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生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了一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皇宫之内,竟然有人堂而皇之地行刺?对象还是后宫最尊贵的揽月嫡长公主?!
“来人啊!抓刺客!”不知道是哪位名门闺秀突然站起来尖叫一声。
此刻,那金色舞衣女子已经到了独孤墨心跟前,用匕首狠狠向独孤墨心的脖颈间划去!她眼中闪着狠戾的光芒,出手狠辣,一招毙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与此同时,席间也有两个人纵身而起,似乎想要阻挡这次刺杀。要知道,这位揽月长公主,也是出了名的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挡得了这般凌厉的攻势?
因为角度的原因,那纵身而起的两个人,并没有看到独孤墨心脸上冷静淡然的表情,心里只是以为她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傻了,所以才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
这两个人,一个是南郡王世子南子篱,一个是四公主独孤语然。
可是纵然他们的轻功再好,速度再快,也比不得那个金衣女子手中的匕首,而且看这女子眼中的狠意,她似乎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是死,也要先把独孤墨心给了解了!
在这危急的关头,流沁出手了。
长相平凡,也没什么特色,一走进人群中便会被淹没的侍女,竟然出手快如闪电,赤手便抓住了那个行刺女子的匕首,而且手还没有受伤!她气沉丹田,轻轻一跃,轻巧地跳到了独孤墨心面前的桌子上,赤手空拳便和那刺客搏斗起来。没过几招,便将那刺客打得节节败退!
南子篱和独孤语然都停下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流沁。
不过,独孤语然的惊讶是流露于表的,并没有丝毫掩饰,而南子篱的表情依旧风淡云轻,似乎在他眼里这样的事情很平常一般,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心里有多么惊讶了——
这位揽月长公主身边的一名小小侍女,竟然如此不凡?!看那出手的速度和狠辣,显然是名一流高手,即便进入江湖,也可成为一代女侠,却偏偏做了个不起眼的侍女!
此时流沁已经一掌将那刺客掀翻在地,正准备冲上去将她抓住的时候,那刺客却心有不甘,从腰间摸出一把银针,手腕一转一甩,银针划破空气,齐齐朝着独孤墨心刺去!
这女刺客显然是个耍暗器的好手,如此一手,竟然连流沁也没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银针与自己擦身而过,对独孤墨心逼面而去。
不过流沁并不担心,要知道她家主子的武功,不知道比她高多少倍,这点小小的银针,自然不在话下!甚至流沁心里有些期待!自家主子的出手!
可惜,这一次出手的并不是独孤墨心,而是独孤语然,她惯使长鞭,一根银色长鞭舞得如蛇般灵活,灵巧一甩,便将那一把银针尽数挡住,叮叮当当地打落在地。
不过没有人看到,独孤墨心此时看似无意地弹了弹并不存在灰尘的领口,却是顺手将刚才独孤语然落掉的一枚银针在刺到自己之前,用手指夹住,然后随手扔在地上。
“说!是谁派你来的!”流沁已经抢过女刺客手上的匕首,抵着她的喉咙,逼着她回答。而那锋利的刀刃已经划破女刺客颈间脆弱的皮肤,一丝丝殷红渗了出来。
可那女刺客竟然闭嘴不说,只用眼睛狠狠瞪着独孤墨心,仿佛独孤墨心是她的杀父仇人。
这时候,独孤墨心突然伸手拿起桌上的小巧白玉酒杯,随手砸在那女刺客脸上,令那女刺客的眉头一皱。
大概只有那女刺客自己知道,此时的感觉都多么痛苦。她的半边脸颊都麻掉了,仿佛被人狠狠打了几个巴掌,一时间使不了劲,竟然无法咬破藏在牙齿间的毒囊!
女刺客心里一寒,心中暗道,这独孤墨心,定然是知道自己要服毒自杀,才扔出那个酒杯的!既然连身边这个打败自己的侍女都没看见她的动作,那独孤墨心又是从何得知?!任务里的消息不是说,这独孤墨心根本没有一点内力武功吗?
女刺客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流露于表面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的!
“快说!”流沁沉声喝道,手中的匕首,又逼近几分。
可是那女刺客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始终咬着牙一点不松口,仿佛就算此时流沁划破自己的喉咙,她也不会皱下眉头喊下疼。
独孤语然此时站了出来,一手抓着长鞭,指着那女刺客皱眉喝道:“哼!要是把她拖进监牢里,十八酷刑轮番上阵,本公主就不信她还是不开口!”
