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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吉恩

星空历572年3月地球云城

云城,地处地球联邦华夏大区的西南,四周环山。最初这里只是大破灭时期人类建立的一个避难所,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不断翻新和重建,才有了现在方圆300平方公里,常住人口超过200万的规模。

作为大破灭时期妖兽的主要聚集地,经历过无数血与火的洗礼,使得这里的民风变得极为彪悍。云城人有三大特征:好斗、好酒、好结交朋友。这种与生俱来的特性使得斗兽行业在这里极为发达。城中大小斗兽场就有数十家,酒馆更是不计其数。位于中心城区的血光斗兽场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家,据说其幕后老板是云城四大家族中的陈家。

林凡昨夜一夜没睡,到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生死战而紧张的缘故。而是因为想到自己可能活不过今天,林凡实在不愿把仅剩的时间浪费在睡眠中。天还未亮,林凡就独自一人进到了斗兽场进行晨练。在没有比赛的时候,斗兽场就是作为兽奴们自我锻炼的场所。其实斗兽场的比赛都是在晚间的,兽奴们拥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在这里训练,但是晨练却是林凡来到这里后一直坚持到现在的一个习惯。

虽然明知很难挺过晚间的生死战,但是在这一年多生不如死的日子里,林凡早就养成了一股不言弃的狠劲。生死战再怎么艰难,自己总要拼一把。

简单的几个拉伸动作之后,林凡便开始了的修炼。

健体术的原理很简单,就是通过一组特定的动作使得身体能够吸收到空气中的微量元气以达到对肉体的不断改造。由于健体术的修炼并无天赋说,所以修炼健体术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并不是没有能够加快健体术修炼的方法,通过服用各类营养药剂就能达到加快吸收元气的功效,更有一些从强大妖兽身体中提炼出的强化药剂更是能直接增强人类的身体强度。当然,这些都和林凡没有任何关系,作为一个兽奴,修炼健体术只能按部就班的来。这也是为什么修炼了一年多,林凡依旧停留在第二层的缘故。其实,最近修炼下来,林凡总是能隐隐感到自己即将突破到第三层,届时他的身体强度将有一个质的飞跃。事实就是这样无奈,生死战的时间定在今晚就只能在今晚。

做完一整套动作,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由于林凡修炼的只是时下最普及的那套健体术,因为这套健体术的不完整性,所以对于修炼者的肌肉有着很大的负荷,做完一套必须休息1个小时左右,等肌肉的酸痛缓解下来之后才能继续做其他的锻炼。林凡也并不打算继续锻炼下去,今天他必须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好,过度的锻炼造成的肌肉疲劳很可能会影响到晚上的决斗。

回到地下牢房,兽奴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起床了。整个地下室并未分成一间一间的牢房,兽奴与兽奴之间的居住地只是简单的用一块块破布分割。各种奇怪的味道刺激着人的嗅觉神经,由于林凡在这里不论年纪还是实力都是最弱小的,所以分给他的地块也最口里面,味道最浓郁的墙角处,兽奴们解决生理问题的地方离林凡的床位只有不到5米。当然,这些外在的恶劣条件林凡都已经习惯了。唯一让林凡无奈的就是,这里的兽奴们或多或少对林凡都有一种潜在的敌意,长相俊俏,经常得到老板的食物奖励,这些都是他被敌视的理由。虽然斗兽场兽奴们是严禁私斗的,但有时候某些事情确实要比被揍一顿更让林凡来的痛苦。比如:兽奴们小解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的超出划定的区域而更靠近林凡的床位。又如打饭的时候,林凡会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的脚给绊倒,要知道,在斗兽场里浪费食物会遭到守卫们的处罚的,轻则饿你一天,严重的甚至会对你动刑。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一方面是林凡自身的意志足够强大。另一方面,吉恩的存在替林凡挡去了不少麻烦。

