇他以前也做过校刊,这方面没问题的。”
“是吗?”孟逸诗欣喜道:“那好吧,有你们的帮助,我就有信心了。”她冲林映筠笑笑,又冲高飏点点头。
高飏鼓励地看着她微笑,眼里似乎还有话要说,一时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盯着她的眼睛,说着:“那就谢谢你们了。”
孟逸诗避开他的炯炯目光,轻声说着:“谢我做什么呢?你为我受伤住院了,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好啦!”林映筠笑道:“你们也别再我谢你,你谢我啦。来,高飏,尝一点逸诗为你带来的雪梨。”她将一只刚刚削好皮的雪梨递到高飏手里。
高飏接过去,又道一声谢谢,孟逸诗和林映筠都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此时,门被推开了,韦皓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为高飏买来的早点。看到孟逸诗和林映筠两人,不禁连声叫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早上走时也不叫上我哦?”
“我们走的时候,在宿舍里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早来了呢?”林映筠笑道。
韦皓莞尔一笑,将买来的早点放下,嘱咐高飏:“快趁热吃了噢。雪梨凉胃,还是饭后再吃吧。”
高飏面有难色,拿着雪梨,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孟逸诗只是低头不语,还是林映筠笑笑说道:“韦皓说的对,高飏你还是先把早饭吃了吧,梨待会再吃。”说着接过雪梨放到桌上。
韦皓将早点递到高飏手里,高飏接过来,抱歉地冲孟逸诗和林映筠笑笑,有些尴尬似的咬了一口。孟逸诗不忍心,抬起头,冲林映筠说道:“映筠,我们就别打搅高飏了,让他在这里安心养伤吧,我们走。”说罢站起身来。
“好,”林映筠也跟着站起来,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韦皓,那你在这里好好照顾高飏,我们下次再来看你。”后面这句话她眼望着高飏说道。
“这——”高飏欲言又止,眼望着孟逸诗她们已然起身走出,只好冲她们点点头:“慢走啊,谢谢你们来看我。”
门悄然在身后合上了,门里门外顿时隔开了两个世界。孟逸诗回头望了一眼,然后怅然地沿着走廊向外走去。
“逸诗,你怎么了?”过了一会,林映筠在身边轻声地问。
“没什么。”孟逸诗摇摇头,淡淡笑笑。
林映筠看着她的脸色,问道:“那为什么,韦皓一来,你便要走?”
“我?”孟逸诗放缓脚步,一语凝噎。
“因为你心里喜欢高飏,对不对?”林映筠试探道。在孟逸诗听来,这话如字字千钧,她顿时迈不开脚步,呆立在当下。
“不,”她立即慌乱地笑笑,说道:“喜欢他的明明是韦皓,你怎么说是我呢?”
“逸诗,别骗自己了。”林映筠关切的扶住她的肩,娓娓说道:“我们这么好的朋友,你何必瞒我?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其实我已经看的一清二楚,你心里是喜欢高飏的。但自从高飏和韦皓坐了同桌,你就一直故意疏远着他们。我知道,你只是不敢面对他们而已。”
孟逸诗摇摇头,压住心底狂乱的思绪,分辨道:“没有的事,我哪里会喜欢上他呢?他这次舍命救了我,我心里只是很感激他,不知该该如何报答而已。要说疏远,也是他在疏远我罢了。现在全班人都知道他和韦皓现在在交往了,不是吗?”她反问着林映筠,眼神黯淡:“何况韦皓是那么地喜欢他。她那么漂亮,高飏当然也会喜欢她了。”
“是吗?”林映筠也默然了,不知道该怎么说,静静地同她一起往前走着。
“也许,你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罢了。不是吗,逸诗?”过了一会,林映筠依然问道。
“我?”
