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山上已有半个月。小牧很喜欢这里，山是孩子的天堂，孩子能在山上找到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偶尔还能抓几个山鸡，烤着与蓉姐姐一起吃。
虽然要早起，可念端师傅会教自己针法，蓉姐姐也会陪在一边一起练习，小牧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白鹿在山下等了三天，便上了山，小牧可是它找来的孩子，虽然拜托念端教她医术，但它可不准它的小牧被拐走啊！这可是它选中的人!
可惜它可怒不可言，否则必定与念端好好谈谈人生。
晴天，镜湖的雾散去后，会有五六个女孩子跑山上来学医。自从小牧来了后，念端平日只需坐着看，当小牧与端木蓉说不清楚的时候才开口指导。她对小牧十分满意，小牧的进步很快，记性也好，性格活泼。她曾经想要个活泼的女孩儿，结果一不小心把她的蓉儿培养成了面瘫，她一直很纠结这事儿，到现在才开始放下。
端木蓉与小牧在一起时，总会无意识地露出淡淡的微笑。小牧的性格如同冬日的阳光，不会灼伤人，却会在你感到冷的时候很自然地洒下。
她看出蓉儿很宠小牧。不过...会不会太宠了？
某次，她清楚地看到，玩累了的小牧趴在桌上睡觉，蓉儿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叹了口气，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了薄被，帮她盖上，然后继续坐在一边看她睡...
只是睡觉，也不用一直监护吧？
她有些怀疑，这真的只是普通的宠？但她又想不出其他的说法。
但是，蓉儿变得开朗了，这是好事。于是她也没怎么多想。两个小女孩，能发生什么？最多也就是姐妹情深罢了。
端木蓉发现小牧是个很认真的孩子，虽然经常喜欢与她开玩笑，虽然经常不正经，虽然被她抱着睡的时候身体一直很僵硬。
但小牧练习针法时十分认真，她看得出，小牧想变强。
半个月下来，不论是医术还是体质，小牧都有了飞跃性的提高。端木蓉在小牧无形的压力作用下，竟也开始拼命用功起来。念端很满意自己收了这么两个求上进的徒弟。
但徒弟用功过头，做师傅的也十分坚信。某日，小牧在练针时突然晕过去，念端才发现她的徒儿们最近气色不太好。此后，她不得不每日亲自出去打山鸡回来做药膳伺候着这两个天赋秉异的小祖宗。
小牧最近压力有些太大了，总觉得得让她放松放松。念端想，明日让蓉儿带着小牧去采药吧。小牧很喜欢山，但却硬生生克制住了出去玩的欲望，安安静静地用功，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她没有给小牧规定作息，但既然小牧不愿意自己放假，她便要稍微勉强她一下。
“蓉儿，快没药了。明天你和小牧去山里挖一些来吧。”念端说，“最近小牧好像很累，你也是。明天就去山里好好放松吧。”
端木蓉愣了愣，点头答应了。
自己这个大徒儿，总是这么毕恭毕敬，若能和小徒儿一般活泼些该多好。
端木蓉回到房间，天色已经入夜，天空中闪烁着各色的星辰，很漂亮。小牧穿着一身黄绿的衣裙，那是念端那天不上课给她缝出来的，小牧平时穿得十分小心。她没有盖被子，很随意地睡在床上。虽然是睡觉，端木蓉却感受到了小牧体内的内力波动。睡觉时，她竟还在练习。
果然，最近小牧有些用功过头了。
师傅说的对，明天应该给她放个假，去山里好好玩玩。
她细细地看了床上的小牧一会，叹了口气。穿着衣服睡觉，是会感冒的，而且小牧还忘了盖被子。她抱起小牧，解开腰带。
小牧入睡并不久，她还没有深睡。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移动，她便醒了过来。一睁眼，她便看到了她的蓉姐姐一脸温柔地在干着些什么...
低头看了看，突然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蓉姐姐的手则正在解开自己的衣带。
呜哇！发生了什么！！小牧突然脸色通红，推开蓉姐姐，一把扯过被子：“蓉姐姐！你...你要干什么......”
端木蓉有些不解地看着小牧，思考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忙说道：“你睡觉没有脱外套也没有盖被子，我怕你感冒。”
她突然觉得好笑。她一个女人家，能做些什么？但小牧又是特别害羞地看着自己，满脸通红，神情慌张，如一个被非礼的少女。但是，小牧只有七岁......