吉恩是这里资历最老的一个兽奴,浑身的伤疤,高大的身躯,配上其黑色的肤种绝对会给人一种凶悍威猛第一感觉,据说他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年了,要知道,一般的兽奴的生命期限都不会超过半年,倒霉点的甚至来这里不到一周就惨死了。即便是像林凡这种颇具观赏度,老板或多或少给与一定照顾的兽奴能活1年多也已经是个奇迹了。所以吉恩的存在在兽奴中间绝对是具有震慑力的。吉恩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林凡的兽奴。虽然吉恩从未公开表示过要照顾林凡,但从一些细小的环节上来看,吉恩对林凡确实有一种内在的关照在里面,最明显就是3个月前吉恩将自己的床位搬到了林凡旁边,导致那些小解“不小心”的兽奴们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对于吉恩的这种潜在照顾,林凡也觉得奇怪,不仅仅是因为吉恩是这里唯一一个不同肤色的兽奴,更在于吉恩其实是个盲人,他的眼睛据说是在一次生死战中被妖兽抓瞎的,也就是说他连林凡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沉默,冷酷,是吉恩给与林凡的唯一观感。

在兽奴们冷眼甚至带着幸灾乐祸的注视下,林凡回到了自己的床位,拿起枕边破旧的碗筷就朝着入口的饭车走去。当然路过身旁床位的时候林凡也很自觉的拿起吉恩的餐具。自从吉恩搬到这边后,林凡就养成了这个帮忙打饭的习惯。吉恩也从不反对。对于林凡来讲,这对他其实是件好事,因为再没有兽奴敢对他下黑脚了。

很快,林凡就打好了饭。兽奴们的早餐很简单,半碗稀饭,一个坚硬程度可以和石头比肩的黑面包。将吉恩那份放下,发现吉恩依旧对着那柄小木剑发呆。也没说话,就地而坐,三下五除二就这稀饭就把黑面包塞进了肚子。

“吉恩大叔,快吃吧,凉了不好。”舔完碗中最后一粒米,林凡对着吉恩道。眼睛却不受控制的漂向了大叔的那份早餐。毕竟对于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少年来讲,这点早餐实在不够。

似乎感觉到了林凡那无比渴望的眼神,吉恩也不说话,把自己身前的那份早餐往林凡那一推。

“吃了。”

“大叔,你不饿么。”深知吉恩脾性的林凡其实早就知道眼前这份早餐既然吉恩给了他,就已经是属于他的了。但他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吃吧,吃完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今天大叔似乎有点反常。恩,不管这么多,先填饱肚子再说。)

林凡想归想,手脚确一点都不慢,揽过食物,三下五除二就下了肚子。

“林凡,我身上这一身的伤九成是我眼睛瞎之前受的,瞎了后反而受伤次数少了,知道为什么吗?”

林凡不明所以的看着吉恩,很奇怪为什么一向少言寡语的大叔今天如此反常。

“瞎了之后虽然我失去了视物的能力,但我的感知能力却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对于危险的感知让我一次次的在斗兽场上存活了下来。”吉恩自顾自说道。“而你,林凡,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我们心中都藏着极大的仇恨。你的伪装能在视觉上欺骗别人,却无法在感官上欺骗我。”

“大叔,我。。。。。。”林凡,张口欲解释什么,却发现根本说不出一个字。的确,自己在吉恩面前的伪装有时候让林凡自己都觉得羞愧异常,因为吉恩是这个场子里唯一没有欺负过他甚至还反过来帮助他的人。

“小凡,其实你无需对我解释什么。在斗兽场里,我看多了人性的阴暗面。那些兽奴为了生存所做出的事是你想也不敢想的。和他们比起来,你算是善良的了。”吉恩叹了口气,接着道,“三年前,我还是城中王家的一名兽夫,因为一次意外,将王家小姐最宠爱的宠物狗弄伤了,结果连同我那九岁的儿子一起被卖到了这家斗兽场。结果头一个星期,我就亲眼目睹了亲生儿子在斗兽场上被野兽撕碎的场景。那场景。。。。。。!我恨!我恨自己无能!恨赐予我这一切的王家!恨那些欺凌弱小的权贵!!呵呵,如果我儿子活着,该和你差不多大小了吧。”

林凡默然。想起自己的经历,林凡可以想象吉恩那平静的语气下蕴藏着多么大的愤怒。以及那种面对悲剧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

(又是王家!可恶的贵族!)

“小凡,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你心中的那种恨意,那种愤怒甚至比我还要强烈。所以我希望你能活着,一直活着,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而我,已经没时间了,对于我这种“过了气”的老兽奴而言,很快老板就会给我安排一场必死的斗兽的,很可能就是今晚的这一场。所以,在这之前,我希望能找到一个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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