独孤语然,浅雨国四公主,今年十四岁,她的母亲,便是权冠六宫的皇贵妃。她生性火爆,爱恨分明,大概也和她从小习武有关,举手投足总有一种不言而喻的豪爽。
独孤语然不喜独孤墨心,当初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独孤墨心说:“本公主最讨厌你这样懒懒洋洋的性子了!”,这可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没有人会想到独孤语然居然会出手救下独孤墨心!
而南子篱的出手,更让人觉得出乎意料。不过大家感到惊讶的不是南子篱出手救独孤墨心的原因,而是他刚才那番轻功,犹如轻鸿纵身而起,一身雪衣飘飘若仙。虽然众人都知道南子篱是习武之人,而且师承大名鼎鼎的东明山玄然真人,据说也是一名练武奇才。可此时看到他出手,才是真心震撼——原来这如莲如天人般的公子,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大概唯一忿忿不平的就是独孤凡霖了。她看到席间出现了刺客,第一个反应就是幸灾乐祸,这事情倒真不是她做的,不过做这事情的人却让独孤凡霖很是满意!
不过当她看到南子篱出手,虽然心里震撼南子篱的风华,但很多的却是嫉妒!
她独孤凡霖看上的男子,如何能与独孤墨心扯上瓜葛?!而且,看到南子篱出手去救独孤墨心,她心里真是妒恨极了,最后还是把这笔账加到了独孤墨心身上。
“公主?”流沁回过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女刺客。
独孤墨心一边将腿上的独孤绫罗抱起来放在地上,一边拂袖站了起来,看也没看那女刺客一眼,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
“砍了。”
多么简单而淡然的两个字,却承载着一条性命和无尽的血腥!
太阳刚刚沉下,金红色的余晖在西边染上一片血一般的绯红。
森严庄重的皇宫也被这绯红染上一层辉煌,皇宫内处处灯火通明,因为今晚是上元宴会,所以皇宫内的布置比昨夜还要华丽漂亮,让人从一踏进宫门的一刹那,就仿佛进入了一片灯火海洋,看得人目不暇接,心中只剩下一片赞叹。
而在这座皇宫里,象征着最高权力的那座宫殿,有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一个是承元帝,还有一个是揽月长公主独孤墨心。
“你做好准备了吗?”承元帝看着独孤墨心,笑得一脸和蔼,完全像是一个标准的慈父。他顺口好奇地问了一句,“墨心,你……紧张吗?”
“紧张?为什么?”独孤墨心一边喝着茶,一边有些奇怪地看着承元帝——不就是会在上元宴会上宣布自己会继任凤王之位的事情吗?她对凤王这个位置都不太看重,为什么还要对这么一个小小的过程感到紧张呢?
“当朕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看向你,他们的眼神是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们的心思各不相同,他们都有着或大或小的野心……面对他们的侵略,你,难道不会紧张吗?”承元帝挑挑眉,带着笑意问道。
独孤墨心毫不在乎地轻哼了一声:“不过是一群戏子罢了。”她本来是想说跳梁小丑的,却忽然想起来,这个时代并没有小丑这种“东西”。
不过正如她所说的,那些人不过是一群戏子,既然是戏子,又为什么要在意他们的眼神?侵略?那是什么东西?以绝对的力量压倒就行了。
“哈哈!”承元帝仰头大笑,表现出少有的爽朗。像他这种浑身带着书卷气的男人,温文儒雅,如同温水一般,怎么看也是和爽朗这个词无缘的。可是当他这样笑着的时候,偏偏让人觉得他的笑容很爽朗,这两种迥然不同的气质,奇怪地在他身上融合。
“那——你就随朕就出去吧!”承元帝明黄色的龙袍袖子一挥,手指直直指向上元宴会所在的地方,那一指,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味道,更是生出了几分豪气和霸气。
“恩。”独孤墨心淡然地站了起来,跟在承元帝身后走出了这座大殿,承元帝的近身太监荣禄就在外面等着,另一个站着的人则是流沁。
若是在旁人身上,独孤墨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任由他走在自己的前面,在她的价值观里,她需要保持领先的位置,然后嘲笑身后的所以人。可是,承元帝是她这一世的父亲,他给予了这个身体生命,所以独孤墨心也会给他必要的尊重。
