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沉,人们都在熟睡,偌大的端王府直到化为灰烬的时候都没人发觉。直到天际发白,有人惊呼走水了,才渐渐热闹起来。人们帮忙把四周的火扑灭,幸好端王府并没有与其他的府邸相连,倒也没波及别人。整个端王府都化为灰烬,只余下几面断墙冒着黑烟,确定并没有人生还,隐在暗处的人才离开。
文子炳吃完早饭后就拉着自己的大哥匆匆跑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舒舒!”周围的人都同情的看着眼前这悲伤的男人,认识他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毕竟宰相二公子还是有不少人认识的。文子炳发疯似的到处寻找,可是什么都没有。文子胜环看了一下四周,心里开始琢磨,现场并没有留下尸体的痕迹,被烧的化为灰烬了吗?
无奈的拿出迷药迷昏自己这个傻傻弟弟,雇了两个百姓帮他把他送回家。相府在街的那一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而现在他必须去皇宫给皇上送丹药。宰相府里,苏想容通过那两个人的口,已经知道端王府发生的事了。宰相下朝之后也说了刑部姜大人的事,苏想容心里担心欧阳舒舒,却又无计可施。她虽是宰相府的二夫人,却一向深居简出,并不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能帮自己的人,又不能直接问宰相,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话说柳君洛他们四人一直待在地道里不敢出去,就着匆匆拿着的糕点对付了一天。到了子时才小心翼翼的出来,几个人除了身上的一点饰物其他什么都没带,所以钱财都在大火中化为灰烬。思考了半响,柳君洛决定带她们去春风楼。
欧阳舒舒大病初愈,并不适于过多劳累,希望杜娘可以帮自己这个朋友。
子时的春风楼正是沸腾的时候,里面杯光酒影,美女交错。杜娘收到小厮带来的消息后就赶到了后院,带她们来到一间比较偏僻的厢房。现在的她已经知道柳君洛的真实身份了,刚刚他叫那个妇人娘,看来是真的逃出来了。无影宫早已把柳君洛的资料全盘查清,她也已经知道她是“长公主”的身份了,还知道不久前刚摆脱那个让他痛苦的身份。相处大半年,杜娘是真的把他当成姐妹,朋友有难她自然得帮。
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杜娘也很同情这个欧阳公主,端王可是她一直崇拜的英雄呢。安排好三间厢房,让她们先休息,命人准备吃食。交代下面的人不要让人进到后院,然后就去招呼客人了。“你到底是谁?”欧阳舒舒终于问出了心中的问题,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三番四次的救自己。
柳君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说自己对她一见钟情吗?那样的话欧阳舒舒肯定会把自己当成神经病吧,可是到底要怎么跟她说呢。“受人之托而已。”这次柳君洛并没有借冷清风之名,因为以欧阳舒舒与冷清风的关系,肯定没翠儿那样好糊弄。
“受谁之托?”最近发生的事真是太让她迷惑了,莫名其妙出现要自己命的人,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出现救自己的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谁能告诉她。冷清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以前遇到什么事都还能跟他商量商量,现在什么都要自己拿主意了。她真的好不习惯,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欧阳舒舒已经无力再追究什么了,扬扬手她下了逐客令。既然他不想说,自己也不想再多问,只要不是敌人就好了,现在她真的太需要别人的帮忙了。
见欧阳舒舒并不在多问,柳君洛松了一口气,他的娘柳拂梅也准备了一大堆事情问他呢。来到母亲的厢房,果然见她正等着自己,“洛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扶着娘亲坐下,柳君洛倒了杯茶,他现在可渴的紧。“洛儿,你跟欧阳舒舒到底什么关系?”柳拂梅已经大概能猜到是谁那么疯狂了,她真的不想在跟那些人有牵扯了,好不容易出来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明天我们就离开这儿,到天涯海角可好?”
“娘,我们现在身无分文,就算要离开也还是需要盘缠的。”娘不喜饰物,就连头发都只是简单的用发束绑着,而他也没有什么戴饰物的习惯。所以除了手中的那把剑和身上穿的衣服,他们什么都没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赚点银子,然后再安排后面的事。
“那你不要再管欧阳舒舒的事了,好不好?”去哪都需要银子,柳拂梅自然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深宫妇人,只是她希望儿子能离欧阳舒舒远点。哪个母亲会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去冒险,经历了那么多,现在他只希望儿子能找个媳妇,然后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嗯。”柳君洛艰难的答应母亲,他也知道不应该再去欧阳舒舒牵扯太多,他也不想再应付那围墙里面的人了。娘辛苦了那么多年,也是该过过安稳的日子了。跟母亲告辞之后,他去找了杜娘,总不能让自己的娘一直住在春风楼。杜娘不愧是一个热心的人,立马就拿出几百两银子让他去置办一所普通的宅院。
宅子购在郊外的一座小村庄里,村子里的人看上去就很朴实。柳君洛仍然已柳飘飘的身份住在春风楼,因为这是他知道的唯一付出少收入高的营生了。只是连着几天都没有再去看欧阳舒舒,偶尔也是通过杜娘的口知道她的一些情况。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复原了,也知道她对柳君洛的消失并没有太多的疑问,心里开始埋怨自己的傻气。不过是救过她几回,她又怎么会对自己念念不忘呢。
其实欧阳舒舒并不是不奇怪柳君洛的不告而别,只是觉得他肯定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也就没有多事的询问杜娘。在这住了好几天,欧阳舒舒也不好意思了,于是她提出离开。杜娘并没有挽留,毕竟她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只是提醒她既然外界都已传她葬身火海,何不就借此改名换姓避免敌人再次暗算。欧阳舒舒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拔出头上的簪子,让杜娘帮她准备一套男装,剩下的就当这些天的伙食。杜娘坳不过,只能勉强收下,开始出去打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