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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阴风飒飒,黑雾漫漫,雷云罩顶,凄惨惨,寒森森一个血坛,阴森森,雾蒙蒙十殿阴冥;悲惨惨阴冥鬼祟,惨凄凄饿鬼穷魂,自造业还自受报,悲戚戚难解脱的众生。

阴气逼人寒透骨,腥风扑鼻味钻心。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寂寂寥寥,烦烦恼恼,尽皆是生前作下千般业,死后通来受罪名。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只因不忠不孝伤天理,佛口蛇心堕此门。磨捱狱、碓捣狱、车崩狱,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寒冰狱、脱壳狱、抽肠狱,垢面蓬头,愁眉皱眼,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油锅狱、黑暗狱、刀山狱,战战兢兢,悲悲切切,皆因**欺良善,藏头缩颈苦伶仃。血池狱、阿鼻狱、秤杆狱,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只为谋财害命,宰畜屠生,堕落千年难解释,沉沦永世不翻身。一个个紧缚牢栓,绳缠索绑,差些赤发鬼、黑脸鬼,长枪短剑;牛头鬼、马面鬼,铁简铜锤。只打得皱眉苦面血淋淋,叫地叫天无救应。正是人生却莫把心欺,神鬼昭彰放过谁?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银龙面具掩面,一身深紫华服,敖凌潇双手背后站在血染的祭坛前,语声低沉,平静的解说着祭坛上一一显象的阴冥苦情,淡淡的讲述着各狱罪鬼受罚的因由和受罚的刑期,声音不大,只刚好能让身后来观刑的陈州百姓全部听清,内容惊心,句句字字警心震耳。

等到最后一个恶魂入坛,渡世悲心之人,轻声的吟诵起了寰宇渡文。

而随着渡文咒出,一束亮紫色光华通透的光束凭空而降,直指祭坛,只弹指便带着血祭坛一起凭空消失,随后,一道更大的乳白色光柱降下,在陈州城上空一显即隐,然后,又是一道祥光流虹,直射入了吉地前站在敖凌潇身侧的八贤王、王延龄、包拯、佘太君等人身上,光隐之后,十数个大小不一的玲珑剔透的宝珠凭空显现,最小的一出现便分别砸入了开封府众衙役和杨家随来的兵士们体内,中等的则隐入了郭槐、陈琳、杨七郎、杨八郎、展昭、公孙策、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几人体内,较大的没进了佘太君、王延龄、包拯和九敖体内,两个最大的黄色的则一个没入了八贤王体内,一个隐入了敖凌潇的眉心,剩下的两个中等墨蓝色的则静静的停在敖凌潇面前等她接取。

等敖凌潇接取了两颗宝珠,霎那间,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间乌云蔽日,刹那间便黑暗得比之深夜不差分毫,转眼间便狂风大做,燥热的天气转眼便变得清凉起来,而此时,天空之中:漠漠浓云,蒙蒙黑雾,电掣紫金蛇,雷轰群蛰哄。荧煌飞火光,列缺满天明,风云际会处,好雨倾河倒海,蔽野迷空。这场雨只下得:檐前垂瀑布,窗外响玲珑;河道条条满,溪湾处处通;槁苗得润,枯木回生。陈州大旱月半后终得解脱。

接过宝珠,见天阴欲雨,敖凌潇拉着八王爷转身就走,经过被带去观刑的一众被判流放的官员时,轻声说了句“尔等好自为之,莫学入了祭坛的人”,便边示意九敖将人押走,边拉着八王爷快步入了府衙。

“这就是陈州城外恶阵里的那两颗宝珠,二位公公收好。”一起回了正堂,敖凌潇边将手中宝珠交给郭陈二人边说道。

“这么说城外恶阵破了?”听言赵德芳好奇的问道。

“大道慈悲,已经毁了恶阵并改了彼处的风水。”答过他的问话,敖凌潇看向陈郭二人出声询问道,“陈州案结,放赈还须数日,二位公公是跟我们一块儿回,还是雨停后就走?”

“东西到手,我二个想雨停后走,只是孤身上路怕是多有不便。”

“这样啊,我让亲兵和敖曦敖辰护送二位如何?”

“再好不过,多谢了。如此,各位慢聊,我们先告退了。”

“公公客气,公公慢走。”

“敖曦,敖辰?”

“天尊。”

“沿海之事我已知道,你们回洞府后,将此玉盘放入洞府中我打坐的蒲团上,将此针投入洞府以西三百里处的海眼,便可平息恶浪。”

“是,明白。”

“如此,且下去休息吧。”

“是,我等告退。”

“各位暂且安坐闲谈,潇儿这就去厨下,置办饭菜,诸位也品品,潇儿的手艺比之前可退步,如何?”

