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湖是兰州大通河汇入的活水湖,夜晚起风,湖浪不绝,景色无双。
“李华,等你日后老了再不能走商,你会怎么安度余生?”耶律蓉齐猜测这“李华”应该不是她的真名,可今日与她聊天,却觉得自己和这“李华”莫名有许多共同的地方。
“到时我便回越国,好好做一个淫?荡妻主,每日逍遥游玩。”李岚卿举着酒壶大声笑道。
“好哇,到时我与你做邻居,把越国的好酒全喝光!”耶律荣齐醉得不知是扶着李岚卿,还是搭在李岚卿身上回着李岚卿的话。
“不,不,不,耶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越国虽好,可酒还是宋国辽国的好些,到时让人打通一条小河,把宋国辽国的好酒都引过来!”李岚卿面色潮红模样却十分认真。
“好,好,好,到时你出钱,我出力,挖一条大河!”耶律荣齐笑着连连点头。
两人已经醉的神志不清,步踏小轮一般沿着湖边一边走一边说着。
耶律蓉齐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可我是去不了越国了!”
李岚卿也坐在地上问她:“怎么好好的哭了?”
耶律蓉齐莫名突然说:“我父母都死了!”
李晔笑道:“呵呵呵,你是真喝醉了,你娘耶律直禄不不是好好活着吗?”
谁知耶律蓉齐一脸认真说道:“其实我不是耶律直禄不亲生的,外人以为我风光,其实我在亲王府连贩夫走卒都不如。”
耶律蓉齐抬头看着满天繁星接着说道:“我亲娘死后我爹嫁给她时带我去的亲王府,耶律直禄不疼爱我爹,为了他便对外称我是她在战场上时所生的。但她十分厌恶我,后来我爹也死了,她更是随意虐待我。这次辽国想和卫国结盟,她想都不想就向皇上推举了我,外人都以为她宠爱我,想让我做卫国未来的皇后,其实她恨不得我早日离开辽国,死在卫国才好。”
李岚卿沉默了:“怪不得耶律直禄不的大女儿蠢笨不堪都封了爵,而耶律荣齐天纵奇才却只做到大夫。原来这耶律蓉齐和我一样是没有了父母的无根之人。也不知她是真醉假醉,竟然把这样重要的秘密告诉自己,看来是真心与我相交。”
李岚卿突然对耶律蓉齐有了愧疚感。
李岚卿安慰着哭得伤心的耶律蓉齐。
后半夜李岚卿才回到住处。
李岚卿想今日在酒楼对耶律蓉齐费了半天口舌劝她嫁给萧泽却收效甚微,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在萧泽身上。
因为不知这萧泽赵愈是不是真的有情,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李岚卿这个月来一直用耶律蓉齐的名义每日给萧泽送情诗。
如果萧泽赵愈情真,自己也要帮耶律蓉齐来松一松这名花有主的土。萧泽是出了名的任性骄纵,若执意要娶赵愈,恐怕谁也拦不住。
如果萧泽赵愈情假,那也无碍,这些情诗可以帮耶律蓉齐打动萧泽,就算她李岚卿成就了一对佳偶。
李岚卿心想,耶律蓉齐在辽国备受欺压,也许嫁到卫国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李岚卿把流星月夜从头上取下放在桌上,又开始用耶律蓉齐的名义给萧泽写情诗。
晚妆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大宋的石林大会也不远了,担心问道:“主子,那耶律蓉齐如此难缠,该怎么办啊?他不会真的不嫁给萧泽吧?”
