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乌衣再次睁开双眼时,竟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台下。乌衣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上空,心中疑惑,刚刚那究竟是梦还是什么?
不过很快,乌衣的疑惑就被解答了,因为台下的人都是一声惊呼。乌衣匆忙向台上看去,却见燕小窗整个人像是一片落叶,向着台上跌落下来。顾不上思考其他,乌衣急忙一伸手将燕小窗接住。然而巨大的冲力还是一下就将乌衣震得单腿跪倒。
然而乌衣再看向燕小窗时,不禁一怔。原来燕小窗脸上的轻纱已经被吹开,露出下面一张灵动俊秀的脸庞,然而此时,这张秀丽的脸庞却褪尽了血色,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宛如两把小小的羽扇轻轻颤抖。片刻后,怀中的人儿才缓缓睁开眼睛,深棕色的眼眸深邃得仿佛要将人的心神都吸进去。
身边的乌启轻咳了一声,乌衣这才回过神,急忙搀着燕小窗站起来,轻声问:“燕姑娘没事吧?”
燕小窗淡然地摇摇头,神色自若地挣脱开乌启,突然转身对着台上跪拜下来:“小窗恭迎父亲。”
乌衣一愣,随着燕小窗向台上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台上已经站了一位虎目生威的中年人。此人衣衫华贵,身后跟着一个半弓着腰的侍从,想来便是青城的城主了。
奇怪的是,这位城主并没有先来关心乌衣怀中像是伤的不轻的燕小窗,反而是一脸热情地迎向台上还有些呆呆地梧桐:“这位公子好功夫,正是我燕某一直苦苦寻找的佳婿啊!”
梧桐这才回过神,看看台下眼神古怪的乌衣,还有嘴角还带着血迹的燕小窗,急忙抱拳向城主道歉:“刚刚一时心急,误伤了城主的千金,还请城主不要怪罪。”
这位燕城主豪爽一笑,倒像是真的一点都不怪罪的样子:“公子哪里话,小窗技不如人,得些教训也是应该的。”
“呃……”这次梧桐倒有些愣了,不知该说燕城主演技太好还是他真的大度如斯,梧桐在他眼中竟然真的看不到一丝的心疼,甚至他的目光根本都没有瞧一眼台下的燕小窗。
乌启捣捣乌衣:“这父女俩可真有意思,闻所未闻啊,不是亲生的吧。”
话音刚落,乌衣注意到身边一直未曾抬头的燕小窗突然颤抖了一下,乌衣连忙对着乌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而此时台上的燕城主一番客套之后也终于将话题带入了正轨:“既然公子技高一筹,那燕某自然会兑现承诺,将小女下嫁给公子。哦,对了,只是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梧桐心中忍不住暗骂,哪有你这样的爹,把闺女都许出去了才想起问女婿的名字?面上却是谦和有礼地微微颔首:“在下姓乌,单名一个桐字。在下有事相求城主,还请城主不要见怪!”
“哪里的话?乌公子尽管说便是。”
“乌桐年幼,现下还不满十四。今日来打这擂台,其实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家兄求一门好亲事。多有得罪,还请城主见谅!”
话音未落,梧桐就赶紧拜了下去。而台下的乌衣和乌启都是一惊,目目相觑,心中都是暗自祈祷:死丫头,找乌启/乌衣,可千万别拿我开涮。
燕城主也是一惊,急忙扶起梧桐:“公子小小年纪就是一片孝心,这般为兄长考虑着实令人感动。不知,家兄是哪位?”
梧桐莞尔一笑,玉指往台下一指,说出的话却差点让乌衣两人昏厥:“回燕城主,燕小姐身边这两位就是家兄,右边的那位是我长兄,名为乌启,左边的这位是我二哥,叫做乌衣。燕小姐貌美如花又有一身好本领,心气自然是高的,便在我二位兄长中择其一吧。”
说完这番话,梧桐没有理会忍不住翻白眼的乌衣和一脸阴霾的乌衣,转过身对着燕城主又是盈盈一拜:“还请燕城主放心,两位兄长的本领都远远在我之上,性格也是最为谦和,断不会委屈了燕小姐。”
燕城主视线在乌衣几人身上转了一圈,马上又换上一个亲和的笑容:“如此甚好,那便劳请几位在我燕府暂住几日,燕某和小女商议过后便立即择良辰吉日,请令兄与小女完婚!”
燕城主说完又看着台下的燕小窗,声音却冰冷了几分:“小窗,还不快带客人们回府休息!”
乌衣留意到,燕小窗的身体又是一抖,身子弯的更低:“是,父亲!”
众目睽睽之下,乌衣几人只得跟着燕小窗走去城主府。经过梧桐身边时,乌衣急忙拉住她:“你搞什么鬼?”
梧桐眨眨眼睛:“我也不知道啊,怎么莫名其妙就上了擂台啊,我更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就赢了啊,我尤其不知道,我怎么可以这么冰雪聪明、聪慧伶俐、灵机应变、巧舌如簧……”
一边的乌启忍不住打断:“乌桐公子,最后那个是贬义词。”
“哦,是吗?”梧桐满不在意,“那就换一个好了,我真是伶牙俐齿、福慧双修、兰质蕙心、秀外慧中……”
乌衣忍无可忍:“说人话!”
感受到乌衣压抑的怒气,梧桐一缩脖子:“我总不能真给人家当女婿啊,一着急就把你俩卖了。”
听着梧桐这次倒是无比快速的回答,乌衣咬咬牙,反倒笑了:“好,真好,梧桐,我还真没发现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梧桐却真的不敢接话了,因为乌衣的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都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如果旁边没人,他会不会直接冲过来把自己生吞活剥的咽了?可是苍天作证,自己最初只是觉得好玩想来**一下小娘子而已啊……
几个人这样一路胡思乱想着,只觉得时间也过得格外快些,不一会儿就随着燕小窗到了城主府。
好一个气派辉煌的所在,乌衣心中一声赞叹。本以为乌家算是很大气了,今日一见青城城主府,倒真有些小巫见大巫的意思。
燕小窗指着大门一侧一座两人高的石碑向乌衣等人笑着介绍:“这上面镌刻的都是这些年来我城主府挑战却落败的人的名字,哦,不过只有三级灵子以上的人才有资格把名字留在这里。”
梧桐看着面前高大的石碑上镌刻的密密麻麻的名字,倒吸了一口凉气。乌衣匆匆扫视了一遍,这少说也有上百个名字吧。
乌衣从下往上看去,越发吃惊:“钱遵,三级灵子,败一次;班红,三级灵子,败两次……元望,四级灵子,败两次;白月,四级灵子,败一次……朵奎,五级灵子,败一次……明鼎,六级灵子,败三次……霜华,七级灵子,败五次……”
梧桐转头问燕小窗:“燕姑娘,后面这败几次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人输过一次还要再次来挑战?”
燕小窗点点头:“正如乌公子所言。”
乌启却好奇了:“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来挑战你们城主府,还不死心地一次次来?”
燕小窗温婉一笑:“回公子的话,他们其实都是为这块石碑而来。”
“石碑?”
看着乌衣几人不解的眼神,燕小窗笑着解释:“这块石碑,其实是一块灵物。”
“灵物?”乌衣愣了,他明明没有从这块石碑上感觉到任何灵力波动啊。
燕小窗好心地提醒:“几位公子应该知道,一定程度的灵物是会懂得自己隐藏灵力的。”
乌衣一怔,随后心中却激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