东门之前,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聚集,按照品阶和地位,在东门宽阔的广场上纷纷设席就坐。跟在他们身边的还有他们的妻子儿女,这种场合,所有的官员都规定只能带正妻和嫡子嫡女,而小妾和庶子庶女,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直接朝圣的宴会的。
而在文武百官之前,设着的一张张桌席,便是皇亲国戚之位,在最前面的,便是亲王和皇子公主等人,他们也在这个重要的日子,穿上了朝服,聚坐在一起之后,皇家的天威便毫不保留地展露出来。
在正前方,是一个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嫔妃,只不过能来这里参加上元宴会的,至少都是嫔级,所以总数不超过十个。但这几个嫔妃,并没有被岁月所摧毁,她们依旧容貌美丽,仿佛还是风华正茂的少女,时间对她们格外宠爱。可惜这样的美丽,事实上是建立在不知道多厚的妆容之上。
此时,宴会并没有真正开始,一个个穿着粉红色宫女服的宫女们,手里执着一盏盏朱红色的宫灯,整齐地站成两排,为这个宴会点上了一条灯火长龙。
宴席还没有正式开始,所以大家只是言笑晏晏地和周围的人谈笑着,静静等待着这场宴会最终主角承元帝陛下的出现。
“皇上,驾到——”小太监尖细而又高昂的声音响起。
听到的坐在宴会上的文武百官、皇亲贵胄们立刻站起身,朝着最高处齐齐跪下,而嫔妃们也纷纷侧过身子,对着龙椅所在的位置弯腰俯身,整齐地朗声喊道:“参见皇帝陛下——”。
“众爱卿平身。”承元帝在龙椅上稳稳坐下,沉稳有力地说道。
“谢陛下——”众人又齐齐起身,然后在之前的位置落座。
等到这些人抬起头,看向为首的那位位置的时候,这才发现,那张代表至高无上权力的黄金龙椅旁边,那个连皇贵妃娘娘也没有资格落座的地方,居然坐着一个人!
她乌黑柔顺的头发宛若瀑布般泻下,用一根血玉簪子固定了一个简单的发型,纯黑色的发缎在她发间缠绕,带着丝质般的柔软,轻轻落下,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强硬。而她露出的不带丝毫修饰的脸庞,干净而且霸气美丽,那微微挑起的凤眸,流转着华丽的光芒,带着一种凌厉的美感。而她身上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用血红色的丝线绣出繁复古拙的花纹,领口袖口的花纹,则像是一个个古老的文字,蓦然给人一种旷远的感觉,充满了神秘。
而此时她坐着的姿势,就是慵懒地靠在那张金色的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众人,似乎……在这里已经坐了很久。
难道说,这个女人从刚才他们跪拜的时候就坐在了那里,并且和皇帝陛下一起,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众人的跪拜?而且承元帝陛下似乎还是一副纵容的样子!
有些思想有些古板陈腐的大臣黑了脸,心里很是不满。
而站在下方的独孤凡霖却是心里微微一动——
独孤墨心,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本来之前到宴会席就座的时候,独孤凡霖就惊喜地发现,居然没有独孤墨心的桌椅。那时候她就在幸灾乐祸地想着,是不是独孤墨心不会来参加这次的上元宴会!谁知道,她居然会出现那个备受瞩目的位置,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众人的参拜!这其中……还包括自己!
独孤凡霖顿时黑了脸。
有些眼尖的人看出来了坐在上面的那个人就是揽月嫡长公主,但心里依旧奇怪且不满——就算是嫡长公主,就算是再怎么受陛下的宠爱,也不能越阶坐在那里吧,要知道在以前那可是皇后娘娘的位置!
这时候,朝中地位最高的太傅秦宗走了出来,拱手弯腰朗声说道:“陛下,老臣心里有些疑惑,就算是嫡长公主,恐怕也没有资格坐在您身边的那个位置吧。”太傅秦宗的古板是出了名的,没有人不知道这老太傅是极为重视礼仪的,所以当前说出这番话,倒也不奇怪。
“恐怕不止是太傅这么想,各位爱卿都是这样认为的吧。”承元帝手中捏着那串暖玉佛珠,在手中慢悠悠地转动着,声音听不出息怒。
下面无人敢说话。
这时候承元帝话题一转,却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众位爱卿可曾记得我浅雨国的历史?”
“开国先皇英勇,微臣自然不敢忘!”众大臣齐声说道。
“可是大家可还记得那位巾帼英雄,对浅雨国建立起了至关重要的凤王殿下?”
