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很讨厌这个孩子。她出门做任务,一向喜欢虐杀,喜欢看着别人拼命向自己求情,从求自己放过他们,到求自己快点杀了他们。但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从一开始拼命地逃,直到自己呵斥她不准跑,告诉她大概怎么用阴阳术,她这才拼命使用自己勉强能使用的阴阳术,弄出一些小水花来,增添自己虐待儿童的乐趣。
她只是口头陈述了一下怎么使用内力,没有示范给她看,也没有教她运气的办法,但这个丫头居然一下子便学会了,竟还使得有模有样的...她很不高兴,加大了打她的力量。但那孩子始终鼓着小脸,咬着牙,就算面色惨白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其实,她只需要开口示弱就可以了。大司命是有原则的人,没有必要杀的便不杀,没有必要打的,只要示个弱,自己便放过她,并且会好好地教她怎么用阴阳术。但这孩子......
果然,不是个可爱的孩子。大司命想着,熟练地变换了手印,一掌拍飞勉强撑起了一张水墙的小牧。
小小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重重地摔在了小司的身边。一旁的小司正看着竹简,突然被这巨大的噪音打扰到,转头看向面前拼命站起来的小牧。
姐姐...会不会打得太用力了?这孩子和自己差不多大,被这么打了很久了...若是自己,大概早就晕过去了吧。但她虽然满脸的痛苦,却还是颤抖着伸出双手,勉强着结印。水墙只凝结了薄薄的一小层,便马上被姐姐一掌拍碎。本来便不能受潮的木质地板上洒满了水珠,小司皱起了眉,看着血红色的手掌再次冲向那个和自己一般高的身子...
小牧再一次被打飞。猛地撞在墙上,然后顺着墙掉下来,扶着墙站起来,喘着粗气。她似乎想再用一次阴阳术,但一放开扶着墙的手,便再次瘫倒,使得她不得不伸手抓着墙。
她皱了皱眉,看着一脸不爽正在准备下一次攻击的姐姐,她急忙伸手结印。
大司命学习的是火部的阴阳术,主管攻击力,而她学习的是木部的,她对于生命的掌握高出她的姐姐。此时的她明白,自己身后那个孩子的受不了姐姐的下一掌。
大司命却没有收手的意思,空中的血手再次出现,她一急,突然开口:“姐姐,够了。”
于是大司命更生气了。她的小司,竟然为了一个陌生人开口求情!血色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狠狠地拍向刚刚站起来的小牧,眼看着就要打到,却被一阵绿叶阻止。
万叶飞花流?小司已经学会这个了?大司命本该高兴,却突然想到了她的小司竟为了一个陌生人跟她翻脸......大司命的脸色完全变黑,血手的红又加深了几分。
“姐姐。她要死了。”
这一句话终于让大司命清醒过来。看着扶着墙站起来的孩子,她突然有些难受。她想到她都没有告诉这孩子怎么结印,这孩子便已经悟出了方法,虽然有很多漏洞...但已经足以证明她的天赋。自己理应好好教她,为什么突然对她动了怒?
她喜欢虐杀,但看到这么固执的孩子拼了命想在她手下活下来,她竟有些动摇了。
她叹了口气,放下了正在结印的手,说道:“小司,去找云中君来。”
慢慢走向那孩子,她想扶她去床上躺会,却看见那孩子再次拼了命一般,颤抖着凝结出了小水球,拼了命向自己打来。
这么点的力气,根本伤不到人...她想着,没有停下,继续走着。而那水球却并未碰到她便先落地了。
啪嗒,水花溅了一地。那孩子突然捂住胸口,又很虚弱地扶着墙,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咳嗽着。雪沫掉在水中,散成淡淡的一片红。她看见那孩子蓝色的眼突然失了神,握着胸口的手一松,倒在了那片淡红之中。
她想叫那孩子的名字,让她坚持一会,却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自己作为死亡使者杀人时,至少知道对方的姓名身份,而这孩子...
大司命愣在了原地,静静地看着血泊中的孩子。
在阴阳家醒来的第一个早上,小牧是被打醒的。她还没睁眼,便被大司命的一招阴阳合手印打飞到半空中,然后做着自由落体运动摔在地上,然后惊醒过来。
“看来。昨天你睡的不错啊,这么安心。告诉你件事,睡的**心,会死的连死因都不知道的哦?”
十六岁的外表之下是不属于十六岁的少女该拥有的成熟的音色,小牧睁眼便看到一只赤红色的手掌正拍向自己......
