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端木蓉,小牧竟不知要怎么回答。她只是变强,虽然她不知道为何要变强。
她勉强伸出手,环住端木蓉的腰。好细...平时蓉姐姐有好好吃饭?
侧过身,两人侧躺在床上,面对着面。伸手擦掉蓉姐姐脸上的泪,小牧轻声安慰道:“蓉姐姐,别哭...我还会回来的。”
“你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鬼知道还能不能见面...”端木蓉扭过脸,眼眶再一次湿润,语气却硬硬的。
小牧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突然笑出声:“蓉姐姐...这是在闹别扭?”
“才没有。”端木蓉俏脸一红,盯着天花板发呆,好久才说:“你...多久回来?”
她本想摇头说不知道,但被端木蓉含着泪的眼睛盯着,不觉地改了口:“...十年之内,我一定回来。”
十年磨一剑,对于武者,十年并不算长。天资聪颖的人,十年便足够成为高手了。
但十年,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又十分漫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十年不见...
小牧有些担心地看着端木蓉,静静地思考自己说的日子会不会太长了些。眼看着端木蓉的表情渐渐变得失落,小牧有些难受。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次的离别会很长久。
端木蓉皱着眉,低声吟道:“十年......”
女大十八变,十年后,小牧也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了。看这孩子如此清秀的面容,十年后必定是个美人吧...到时候,自己见到小牧,还会认得出吗?她有些担心。
“别担心...十年后,我来镜湖医庄找你。蓉姐姐,你等我?”
“......”端木蓉没说话,背过身去睡觉了。小牧皱眉。看起来蓉姐姐完全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她不敢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也背过身,闭上眼。
什么时候...睡着都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了?
次夜。妃雪阁灯火通明,乐姬们奏着欢快的曲调。今晚是妃雪阁的大日子,五十位贵宾,不是王侯将相,便是富甲一方。今晚,妃雪阁将有一场盛大的演出。
白玉做成的飞雪玉花台,台边水下看得到若隐若现的金莲花。红色的绸缎被高高挂在最上方。今夜月色很不错,自然的月光光效,恰好衬托出这阁楼的高雅,今夜,想必会是一个难忘之夜。
本该好好休息的一个晚上,小牧却一直十分清醒。当然,导致的后果便是顶着两黑眼圈,又不得不面对自己必须演出的事实。小牧摇晃着走进了后台,想着今天妆娘会不会暴走。
看见小牧的气色,妆娘差点跳起来打人,还好被雪女拦了下来,劝了好一会。毕竟黑眼圈还是遮得住的,若加上巴掌印......怕小牧今天只能满脸涂满面粉出场了。最后,妆娘拼尽全力,终于给小牧化上了勉强能看的面妆。小牧自己看着却很难受,又受不了更浓的妆,最后决定听雪女姐的建议,把内力集中在眼部,总算是可以上台了。
端木蓉一整天没理小牧,小牧虽然觉得冤屈,却又不敢去与她说话。一走过去,端木蓉便用可以将火直接熄灭的眼神瞪着自己,弄得自己不知所措,只好逃跑。
端木蓉看出小牧的不开心,却又不直接点出。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与小牧说话,看着小牧一脸冤屈,想安慰她却又没办法说,只好继续看着她。只是...为什么小牧看到自己的眼神,就和碰到水的猫一样?
铮。高琴师开始演奏了。小牧疲惫地抬起头看向竹帘之后被隐藏的人。她见过高渐离一次,冷冰冰的,一点笑容都没有,她不太喜欢这个高渐离,感觉他的冰简直到了骨子里。
但他弹的琴声,小牧很喜欢。小牧曾经想找他学琴,却被他那冰块脸硬生生地给吓了回来。天呐,雪女姐还说蓉姐姐冷!明明妃雪阁有个万亿年都不笑的大冰块!
有时候小牧会想,他是不是把自己的感情全部藏到了琴声中?
“今天在这里演出的是什么人啊?居然来了这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听着声音,小牧偏了偏头,望见不远处有两个穿着粗布衣的下人,正在小声说这些什么。一个是个老头,看起来已经做了很久的差事了,雪白的头发,从面容中却看得出为人的圆滑。另一个是个小伙子,眉眼间透着一种犀利,却伴着胆怯,东张西望的,模样十分好笑。
“嘿嘿,哎呀,说起这位演出的人啊,那可就厉害喽!妃雪阁从月初就开始预订席位了。只有出价前五十的,才能有幸今晚坐在那边儿。而且光有钱,但身份不够,也是进不了门的。坐在这里的不是贵族就是大夫,要么就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这些老爷们看一场的花费,够普通人家逍遥好几年的了!”老人一脸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情报。看样子,这位老人在他的主子身边跟了很久了。
而那小伙子却突然瞪大了眼睛:“我的妈呀!没想到我们大人肯花那——么多钱,平时他给我们打赏的钱都要一枚一枚的数,哎呦!”