“如此,老夫就不客气了。”

“呵呵,几位慢聊,我去去就来。”

说完转身而去,入后厨一番忙碌,很快便备好了酒席。一番笑品闲谈,宴罢见大雨仍不曾停,便各各散去,各自早歇。

雨停后送走郭陈二人,又在陈州停留了数日,施医布药,发放种子和赈灾诸物,将城外血池旧地全部买下,用法术在其上建了一所主殿只供十殿阎罗,侧殿尽现幽冥诸狱内中详情的被八王爷亲笔题名为冥渡的院外还立下了书有劝世人向善的三世因果歌和警世七笔勾的两方警世石的寺院,等新上任的陈州官员全部到任,判了流刑的全部登程,包拯一众方起程返京。

陈州案结,事了登程,不须再赶的诸人另选归路,一路巡查着回了京程。期间虽也经办不少案件,涉案的却多只是地方乡绅,虽也有官吏,但都无孽大恶重如陈州者,一路行去,倒也没过于停滞,住返不过二十多日,便一起同归,赶休沐前一日入朝,见王参驾,交了圣旨,便各自归府。

时光荏苒,转瞬便已经时近端午,这日,早朝事毕,陈州事毕,交旨后便不再露面,五日后被八王爷以冥祭伤身为由代为告假,直到今日才现身的面色仍有些不好的敖凌潇,手拿太祖赐与的宝杖,一身朝服,与八王并肩离朝,边走边与身旁的八王爷轻声说着什么,出了宫门,正欲起轿,就因身后一声轻唤而停了脚步。

“包大人。”听声止步,看向声音来处,见是包拯,敖凌潇和八贤王一起止步见礼,相见毕,由八王爷出言道,“不知包大人叫住我夫妻所为何事?”

“是有一事相求。”

“王爷,此处不是说处,左右今日无事,既是包大人有事,且去开封府再问不迟。”

“也好。包大人请。”

“多谢王爷,王爷先请。”

“王爷?呵,不是朝堂处,叫我潇儿或王妃吧。包大人还是莫叫潇儿王爷了,闺阁娇弱被叫王爷,我听的实觉别扭。”

“唔?王妃哦,你总算肯认了。老夫见过八王爷,王妃。”

“呵呵,王相又来。”

“本就实话。”

“呵,何来什么认不认的,嫁都嫁了,认不认还能换个身份不成?既然如此,潇儿何妨且求耳顺?”

“好一个且求耳顺,恭喜八王爷。喏,喜点在此,喜酒拿来。”听言王延龄往三人手里各递了一串棕子,然后便笑着对八王爷伸手讨喜。

“呀,好精致的棕子。王大人好口福。呐,这是回礼,潇儿做的,不如王相的精致,味道却还算能入口,包大人也拿些吧。”

“呵呵,过讲,你做的也不差啊,有福的该是王爷哦。我说包大人啊,可别信她说的,她做的吃食可是少有的美味喏。快收下吧,不然哦,可是会后悔的喲。”

“多谢王爷。”

“叫王妃,人自己都认了王妃,你还叫什么王爷。你说是不是啊,八王爷,八王妃。我说王妃啊,这是要去何处?”

“包大人相请,说是有事,我与王爷正欲同去。”

“哦,如此,大家同行。”

“哦?相爷找包拯有事?”

“不是找你,是找你家公孙先生有事。”

“如此,王爷请,相爷请。”

“包大人请。”

于是一起顺轿同行,进了开封。

问知何事,便一同去看病患,只一指点入眉心,床上病如身死之娇儿便随之醒来。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谢倒不必,只是以后莫去那个庙了,那里不是正神居所。”

“此话怎讲。”听言王延龄起了好奇心。

“她家娇儿并非得病,而是被邪术拘魂。”

“拘魂?”从没听过这种说法的包拯听过也觉好奇。

“草木之身,久修之精,假神通借庙宇谋人间香火供奉,以求更进一步,然本身贪嗔未除,又怎么能渡他人,左不过是妖术惑人罢了。这种观庙,进入后行止稍有不当,便会如他家小儿般,惹来灾祸临身,轻的只是被拘魂,重的不但自身难保,更会累及家人。我也是因此才叫她莫再去。”

“谢谢王爷救护,既然知道内情,老身再不会去。”

“老夫人莫拜,令郞既醒,你二人且归吧。临睡时将此药丸用米汤喂令郞服下,安睡一晚,不可叫早,早晨他自己睡醒后便可无事。”听言扶起老妇,送上一个蜡丸,交待了服法和注意事项,便唤来人役护送二人离去。

“竟然是如此,这精怪所立之庙观却该如何处置?”

“呵呵,没多少法力的精怪,不过一场雷罢了,包大人放心,一两日内必有感应,只是要劳烦包大人,雷过后,差人将城内所有被毁的庙观推倒,在原址重建佛塔和土地祠。”

“不知是何样佛塔?”