众人一愣,这才明白了承元帝的想法——原来陛下是想要封这长公主为凤王?凤王的地位在浅雨国是超然的,除了皇帝、太后和皇后,任何人见了凤王都得行跪拜之礼,包括那些皇室宗亲,名门贵胄,各位大臣自然不会例外。而如今太后娘娘早逝,皇后之位在瑞敏孝皇后去世之后,便一直悬空,这凤王的位置,自然可以说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因此,若是那长公主真的成为了凤王,坐在那个位置,倒也没什么不妥。
可是……难道真的要那传说中的嫡长公主独孤墨心成为凤王?谁不知道那位嫡长公主在外名声是何等的不好,传言说她花痴草包、不学无术,还说她阴狠毒辣,戮杀成性,这样的一个纨绔公主,真的可是成为浅雨国的保护神凤王殿下?
第一任凤王德庆公主,拥有绝世之才,辅助开国先皇建下浅雨国,自然不用说了。第二任凤王,当今承元帝的姑姑平阳公主,同样巾帼不让须眉,曾经带领着浅雨国大军大败靳国,令一直边境战争不断的浅雨国和靳国生生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和平!
这两位,虽说是女子,可那才能,甚至在男儿之上。别说是浅雨国上下,就算是这广袤天下,有谁敢说一句不佩服?
可传奇一般的凤王,难道就要毁在第三任手上了吗?
老太傅心里一颤,立马拱手说道:“陛下!若是您愿意册封这揽月嫡长公主为亲王,老臣并无意见,可是这凤王的话……老臣恳请陛下三思!”
“微臣恳请陛下三思!”百官纷纷附和道。
其实这话,已经算是作了极大的让步了,放在那古板守礼的老太傅身上,简直是令人不敢相信的。因为亲王之位,向来是以封有功绩的皇子,如今的各位亲王,都是承元帝的兄弟,都曾经为浅雨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而这揽月长公主,一不是皇子,二没有功绩,何德何能能够成为堂堂亲王?
承元帝沉着脸不说话。
后宫的各位妃子,特别是生有皇子的妃子,也都快要气疯了——虽说那独孤墨心乃是瑞敏孝皇后所出,是嫡长公主,地位尊贵,但她也不过是一介女子,如果能够被封为堂堂亲王。连现今承元帝陛下的几个皇子,因为年龄尚小,而且也没有立下什么功绩,都没有资格封为亲王,又如何能被独孤墨心抢了先?
不过在座所有人中,脸色最难看的,大概就是大皇子独孤凌峰了吧!
见承元帝没有说话,太傅再次朗声道:“陛下!不是臣等质疑您的决定!而是册封凤王,不是草率之事啊,前两任凤王,谁不是拥有傲人功绩,才得以坐上这个位置的?可您却偏偏要册封揽月公主为凤王,可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一名昏君,对否?”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接着太傅的话说了下去。
众人纷纷一愣。因为这个说话的人,竟然是坐在承元帝身边的揽月长公主独孤墨心!
“不不不!老臣没有这个意思!”太傅连忙否认,“老臣对浅雨国忠心耿耿,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有这样不臣之心!”
“那你为何如此多的废话?”独孤墨心再次开口。
“我……”太傅秦宗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这时候,只见那慵懒坐在承元帝身边金椅之上的月白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用那不带丝毫女子扭捏的步伐,慢慢地踱步朝着太傅秦宗走去。
她的衣着并没有多么华丽,却偏偏给人一种无法描述的尊贵和深沉,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势,而不是通过外表表现出来的。而她所经过之处,无人不觉得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一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最后,独孤墨心在太傅秦宗面前站定。
秦宗看着独孤墨心慢慢走到自己身前,只觉得似乎有一座山岳朝着自己压来,他试图阻挡甚至躲避,可是他却仿佛被什么无形束缚着,根本动弹不得,整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
独孤墨心看向秦宗,眼睛微微眯起,墨黑的眸子流转过令人惊惧的光芒。
秦宗只觉得心里一颤,竟然不由自主地朝着独孤墨心跪下。
他早已经满脸是汗,匍匐在独孤墨心脚前。
独孤墨心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秦宗,声音依旧清冷,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尊贵和霸气:“你,对本宫可有不服?”
一股冷风骤然卷来,掀起独孤墨心月白色的衣袂,飘飘扬扬,恍若天神!
她站在黑暗中,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却让人感觉到了无尽的压力!
周围一片寂静。
此时,一个蓝色的身影突然从席间窜了出来,扑向跪在地上的太傅,担忧地喊道:“爷爷!”
正是太傅秦宗的孙子秦言。
没等他扶起自己的爷爷,就听到站在自己身前的那个人淡淡哼了一声,哼得人头皮发麻,心里也生起几分畏惧。
独孤墨心蹙起眉头,低声喝道:“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