还好蓉姐姐教过自己近身格斗,否则大概又要摔一跤了。她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恼怒,只好不断地躲避着那手掌的拍打。
“不准躲!你...一直逃怎么赢?!”
我又不会阴阳术!你这么追着我打,还不让我跑,是要我站在原地被打死?
大司命似乎看出了自己的不解,停下手,说道:“集中注意力。想办法把自己的内力化为物质,再想办法控制它。”
若月神知道大司命这么教导小牧,非被气死不可。阴阳术那里是三句话说得清楚的!一般弟子被前辈带着过一个月左右,才勉强掌握控制的方法,一个连原理都不懂的丫头被这么一说,还不蒙了?
但不知是因为情形过于紧张,或者是因为天赋,小牧竟在身边凝出了水珠,渐渐连成一小条的流水。
“水...吗?也好,至少这样你可以多活一阵子。”大司命冷冷地说,空中的赤手再次开始移动。小牧张开双手,一皱眉一闭眼,水流在面前聚集成一面镜子。
“打架时闭眼,你的胆子也不小啊。”
赤手一掌打碎了水镜,连同小牧的身体一起打到半空...
小牧没有看到,大司命见到她凝成水镜的表情。她也顾不上看,拼命地调整内力,在身边围起一条很不像蛇的蛇,嘶哑咧嘴的。大司命可不管这个,随意地捏碎了那条蛇,再次果断地打飞了小牧。
小牧平生头一次体验到,身体除了疼痛,一切都无法感知的情况......
不知是第几次被击飞,小牧被猛地撞到了墙上,滑落下来。她拼命着扶着墙,站起身,却没有放开墙站立,再结印的力气。
“姐姐,够了。”
咦?是那个戴面纱的孩子在说话?与大司命完全不同,这孩子的声音干净,空灵。但大司命听到之后,似乎更生气了。
她看见那个与自己年龄相似的孩子帮自己挡了一击,在大司命暴走之前冷静地说出:“姐姐。她要死了。”、
她看到大司命愣住了,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好久后才开口说道:“小司,去找云中君来。”
她突然觉得胸口有东西要涌上来,赶紧用只手握住心口,另一手扶着墙。那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眼前的景物蒙上了一层白,她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喷出。
她看到,血与水相交融,整个房间都变成了赤红色,顺便带着自己的世界,自己的眼,皆是一片赤红......
自己,大概是要死了?她想给自己把脉,却发觉自己早已没有力气动任何一个身体部位。她只觉得双脚一软,便已背靠着墙倒下。好冷,不知道蓉姐姐有没有记得加衣服?
云中君打开门,看到这副场景,竟被惊呆在门框外。满地的血水伴着橘色的地板,将整个房间弄得赤红一片。而那孩子正靠着墙倒在地上,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是完好无损的肉,身上的绿色衣服早已破烂的不能算得上衣服,透过衣服,她的身体上遍布着跌撞的淤青与灼伤,模样十分骇人,唯一能看出大司命的留情的,便是这孩子的脸上没有伤痕。打人不打脸,大司命还是知道的。而她正愣在不远处,冷静地看着这幅骇人的场面...
“大司命...你也真的下的去手呢。”云中君笑了笑,走过去抱起小牧,直接按在了她的手腕,确定她的伤势。
“她若对我示弱,乖乖地求我放过她...我便不会弄成这样子。”
云中君叹气。这位大司命,果然狠辣。但为什么她的语气中透着后悔?
没有想太多,目前最重要的是救人。
“她伤的很重。若再不治疗,恐怕撑不过明天。过会你让你家小司把她送来吧,我大概有办法。”
小司听了这话,没有犹豫,抱住小牧便使用了瞬移。小司的速度在阴阳家是数一数二的,只要她不想,没有人能抓住她。但由于她学习的是木部的术法,木部在阴阳家一向冷门,虽一花一叶皆可伤人,可以花叶为利刃,普通人大概是想不到的。
“大司命,你家的小司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云中君撅着胡子说,“你怎么了?平日我夸小司,你不应该很自然地回答我‘当然’吗?”
大司命仍然愣在原地,半饷才说出话来:“云中君...她...有名字吗?”
云中君挑挑眉。他知道大司命问的是那个血泊中的孩子。
现在知道心疼了?人家受了那么重的伤,大概得养很久,谁知道她醒来怨不怨你。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大司命,回答了大司命的问题。
“东皇殿下说,她叫牧。牧羊的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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