老人伸手狠狠地敲了小伙子的脑袋,骂骂咧咧着些话。小伙子唯唯诺诺地应着。小牧掩嘴一笑,这两人,怎么这么像在说笑话?
大红幕布悄悄放下,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台上。红色的半透明的幕布中,美人手持玉箫,吹奏出妃雪阁的名曲,《飞雪玉花》。
老者摇着头,叹息道:“燕赵之地,易水两岸,只有她够资格登上这飞雪玉花台啊!”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小牧暗暗想,雪女姐在玉花台之上的舞蹈,确实无人可比。只要她一笑,一转身,一回眸,不论男女皆为她所倾倒。
小牧看着台上的人,心中却别有挂念。那一抹淡紫色的身影,一直在心中抹不去......
蓉姐姐的气还没有消吗...
“小牧。”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耳边传来微妙的吐息。
哇啊!!不要随便出现在我背后啊!小牧暗暗想着。
“蓉...蓉姐姐...别吓我啊...”拍着胸口,顺势一躺,她装出受惊万分的样子,倒在端木蓉的怀里,却不料对方突然路出笑容:“别装,我可是你师姐,这种小伎俩别耍给我看。起来。”
小牧可不愿意就这么起来,顺势想拽着蓉姐姐撒娇,却被端木蓉阻止:“妆会花掉的。等你跳完舞再来。如果跳的不好,我不满意,那就别想靠过来了。”
诶?!小牧睁大了眼睛看着端木蓉,眼神中含着满满的失落。
端木蓉倒也不是真的不让小牧撒娇,不过觉得小牧要长时间离开,便想稍微刁难她一回,却不料她竟露出被抛弃的小猫一般的神色...
端木蓉发誓,这是她16年以来笑得最多的一天。她稍稍理了理小牧有些凌乱的头发,在盘起的包子头附近带上了些淡紫色的小花,满意地看着这个七八岁的,一脸好奇的孩子,说道:“刚刚我出去,看到桔梗,便觉得你与它很配,便带了回来。看来果真如此。”
小牧这才露出微笑。雪女的一舞已经完毕,自己大概要去准备了。有些不舍地看着端木蓉,小牧想着,再赖一会吧...
一阵突兀的拍手声打断了音乐。高渐离很完美地做了曲子被打断时的紧急处理,巧妙地收音,看来他的琴艺确实很高。场上开始窃窃私语,这形势似乎有些微妙?
“砰。”
青铜酒杯击打在木桌面上的声音,似乎用力还很大。小牧想着,妃雪阁的总管又要心疼了,这桌子的价钱还是挺高的呢。
“哼,哪个混蛋!打扰本将军的雅兴,给老子滚进来!”粗狂的男音从一处座位上传来,小牧不禁皱了皱眉,燕国的贵族,已经这么无理了?
脚步声齐齐地从黑暗中传出,几十个人抬着一个人,这排场,看起来是个大人物?
“哎呀,惨了惨了!”老头儿急急地跪下,顺便按着年轻人一起跪下。
“怎么了?”
“看刚才街上很多王族侍卫,就知道有王族的大人物要来。遭了,还是想不到,来的居然是,是这位!”
“这位大人是谁?”
“他是咱们燕国最有权势的人,大王的亲叔叔,燕国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小牧细细一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叫雁春君来着的吧?那个在春节的时候完全不顾形象的,燕国最高的掌权人,燕王的亲叔叔。她跳舞时便感到这个人在用十分讨厌的目光看着自己,那时,虽然不知道他是哪位...但小牧很讨厌他。
“蓉姐姐,我们先回房间好吗?”
“嘘,牧儿,别说话。”端木蓉一脸谨慎,护着牧儿,悄悄往后退开。在这个时代,贵族是掌权者。你可以对贵族无理,前提是你要有这个实力。慢慢走了很久,小牧才与端木蓉一起躲进了房间里。
“蓉姐姐...吓死我了,那个雁春君。”小牧拍了拍胸口,“我感觉他不像个好人。”
“嗯。”端木蓉应道,“他确实不是个好人。”
看着一身新衣的小牧,端木蓉突然想到,出了这种事情,妃雪阁的演出必然会停止吧,小牧专门为这次而做的准备也都白搭了吗...
屋里安静了好久,端木蓉才开口:“小牧,你跳舞给我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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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过它也不会这么快出成绩...牧儿2月9日就寒假了,那天双更w
嗯,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