想着想着，她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小牧不解地看着她，一脸疑问。她没有再做解释，说道：“今天好好睡吧，你最近用功过头了，小心走火入魔。明天不上课，你跟着我去山上挖点药草回来。”
“喔...”小牧低声应了应，自己脱下被解开了一半的衣服放到一边，“蓉姐姐...你...没有做什么吧？”
这个反应是......端木蓉无法制止自己的嘴角上扬的幅度一点点变大，从微笑开始变成小声笑，最后竟捂着肚子，微微笑出了些眼泪，带着笑腔问：“小牧，哈哈，你放心...哈，那个，我就算做了什么你也不会怀孕的...况且，哈哈，你现在的身体根本不能生孩子啊...”
小牧不是很理解端木蓉的意思，但她大概听懂了，自己大概是没什么事吧。蓉姐姐是她的学姐，懂的比她多，自然不会说错，她安心地钻进棉被，闭上眼，准备睡觉。
第二天早上，没有人来叫醒这对姐妹，她们竟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不过今日没有课，多睡一会也无妨。现代的学生不也是趁着双休日狠狠地补觉，然后在工作日拼命地熬夜吗？
背起竹篓，带上药镰，端木蓉牵着小牧走出了小木屋。
昨天念端说，不久后要去燕国一趟，确实得多备些药材。
说到这座山，前面也已经提过，这山上的稀有药材不少。更关键的是，山上的药草不分季节，一年四季都在生长，这样的山对于医者来说简直是天堂。小牧见过不少可以直接使用的药材，但活体的并没有见过多少。一路上，小牧兴高采烈的，端木蓉似乎回到了小牧刚来镜湖医庄的那些天。
只是，为什么小牧在自己的竹篓里放了个药锅？还有...那是，菜刀？
“哇！蓉姐姐！这个是大叶香薷吧？”小牧举着一小枝草问。
“嗯，晒干后一般叫‘断血流’，对于小伤口出血很有效果。”
“蓉姐姐，这个是不是草果？”小牧捧着一把红棕色的种子问，“有消食功能的那个。”
她点点头。这些都是比较常见的药材，即使不是在这个山里，也能找得到。不过...此次她们上山的最主要目的，是找退烧药。
燕太子丹的女儿今年三岁，不知为何，最近一直在发烧，找了上百个医生都治不好。无奈之下，一周前，太子丹亲自到镜湖医庄，请念端出山。
念端本要拒绝。她一向是厌恶帝王将相的。医者以救人为业，而帝王将相则总是发动战争，有战争就会有牺牲，就会有百姓受难贫困以至于没有吃饭的钱，没有治伤的药。而当她看到燕丹被拒绝后默默地在湖边落泪时，她改变了主意。
就算是帝王将相，他到底只是一个父亲。就算是燕国的公主，三岁的不懂事的小孩并没有承担她的祖辈犯下的错的义务。
念端总是说端木蓉外冷内热，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她告诉燕丹，她的两个徒儿正好需要练习，问他愿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作为她们练习的对象。
话说得狠，但太子丹答应了。一丝一毫的概率，他也必须抓住。他想救自己的女儿。
念端决定救他的女儿。
太阳已经微微西斜，端木蓉感到有些饿了。小牧大概也饿，她正在四处张望着找着什么。端木蓉有些不明白，直到看到了小牧手中飞快飞出的银针，和不久后传出的一声鸡鸣。
小牧十分开心地喊道：“蓉姐姐！我们的午饭！”
她微微扬起嘴角，摸了摸小牧的头，带她来到一个靠河的地方，生起了火。她看着小牧从自己的竹篓中取出一堆药材，洗净，切片，顿时明白了小牧为什么要在路上问这么多与目的没关系的问题。
小牧大概是想做药膳。
可平时都是念端做的药膳，端木蓉会煮药，但不会煮汤。她有些担心地看向小牧，却正好看见小牧熟练地拔干净山鸡的毛，干脆地切开喉管放血。
场面太美，端木蓉觉得有些难以直视。
她没想到小牧擅长做饭。药膳做的十分顺利，虽然口味平常，却有种小牧的风格。
傍晚，念端等到二人回归，却发现她们采到的药材并不多。她也没说什么，她本是想让小牧放松一日，自然不在意收获。她催着二人休息，自己却开始理药。
念端就是这样的人，看不习惯别人忙，只要自己能做，一定要抢过来。
她边理着边想着，考虑出发去燕国的时间。
对那两个孩子来说，应该会是一次开心的旅程。
－－－－－－－－－－－－－－－－－－－－－－－－－－－－－－－－－－－－－－－－－－－－－－－－－－－－－－－－－－－－－－－－－－－－－－－－－－－－－－－－－－－－－－－－－－－－－－－－－－－－－－
啊！差点来不及写完！23:54！唔，那个，看到有人收藏了！很高兴！谢谢！嗯，牧儿一定会坚持到完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