李岚卿回想下午和耶律蓉齐的谈话说道:“这耶律蓉齐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不过,再怎么样,她是奉旨来求亲的,她能拖延时间,却不敢真的抗旨不尊。
我们只要想办法帮她顾好萧泽就行了。再者,我们不着急,辽国皇上耶律留斡也会着急的。到时,自然有人替我们催促她去求亲。辽国强盛,耶律蓉齐是亲王耶律直禄不的女儿又青年才俊,卫国应该不会拒绝。”
几天之后,卫国七皇子萧泽府邸。
春晓拿着一封信推开了萧泽的睡房:“主子,那辽国的耶律大人又送诗来了。”
萧泽接过信,春晓笑着说道:“从上月开始,这个耶律蓉齐便照每天一封情诗的送给皇子您,看来是真对您用情不浅。皇子大可消了疑心,若她只是奉命来求亲,是不需这般用心的。”
萧泽一边拆信一边有些黯然的说着:“渊皇兄说我不久就会迎娶宋国将军赵愈了。”
春晓叹气:“这赵愈奴才也是见过两回的,对您从没好脸色。上次在冒城,皇子您假装被俘,那孟子弟对您极其不敬,还想趁夜杀了您,您一直隐忍,只等冒城被攻下后才欲骑马去追孟子吉教训教训他。
可赵愈为了阻止,竟然当着您的面杀了孙皇后送的寻风,还说说:‘今日谁敢离开冒城,犹如此马。’”
萧泽想起寻风,拳头紧握:“当时若不是你及一众跟随的文官极力劝阻,我一定会杀了赵愈泄愤!倘若他日再见赵愈,一定要让她好好尝尝苦果。”
萧泽少年丧母,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皇一夜白头。本以为自己的父皇对他的母亲一定是情深不已,今生再不会有其他人。可不到两年,卫国八皇子出生,卫国又有了新皇后。
孙皇后离世后,萧煜虽极其宠爱萧泽,可他的情变已经深深伤了萧泽的心。
萧泽自幼看见自己的父皇母后恩爱,一直以为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寻一个独一无二的女子相守一生。
而那个人绝不会是赵愈。
至于这耶律蓉齐,他也是听说过的,“辽国奇才,珠玉蓉齐”,世人都说这女子多才**,善于书画,但却想不到是一个心思细腻,会写情诗之人。
一开始萧泽并没有在意耶律蓉齐送来的信,卫国给他写情诗之人太多,每个都情深意长用些艳俗话来哄骗**他。直到几天后,辽国传来消息说耶律蓉齐欲来卫国提亲,才吓一跳。女子给男子提亲?辽国以女子为尊,又民风彪悍,只是今日才深觉辽国女子完全不同于卫国。
辽卫素来不和,这几年卫国又和辽国的盟友蜀国开战,关系更加紧张。两国之间还有山川相隔,通商都只是是这几年的事,现在竟然有人来和亲,还是与自己,真是稀罕!
萧泽赶紧拿出之前耶律蓉齐遣人悄悄送来的信。
只见纸上字秀如花写着:
金雀钗,红粉面,
花里暂时相见。
知我意,感君怜,
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
还似两人心意。
珊枕腻,锦衾寒,
觉来更漏残。
再拆开其他,全是这般情深绝妙的句子,萧泽心里也知道这人从未见过自己,怎么会对自己如诗里写的那般痴情,所以萧泽也从没有回过信。只是却想着,能写出这样的句子,就算这耶律蓉齐对他另有所图,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萧泽开始每日期待耶律蓉齐的诗了,正心想今日会写什么呢,拆开只见: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剗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愿能画堂南畔见,却怕一晌偎人颤。
汝为出来难,教我恣意怜。
萧泽一惊:“春晓,明日再有人送信来,就说,戌时三刻(十九点四十五分)。”
第二天一早,笙箫送信回来说:“主子,成了。”
李岚卿写了一个月的情诗,脑浆都要变浆糊了,终于打动了佳人,兴奋道:“红透,快去约耶律蓉齐!”李岚卿看来是不管这萧泽对赵愈是不是有情都要撮合他和耶律蓉齐了。
一边,耶律蓉齐应了今晚李晔的约,便想该来的终于来了,等了好几日了,自己都要自残来逃过和亲了,现在好了,一切都能解决了。
只是心中对李华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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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岚卿进门就被人反手抵在柱子上:“说,诗抄的谁的!”
那人说着匕首已经架在李岚卿的脖子上,李岚卿赶紧求饶:“要死,要死,要死,要死,好汉饶命,第一首是《更漏子》,有人说是(南唐)李煜所写,有人说是(唐)温庭筠所写,我也不知道是抄的谁的啊!好汉饶命啊!
第二首是《菩萨蛮》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诗,原诗是: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剗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我真没骗你,改了只是想帮耶律荣齐约萧泽而已,好汉饶命啊!”
止川抓耳跪在一边:“好汉,在下不会经义、论、策和八股文,更不通诗词,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因为李晔的性情,所以再有诗词我还是会用花间派几位大诗人的诗,还请好汉原谅。我以后会尽量避免用到诗词。但有时需要借用几句做调剂,不然就要穿越到二零一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