“这是佛塔与庙祠说细样式及对材质的要求,包大人差人夫依样建筑就是。”凭空化出一个小号佛塔和两张分别标注详细的佛塔和土地祠建筑详图,边将它交给包拯边说道。

“庙塔对人夫可有要求。”

“宝塔有灵,祠庙有应,庙塔定基自有感应,包大人选人时可选些有病在身或家有病人的,建的慢些不妨,只是,能否得福却只问人心。”

“什么宝塔,竟然之么灵,定基便能有感应?土地祠真能有感应?”

“塔名一切如来心秘密全身舍利宝箧印陀罗尼经咒塔,塔成利益无数,自然灵验感应不可思议。土地本就是护佑地方之正神,被人拜祝,受人间香火,怎会无感无应?只是,既然是护善正神,恶人却是不可能在彼处求得到什么好处的。”

“可能问及此塔详细?”听言王延龄更加好奇。

“经咒详情,尽在此册,利益因由,内中亦有言明,几位看过自知,二位若有心,不妨着人书写散布。”伸手化出三本书册交到三人手里,敖凌潇笑着说道。

“你呢?此事你为何不做?”听言王延龄好奇的问道。

“自归来便头痛多日,至今仍未好,身懒手软,如何写得?”

“八王爷呢?”

“自我病起,王爷忧思多劳,何来写经的心思?心不在,如何能写得佛家的济世灵文?”

“你两家仆役?”

“家下仆役全为银丸所化,算来不过偶役,如何写得?”

“这样,还没请教,究竟是何病?牵缠这许久仍不见好?”

“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有些累着了罢了,加上我就有些苦夏,便好的有些慢了。不妨的,再休息几日,服几日解暑汤,便能无事。时间不早,既然事了,我和王爷就不多留了。”

“如此,奉送。”

“二位客气。请。”

相伴同离开封,转相国寺上香后,同轿而归,相携入府,却没回八王府,而是进了袚王府,一起进了莲阁内室新建的寒泉池。

“人前不好问,你这是怎么了?真是苦夏么?”一场盛宴,梳洗过搂着娇妻倒卧莲阁牙床,赵德芳有些忧心的问道。

“是啊,怎么,王爷得了好处实惠,还有什么好烦的?”净了身正偎在他怀里休息的敖凌潇听言笑嗔道。

“美味虽好,却不知因何得来,怎不忧心?”虽喜她主动,却因不知她为何会选此处,盛宴味美,她面色却不太好,心中仍有隐忧的赵德芳忍不住终是出口相询。

“是体质的原因,我类母,是受不得半点暑气的寒冰体质,一入夏便会万分难过,暑尽便会无事。”

“没有解决之法么?”

“不是总是这般严重,往常将衣衫发冠全换成冰魄寒玉制成之物,不在烈日当头之时出门,无事时尽量呆在凉爽之处,熬过三伏酷暑便无事,并不须如今次般日日身入冰池,今次会这般难受,是因陈州冥祭后入体的寰宇赐下的功德宝珠中玄黄之气过重,方才如此,等再过两日完全炼化了功德,便可不用再来寒池。只是,我体质天生如此,若要彻底解决却不可能。”

“功德宝珠?为何我会无事?”

“玄黄功德是正阳功德,你本就是男儿身,阳刚之气本就不弱,加上又是皇子,身上更有皇朝龙气,正阳之气本就不弱,怎会有事?我本是冰魄成就的寒冰玄阴之体,便是夫妻成礼,体质又不会改变,正阳入体过多,又受暑热,怎会好受?”

“可,这样一来,今后的夏日,你却要如何过?”

“王爷真猜不出?”

“嗯?呵呵,如此,却之不恭,笑纳了。”

“呀,王爷怜惜。”

“天降异宝,自当怜惜。”

“讨厌。”

“潇儿。”

“嗯?”

“潇儿。”

“嗯。”

借婉转暗渡玄功,以功德洗骨养身,心门冰雪渐化,被赵德芳柔情打动的敖凌潇暗中用仙法助他将之前所得玄黄功德尽化归己有,并还悄悄的以天地灵气和星辰之力蕴养他的肉身。

借他身上皇族龙气,理顺并再次收敛了体内才解封的被父皇封敛了多年的大道帝尊的全部修为,有心求永世相随的敖凌潇边再参此方天地的天道,边用母后用的方法借赵德芳阳刚正气,调理自己生就耐不得半点暑热的冰魄成身的纯阴的极寒玄冥雷莲莲池为血肉的身体,直到端午过后,之前所得的玄黄功德全部炼化归己,身体稍好些,方才肯在不上朝的时间偶尔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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