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无视韩筱风惊惧神色,继续说道:“原本想要采药,不想却遇到个死对头,斗之不下,又恐着了痕迹,也只好先回这里……
“话音未落,突然眼中精光暴长:”什么人?!“
扬手之间,一道寒光直取梁上的子烟!
子烟没想到那道人居然察觉自己的气息,躲闪不及,只觉得肩上一痛,却是一只寒铁跗骨钉已然钉入肌肤,顿时半身酸麻,现出原形自梁上摔了下去!
却说子烟被一只怪手拉下水去,张口呼叫却只觉得水流直往口里灌,挣扎几下,却觉着口里灌入的不是水,而是酒!
蓦然身子一轻,眼前一亮,却发现自己正泡在一只大酒缸里,面前正将自己从酒缸里拉出来的人正是红袖!
“掌….掌柜的……“子烟心头一喜,知道是红袖用了分水换景之法救了自己,心一宽,顿时失去了知觉。
待到再悠悠醒转过来,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里床上,肩上的伤已然包扎妥当。红袖正坐在床头,把玩着手里一枚碧泠泠的跗骨钉。
“掌柜的……”子烟正想坐起身来,奈何浑身无力,似乎这个皮囊都不属于自己一般。
红袖眉头微皱:“早跟你说过不要太过冲动,这下可吃苦头了……“说罢取过床头一碗清冽的酒水,将那只跗骨钉浸了进去。
说也奇怪,那跗骨钉一入水酒,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婴孩啼哭声!听来分外糁人。
随着阵阵啼声,那原本清彻的酒水居然飞快的渗出一片浑浊的暗红!
酒水在碗里翻滚喷涌,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溅出半点来,到最后哭声渐息,那碗酒水已然变成了绛紫色!
总算是完全的静了下来。
子烟虽然知道那跗骨钉有古怪,不料有这等异相,心中正有疑问,却听得红袖说道:“把它喝下去。”
“啊?”子烟露出几分犯难的表情:“不是吧……”
“你可知道那跗骨钉上有什么东西?”红袖叹了口气:“要是你打算一辈子都这么躺着,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喝。”红袖到了外堂,思量片刻,便打发个街边的闲汉去金紫桥崔府跑一趟。目送那人走远,就听得身后珠帘叮当,知道是子烟按捺不住:“你又想做什么?”
子烟腆着脸嬉笑道:“掌柜的口里说不管,一转身就套足了交情。先找上开封的展护卫,现在连兵部崔望月崔将军也请将出来……”
红袖伸手拨了拨算盘:“那姓蒋的经略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背后靠山不小。惟有加以钳制,才会有所收敛。”
“何必这么麻烦?”子烟扬眉道:“不如……..”
红袖抬眼看看子烟:“若是以暴制暴就可以解决问题,那倒是简单了。你百年修行不易,莫要因为一时冲动让人记下一笔,误了前程。子烟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看天,仅见天际落日余辉,突然打了个寒颤:“掌柜的,为什么恶人行凶天不收,妖精未曾作恶却还要怕天谴?”言语之间颇为不愤。
红袖淡然一笑:“人有人道,妖有妖规,天道使然不可逾越。世事原本如此,哪得许多公平可言。就是这京城之地,如无鸡鸣狗盗之辈滋扰百姓,引得公门中人追缉,也显不出大老爷勤政爱民。上仙要受世人香火,自然也要有所作为。”言毕眼中俨然几分讥诮之意。
子烟心头茫然,沉默片刻:“掌柜的,难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
红袖轻叹一声:“以你的性子,我说不管你可会听?只要知所进退,不逾越天道,顺其自然也就罢了。”
子烟不再接口,只是心中隐隐觉得掌柜的心口不一,晦涩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