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哭过的双眼,泪痕都没来得及干,便被这漫天的飘雪所覆盖了。
“没有。”万沫一如既往的倔强,眼神里闪烁着的也是无尽的绝望,仿佛再多告知一个字给站在对面的女人,对她而言都是无尽的侮辱。
这时,女人突然发现她手中有一张被拽住的纸,于是顺手扯过。竟是医院下发的病危通知单,她略显诧异的面色,万沫正想去抢,却发现,手早以被这寒冷的风吹的无力。
她看过之后,又将单子重新放回万沫的手中。浅浅的笑着说道:“小姑娘,你可要想好,这可是一条不归路。真的有必要拿上自己全部的人生去赌吗?”
“你懂什么!”万沫反击,满眼的仇视,其实她是想说你这种女人懂什么。只见她完全不为所动的回头示意站在一旁的司机递了一张名片过来,接着叹了一声,轻声的说到:“小姑娘,我看你也不容易,你好好想想吧,两天后我这里有一个局,这可不是谁想玩就能玩的。你若有兴趣,给我电话,我来给你安排。费用保证不低。”万沫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不急着带人走的女人,于是伸手接过了名片,她低头看时,才发现那女人已经走到了车门口。在上车之前,还是对万沫留下了一句劝告:“小姑娘,人这一辈子,有很多的活法,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你最好想清楚,到底值不值得。很多时候,我们走错了一步,那就步步都错了。”
她的话一直环绕在万沫的耳旁,然后万沫看着名片,轻声的念出了她的名字:“张茵”多美的名字啊,可却选择了这么一条路,做了应该不少的恶心事,人心,果真世事难料。
万沫看着消失的宝马,在人群中,显得如此的孤立无援。
“万沫”后方传来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万沫回头,正对少年眉头紧锁的眼眸,在雪中,如此冰冷的天气,她的少年,就像是一团火簇,正在拼命的朝她靠近。
因为担心,少年一路奔跑,寻找她身影的速度一再加快,以至于他的呼吸都很不均匀。他在紧张,焦虑不安,一晚上拨打的二十几个电话,均是忙音。
“以君”万沫刚喊出他的名字,便被身边的少年狠狠的抱在了怀里。那种力度,就像是镶嵌般刻骨。
路以君在路灯的照耀下,看见她那红肿的眼睛,他的心里是心疼,是自责。“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没有在约定的地方等我?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在有无数疑问还未道清之时,万沫看着他的脸,泛起了泪光,然后踮脚,毫不犹豫的吻了他。冰冷的唇,因为靠在一起,才有了一丝丝回转的血色。
“我,送你回家吧。”他没有再问一句,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的话,因为他再清楚不过,此刻的万沫什么都不会说。她就像一个受伤的陶瓷娃娃,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他的用力而粉身碎骨。
在路以君温柔的搀扶下,他们朝着回家的路走着,一路沉默。到家了,万沫坚定的看着路以君:“我们今晚在一起,好不好?”路以君木然。
他没有想到她会说这句话,究竟发生什么事?路以君看着万沫,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那一夜,他们在一起了。她把她最宝贵的第一夜,给了眼前的路以君,给了那个此刻在她身边温暖了她的男人,也许会是今生唯一眷念的男人。
路以君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凭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好好爱她,给她一个完整美好的家庭。
第二天,如往常般的上下课,万沫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般,人变得很沉默,眼神深沉如磐石般不可动摇。
下午上课时分,万沫找到了罗峰,一个狗仗人势的卑鄙之人,确刚好是育才中学的副校长,四十几岁出头但发已花白的老男人。
前几天A校新生指标下来的时候,他告诉万沫,本校共占领了2个名额,一个是政协委员的儿子,还有一个待定。虽然上面的更看好的是路以君,但是因为他是走读生,家境贫寒,他将不会在同意书上签字。而唯一能够改变他想法的就只能是她,还说想好了随时都可以联系他。
万沫明白他的意思,本就准备出卖灵魂的她若是在这之前还能把这件事情给处理了,许他一个美好的未来,何尝不好呢。
万沫找到他的时候,罗峰只是递给了她一张酒店的房卡,万沫顿时觉得讽刺极了,一个身披人民教师皮囊的人,竟是一个随身携带房卡的人。万沫咬牙,但却还是伸手接过了。
万沫坐在酒店的房间里,很是忐忑,她的心里有无数的小人在打架争吵。
然而这一切都截止在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
“宝贝”罗峰色眯眯的朝万沫走了过来。万沫鄙夷的看着他那副虚伪的嘴脸,竟还为人师表真是讽刺!
“东西带来了吗?”在罗峰准备扑向她的时候,万沫起身,认真的问着。
“呵呵。”罗峰轻笑,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姑娘不会这么轻易的想要和自己上床,果然是因为路以君的事情。“诺,拿去。”万沫接过档案袋,确定资料之时,罗峰已迫不及待的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万沫,他的手开始游离在万沫的身上,嘴巴里还发出了那种迫不及待的恶心之声。
当万沫看清路以君的名字时,她已经被罗峰扑倒在了床上,罗峰亲吻着她的脸颊脖子,手扔不停的撕扯着她的衣服。看着那丰腴的胸部,罗峰终按耐不住的吻了上去。。。。。。
永远都不要觉得事情不会被败露,只要你做了,那么都会有曝光的一天。无论真相是美好的还是恶心的。所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当万沫将手中的A校通知书递给路以君时,那种微笑,那种欢呼雀跃,简直不能用言语比拟。她从未看见他那么开心的笑容。她突然恨透了这么穷的自己,恨透了这么卑贱的自己。在人人都替他开心替他高兴时,她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万沫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然后快速的离开了学校。
明升医院:
病床上好不容易醒过来的老人,看着万沫的到来,微微的笑了。
“沫儿”老人吃力的喊着万沫的名字,心脏仪器一直在滴滴的响着,走到病床边的万沫早已溃不成声。
“沫儿,别哭。。。”老人边说边缓慢的抬起因为无力而颤抖的手,替她擦拭着脸角的泪水。“吓到你了吧。外婆在灶上炖了,你最爱的土豆排骨。你热热就可以吃了,千万别饿着。。。”万沫溃不成军的倒在了外婆的身上,抱着这个年迈的老人,嘤嘤的哭了起来,那般的无助。
老人轻轻的拍着她的脑袋,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年迈的老人,微微侧身看着自己的孙女,无尽的心疼。
“沫儿,生老病死很正常,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外婆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老人说着说着,便哽咽了。
“外婆,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等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万沫边哭边用手固执的擦去眼泪。
“沫儿”万沫健步离开病房,任凭老人的呼唤消失于耳畔,也未曾回头。
走出病房后,万沫毫不犹豫的拨通了张茵的电话。不一会的时间,一辆白色的宝马便停在了路边,万沫认得那辆车。
车里,张茵优雅的抽着香烟,很熟悉的姿势打量着今天至少围了根围巾的万沫,清瘦的脸庞笃定的眼神,这竟让她有一股说不出的胸闷。
“你想好了?”张茵冲着万沫的脸吐了一口香烟。
“想好了”万沫此刻的眼神连犹豫都没有了,心如死灰般急切的看着张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