“是啊,喜欢一个人,有时是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啊!”林映筠悠悠叹道。
孟逸诗听后,沉默良久,终于轻轻说道:“或许,我是真的不知道吧。只是,以前和他在一起时,不论是聊天,还是做校刊,我都感到很快乐,很欣喜,很充实。但渐渐地,我却不敢面对他了,我越来越怕遇见他的眼神,怕和他说话,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尤其是他和韦皓开始交往之后,我更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们,你知道吗?”她眼望着林映筠,眼中满是困惑:“映筠,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林映筠轻轻安慰道:“你其实是害怕他知道你喜欢他,对吗?你不自信,逸诗。你不敢去面对他,可心里却又很想和他在一起,很牵挂他,是吗?”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高飏喜欢的人是韦皓,他怎么可能看上我这样毫不起眼的女孩?”孟逸诗苦涩地笑笑。
“逸诗——”林映筠轻拂着她垂在额前的发丝,怜惜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
“映筠,答应我,”孟逸诗诚恳地望着林映筠,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高飏和韦皓,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好吗?”
“好。”林映筠看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学校,孟逸诗并没有忘记高飏交待她的校刊的事情,着手准备起来。林映筠替她找来萧宇,三人一起在教室讨论起校刊的编排来。
忙碌了一阵子,林映筠抬腕看看表,叫道:“糟了,我的播音时间快到了,我得去广播室准备播音稿了。先走了啊?你们俩在这忙吧。”
“好,你去忙吧,谢谢你。”孟逸诗抬头莞尔一笑,谢道。
教室里剩下孟逸诗和萧宇二人。因为是周末,大多数同学都回家了,留校的也几乎都在宿舍或别的什么地方待着,教室里空空荡荡的。
二人研究了好久,总算有了一些头绪。孟逸诗选定了一些稿子,由萧宇开始设计标题。因为上次的书画比赛,孟逸诗知道了萧宇的字体俊美飘逸,别具一格。不由随着他的笔触细细地观赏起来,暗自惊叹。
“人家都说字如其人,看来真是不错的。你的字,倒和你的人真的很相符,给人的感觉很飘逸,清远。”孟逸诗不由得赞叹道。
“过奖了。”萧宇淡淡一笑,边写边说道:“只是小时候爱好书法,练的多而已。”
“可是我的字就练不好,很难看的。”孟逸诗有些羞郝地说。
萧宇抬起头,凝视着她:“没有啊?你的字写的很秀气,和你的人一样灵秀。”
“是吗?”孟逸诗有些欣喜:“谢谢你的夸奖。”
萧宇低下头,继续认真地设计刊头,说道:“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很多优点。比如你,很有才情,灵敏易感。绘画和写作的天分都很不错,是个难得一见的女孩。”
“是吗?我哪有这么好?”听到萧宇给自己下了这么高的评价,孟逸诗有些不自然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
萧宇轻轻叹了一声,不知想起了什么,沉默不语起来。
寂静里响起了舒缓的音乐声,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童年的回忆],孟逸诗知道,这是林映筠的播音时间到了,每当此时,林映筠总会先放上一段音乐,然后开始播音。
“这首曲子,旋律很欢快,优美,会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听了一会,孟逸诗悠悠的说。
“是啊,”萧宇轻声附和,仿佛被音乐声陶醉了:“让人不禁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多美好。以前,她也很喜欢听这首曲子的。我们……”他突然停住不说了。
“她?”孟逸诗疑惑地问道:“你说的她是谁?”
萧宇眼神黯淡下来,仿佛陷入了某种忧伤。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常态。“来,我的标题设计好了,你看行吗?”他问孟逸诗。
“很好啊!”孟逸诗看过去,微笑赞叹道。
空气中隐约传来委婉的声音,那是林映筠在朗读一首诗: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是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蛩音不乡,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
孟逸诗静听着,似有所悟。“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映筠,你可真是我的知音,总是那么地了解我的心思。她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萧宇悄声问到。
“没什么,”孟逸诗笑笑道:“感觉这首诗写的很好,映筠很会选啊。”
“这是台湾诗人郑愁予的诗《错误》,听了让人不由有些感怀的惆怅。”
“人的生命中,为什么总是会出现一些不该有的错误呢?”孟逸诗怅然道。
“是啊,”萧宇沉沉说道:“有些错误,一旦犯过,便永远也无法挽回了。一辈子,都是良心上的债。”
“啊?”孟逸诗仿佛突然苏醒,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窗外,正是三月的柳絮,漫天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